容姣知道李允衡不可能接受她的邀請,卻沒料到那男的連一聲不去都吝於回她。
既然他如此不禮貌又不尊重她,那就彆怪她不客氣了!
從這一天的下午開始,容姣不僅僅在承前殿前的院子裡練習弓箭,還和宮人們一起踢毽子,唱歌,背書,跳舞,學禮儀……十八般武藝一樣一樣來,讓原本寂靜到死寂的承前殿好好熱鬨了一番。
李允衡作息時間很規律,平日若是沒有什麼事,一定會練劍看書等等,現在正在養病也總是拿著一本書看,要麼就是閉目養神。
現在容姣天天在他的院子裡丁玲咣當的,他是書也看不下去,閉目養神也養不了。
承前殿的人到容姣跟前說了幾次,容姣笑嘻嘻道,“叫你們主子出來看我射箭。”
承前殿的宮人無言以對。
容小姐這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啊,那行徑,若是一般人早就被太子發落了,奈何容小姐是準太子妃,動不得。
容姣繼續和宮人們一起玩,心中卻道看你能忍到幾時。
所謂報複,就是要看到對方難看的臉色才會有報複的快感,李允衡一直不出來,容姣爽不到,最後學著盛佳蘭的樣子,把毽子“不小心”踢到承前殿,然後進去撿。
太子的宮人們當然是百般阻攔,奈何這兩天容姣和自家宮人們捉迷藏捉出經驗來了,她們做掩護,容姣順利溜進了承前殿。
“容小姐使不得!殿下會生氣的!”被阻攔的宮人低聲叫道。
容姣毫無畏懼,拎著毽子就進了李允衡的寢宮。
黑衣男子在塌上正襟危坐,長發簡單地束著,周身氣場如冰山籠罩,冷颼颼地掃了容姣等人一眼。
這是生氣了。
氣了就好,氣了我就開心了,容姣心中暗喜。
見他氣色較受傷時好了一些,容姣更高興了。
看來恢複得不錯。
所有的宮人們不約而同一僵,默契地默默退下。
碧芯害怕,但還是在給自家主子使眼色,容姣讓她先下去,碧芯無奈隻能照做。
容姣行了一個禮,不等李允衡回答就一屁股坐在塌上的另一邊,一扭頭就能看到他的側臉,俊雅又淩厲,坐得端正無比,平視著前方,似乎當她不存在。
容姣笑道:“殿下,出去玩嗎?看臣女練箭?”
李允衡並不看她,淡聲道:“不去。”
終於肯跟她說話了嘻嘻。
容姣嘻嘻而笑:“出來看一看嘛,臣女射箭有進步了哦~”
李允衡終於轉過頭來看她,然而眉宇微蹙,神色甚是冷淡。
“出去。”
“好吧。”
容姣佯作不開心起身,蹦蹦跳跳出去了。
這毫無禮節的姿態讓李允衡的眉心又是一皺。
容姣卻似乎不知道,心情好得很。
報複到李允衡了,真爽!
目的已達到,容姣也就不興風作浪了,撤了那些花裡胡哨的吵鬨運動,每日除了學習宮中規矩,就是認認真真地射箭。
在第二十次脫靶之後,不知從哪裡傳來一聲男子的輕笑。
“是誰?”
容姣望向聲源的方向,在前方的樹上看到了一個容貌耀眼的少年,穿著深紫色的錦繡曳撒,緊紮的腰身勁瘦,青稚的臉看起來人畜無害,身量很高。
他輕巧地跳下來,慢慢朝她走過來,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少年容貌瑰奇,雙眸炯炯有神,疏朗的臉上勾起一抹笑,露出淺淺的酒窩。
“蕭飛逸!你怎麼在這兒?”
“在下是宮中侍衛,兩日前剛上任。”蕭飛逸抱臂,笑道:“容小姐搭箭的姿勢欠妥,箭首應往下一寸,身體端直,平和用力……”
容姣按照他說的調整了一下,“咄”,一箭又射出去,這下終於勉強射中了箭靶的邊緣。
容姣詫異地看著蕭飛逸。
蕭飛逸笑得陽光:“容小姐手還有些不穩,多加練習即可。”
容姣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謝謝啊。”
“時候不早了,臣要告辭了,後會有期。”
蕭飛逸搖搖頭,一拱手,像方才那樣敏捷地跳上樹,然後很快便沒了身影。
容姣轉過頭繼續練習弓箭,卻發現年輕的宮女都望著蕭飛逸離開的方向,目光有些狂熱,俗稱星星眼。
嘖,這小子,禍水一個。
後麵兩天蕭飛逸每次都會來短暫的指導她一下,容姣多少有點長進,終於偶爾能把箭射到靶子上了。
但也有一半的幾率是偏的。
比如這一次她就偏過了頭,把箭射進了承前殿。
那支箭正要穿透窗紙,就見窗欞被打開,從中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準確地將其捉住。
容姣: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