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卡座中間就擺上了幾杯雞尾酒，多種顏色的液體在精致的水晶器皿中彼此交織，映襯著絢爛的燈光，折射出讓人迷醉的色彩。

哪怕叫不出它們的名字，可牛宇一也不得不承認，最起碼從外表上來說，這些不同樣式的雞尾酒看起來的確是很有誘惑力。

“帕尼，這是什麼？”牛靜一端起一杯夾雜著薄荷與檸檬的淡黃色液體，小心嗅了嗅，“雪碧麼？”

“Mojito。”Tiffany靠著卡座，望著喧囂的舞池，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哦~”

牛靜一抿了一小口，一股冰爽直衝腦門，讓牛靜一直接哆嗦了一下，隨後便是滿腔清涼薄荷的味道。

“呃……”

放下這杯Mojito，牛靜一伸了伸舌頭，悄悄把杯子推遠了一點。

薄荷的味道，除了放到牙膏裡，其他的不管出現在哪裡都很討厭呢！

“那，帕尼，這一杯呢？”牛靜一將視線投向了新的目標。

“opolitan。”

……

“咦~啾~”

裴珠泫端著那杯被牛靜一所嫌棄的Mojito，輕輕舔了一下，不由地苦著小臉，發出了一聲可愛的嚶嚀，明顯對於Mojito中白朗姆酒的味道很不適應。

“不喜歡就彆喝了。”輕笑一聲，牛宇一把自己的可樂放到裴珠泫麵前，“喝這個吧，我還沒有碰，乾淨的。”

“嗯~”裴珠泫柔柔地應了一聲，手指輕輕觸碰著那杯可樂，眉頭漸舒，眸子裡綴著淡淡的安雋，“謝謝。”

“不，應該說謝謝的人是我才對。”

“嗯？”裴珠泫有些不解。

“謝謝你包容靜一的胡鬨。”視線轉向牛靜一，牛宇一心累地歎了一口氣。

那一邊，牛靜一端著一杯顏色鮮紅的雞尾酒，和Tiffany聊得熱絡，不時豪飲一大口，那杯雞尾酒本身分量就很小，一口下去，杯子就已經見底了。

雖然酒喝得很快，可牛靜一臉上卻不見一點醉意，眼眸倒是愈發璀璨起來。

果然，這個丫頭，說什麼隻喝一點點，全都是騙人的。

“沒有哦，我也很想來夜店看一看，但以前一直沒有什麼機會。”順著牛宇一的視線，裴珠泫也把目光投向了那個天天都能量滿滿的妹妹，“靜一，現在很開心呢~”

“嗯，今天畢竟是她的生日，就都隨她喜歡吧。”

……

視線停在下麵那嘈雜的舞池，牛宇一微微側頭，輕聲問道，“後悔過麼？”

“什麼？”裴珠泫摩挲著杯子，陰影覆蓋在她的臉上，讓人看不清楚表情。

“選擇這樣一條路，選擇成為練習生。”

“說完全沒有後悔過，那是不可能的。”裴珠泫把垂在臉側的一縷鬢發撥到耳後，紅潤的唇上出現了一道弧度，似是自嘲，似是釋然，似是灑脫，“oppa，你知道麼，最開始，我也是有一個明星夢的。”

“嗯。”

明星夢，才是這些少男少女們選擇投身這個魚龍混雜大圈子的第一原動力。

“可是啊，oppa，明星夢這種東西，在我心裡早就碎了，現在怎麼說呢，隻是掙紮著不想放棄罷了。”裴珠泫同樣把視線轉向了那個人頭攢動的享樂場，眼眸中譏諷的味道愈發明顯，“在公司呆了快三年了，我也已經22歲了，同年親故上大學的上大學，結婚的結婚，再看看我，我已經花了這麼多時間去學習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idol，未來我好像還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停頓了一下，裴珠泫收回目光，抿了抿唇，靜靜看著牛宇一，聲調平靜，“oppa，我已經不年輕了，也沒有什麼其他的選擇了，如果不做這個，那我還能做什麼呢？”

驀地，裴珠泫臉上綻放出無比嬌豔的笑容，如冰雪消融，春暖花開，這小小的空間裡，猛然間有了一絲皓月千裡的意味。

“oppa~”裴珠泫伸出小手，似是要抓住那朦朧的燈光一般，“明星夢的話，我還留著一點殘渣哦，不過舞台可要比這舞池大多了，站在那上麵你會覺得那裡大到無法想象。”

沒有切身體會，就很難產生共鳴，更彆說理解裴珠泫所說的那些東西了，但牛宇一卻多少明白一些她話裡的意思。

裴珠泫想要一步一步，走到那最大舞台的正中央，麵對著萬千喝彩歡呼，優雅地鞠躬謝幕。

這種想法，金泰妍有，Tiffany有，牛靜一有，哪怕是薑珠妍同樣也有，雖然場合不同，卻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彆。

牛宇一身邊的人們似乎都在向往著那個名為最高的地方。

可最高到底有多高呢？這個答案，或許就隻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嗯，乾杯！”牛宇一拿過一個被牛靜一光顧過的空酒杯，碰了一下裴珠泫麵前的杯子，“敬夢想！敬未來！敬人生！”

“oppa，空杯子是不是有點缺乏誠意啊？”裴珠泫皺了皺鼻子，語氣中儘管摻雜著幾分不滿，可還是乖乖端起了杯子。

“新要的可樂還沒有來，等一下吧……”

“嗯~”

……

夜場，夜店，人們對這裡有很多種叫法，但不管是哪一種叫法，都無法形象描述出此間的“絢麗多彩”。

這裡不單單隻有濃妝豔抹的妖嬈女人，還有青春靚麗的年輕少女，而無論在哪一家夜店，美女都是最為緊俏的資源。

這一桌雖然位置比較隱蔽，卻有三個風情各異的大美女坐在這裡，猶如月色下的桂花點點綻放，流淌著水蜜桃般沁人心脾的芬芳，吸引了無數狂蜂蝶浪，隻想要一親芳澤，共度良宵。

Tiffany並沒有做什麼偽裝，自然是被人給認出來了，但少女時代的名字，大勢藝人的身份卻對這些試圖搭訕的各色人等沒有起到絲毫的阻擋作用。

倒不如說，少女時代的Tiffany坐在這裡，極大程度激發了那些男人們尋求豔遇的本能與激情。

也許對於某些人來說，這隻是一種正常的男歡女愛，互相吸引。

可牛宇一卻並不習慣這種行為，尤其是每當一些看起來衣著光鮮的男人，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欲望，來跟裴珠泫和牛靜一搭訕的時候，牛宇一心中的火焰就會變得愈發旺盛。

牛宇一臉色冷冽，眼中不時閃過幾道寒光，不得不說，不笑的牛宇一確實很有威懾力，他也不說話，就這麼抱著胸坐在一旁，死死盯著那些前來搭訕的男人們，鮮少有人能夠在這種程度的眼神逼迫下，鎮定自若地開展搭訕行為。

看著最後一個男人擦著臉上的虛汗隨便找了個借口訕訕而逃，Tiffany掩嘴輕笑，“你以為那些男人女人來這裡是乾嘛的，和我們一樣是來旅遊參觀的麼？”

“我不喜歡這裡。”牛宇一四下掃視一圈，再次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這種地方，大家都不用偽裝，有欲望直接表現出來就好，男人女人互為獵人獵物。

男女，男男，女女，3P，4P，多P，隻要夠刺激，隻要能發泄，大家什麼都願意做。

你現在去衛生間，說不定在哪個隔間裡，就有一對男女正在辦事呢~

不論什麼離奇的事在這裡都是正常的，不要大驚小怪。”

說著，Tiffany還朝著一個路過的帥氣女人拋了個媚眼，那女人居然輕輕笑著回應，指了指衛生間的位置，同時也給了Tiffany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所以，你看~”Tiffany聳了聳肩膀，目光轉向牛宇一，“估計以後你們也不會再來了，既然隻有這一次，那就好好放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