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求改族譜(1 / 1)

砰”門被一腳大力踢開,獵獵寒風嗚咽著往裡灌。

溫姨娘嚇一跳,待看清站在門口的隻是個臉生的婆子,頓時大怒,“沒規矩的賤奴才!你……”

“抓起來!”婆子麵無表情,往門口一側身,身後訓練有素的府衛一擁而上。

溫姨娘尖叫起來,一邊將床上的枕頭扔向府衛,一邊扒拉著劉媽媽的手。

“你們敢碰我!我可是侯府的姨娘!你們……”話沒說完,幾個府衛已經抓住了她和劉媽媽,熟練地用繩子捆起來押走。

另一邊的荷安院,時老夫人和常年臥床的老侯爺時慶祥正在用晚膳。

老侯爺吃幾口就說累得很,想回屋躺著。

時老夫人心緒不寧,柔聲挽留,“老爺再陪妾身吃幾口吧。”

老侯爺默了默,“今兒是怎麼了?你有些不對勁兒。”

時老夫人親自斟了小半杯酒,遞給老侯爺,“如今唐氏執掌中饋,妾身再不用操心了。以後侯府的興衰,就看軒兒他們了。”

說起這個話題,老侯爺十分鬱悶,順手拿起杯子啄了一口。

他們時家往上數幾代,曾經是最風光的權臣。就老侯爺的上一輩,也曾位及國公。到了他這一輩,降爵為侯。

他自己是個平庸的,半點能力沒有。這點他心裡有數,所以定下的目標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能保住侯爵已經是他儘力了。

他本想著,自己不行,兒子們但凡行一個也好啊。

誰知老大老二熱衷於花天酒地,老三老四除了花天酒地還濫賭,侯府儘然沒一個能撐得起門楣。

好容易有個興哥兒眼看著不錯,結果是個短命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麼孽,怎的就是這個命,死了又有何顏麵下去見祖宗?

老侯爺歎口氣,心灰意冷,“軒兒!指望他?算了吧!”

在他眼裡,整個侯府就沒一個能讓人看到希望。

突然,他心裡浮起個人。那日果斷處理溫姨娘官司的夏兒,倒是讓他覺得聰明沉穩,可到底是個姑娘家啊。

可惜了!

老兩口各有各的愁,都喝起了悶酒。

這時,李嬤嬤進來通傳,“夫人請侯爺和老夫人去正院厚德堂一趟。”

老侯爺有些詫異,“厚德堂?”

正院的厚德堂非常大,素來隻有家族集會的時候才開門,平時都不用來待客。

時老夫人不安的心狂跳了一下,覺得今晚有大事發生。

從下午開始,她右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

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她不由得捏緊了椅子扶手,手心裡全是汗。

老侯爺緩緩開口,“既是侯府新主母當家,那就去捧捧場吧。”

他其實昨夜已起了心思,想等大兒子時成逸救災歸來就給他請封世子,那麼順理成章侯府中饋就應該交給大房。

但他沒想到,溫氏這麼急著把中饋給了唐氏。罷了,護國公府嫡女來掌侯府,也不是不行。

待老侯爺夫婦頂著風雪到達燈火通明的厚德堂時,裡麵已經熱鬨非凡。

大房,三房,四房的人該到的都到了,以及府裡幾乎所有下人都集中在這裡。

不止如此,護國公府的大夫人,時家族長以及四個德高望重的族老,也全部到齊了。

老侯爺深深一凜,被人攙扶著上前行禮,“見過各位長輩。”

族長和族老們眼神裡均是不屑,冷哼一聲,齊聲道,“不敢當!”

時老夫人見到這陣勢,頓時兩眼發蒙,腿腳發軟。

她嫁入時家多年,卻一直不受時家族老們認可,這是她心頭的一根刺。

族長曾經的原話是,“慶祥娶了個小門小戶的繼室,實在上不得台麵!先夫人娘家雖也不顯,但先夫人自己知書達理。兩人沒得比,侯府沒落了。”

時老夫人這些年都不願和時家族人來往。

尤其老侯爺時慶祥病倒之後,她更是關門閉戶,恨不得把自己這一脈從族譜中摘出來,讓那些老頑固再也彆來沾他們侯府的榮光。

厚德堂裡,眾人按照尊卑老幼入了座。

丫環婆子們在堂內各個角落都擺好了炭盆,更是將取暖的湯婆子,和保暖的護膝有條不紊地送到眾人手中。

桌上備了糕子蜜餞,糖果點心,瓜子花生紅棗,品種十分豐富。

族長剛喝了口熱茶,不禁脫口而出,“這可是鸝陽玉露?”

其餘人沒喝過鸝陽玉露是什麼味道,但也知此物珍稀名貴。忙都低頭品了一口,但覺舌尖生香,口感絲滑,餘味綿長。

一個穿著大紅狐裘的俏麗姑娘走到族長跟前,屈膝一福,“回太爺爺的話,這確實是鸝陽玉露。太爺爺見多識廣,好品味呢。”

族長頓時洋洋得意起來,聽小姑娘說話可愛,便問,“你就是那個小時候走丟的姑娘?叫什麼夏?”

時安夏點點頭,唇畔漫出一絲笑意,“回太爺爺,曾孫女兒名安夏。”

“時安夏?”族長抬眼瞧著此女目光澄澈,端莊溫婉,心下便多了幾分欣慰。

想來頭兩日的傳聞有誤,看此女也不是做得出汙穢之事的人,“好,好好!可及笄了?”

“夏兒明年就及笄了。”時安夏答道。

唐楚君趁此上前,向著幾位族老深深一鞠,“今夜匆忙請各位長輩來此,是有幾件事要請示。”

族長聞言眉頭微微皺起。

若是族中之事,為何護國公府的人也在此。雖然隻是個女眷,但其身份在他們之上。

這是要用護國公府的勢力來震懾他們?

唐楚君繼續說下去,“第一件事,是修改族譜,將時雲起的名字作為嫡子放置妾身名下。此事妾身已征得父親和母親的同意,現請求各位時家長輩允諾。”

開族譜重新修訂可不是容易的事。時老夫人隨意允諾她顯然一開始就起了糊弄的心思。

在北翼國,嫡子和庶子從出生就是由母親的地位所決定。

一經確定,很難改變,嫡庶分明才有利於家族穩定。

是以如果一個家族的嫡子死了,縱然從庶子中提拔一個為嫡子,享受嫡子的一切風光,但族譜上依舊會顯示此子乃庶出。

顯然,唐楚君這個要求超出了族老們能接受的範圍。

族長想也不想便拒絕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