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半路鎮(1 / 1)

異世界打工還債 怕絲兒 3692 字 10個月前

“半路鎮”

一座近兩米高刻了“半路鎮”三個字的大石碑歪歪斜斜的立在路邊。

石碑表麵坑坑窪窪十分不平整,邊緣棱棱角角沒有規則,形狀遠看像是背對著路邊站立的人,走近看則完全看不出形態,除了高大更像是野外隨處可見的亂石,不過是昏暗的光線加上石碑高大才會產生是人影的錯覺。

尤可好像又做夢了。

印象裡她下班剛到家,嚴格的說是剛到家門口,門口的地墊上擺著一個暗紫色的信封,信封?

她還迷惑了一下,要知道這年頭信件郵遞並不多見,即使有信件文件,多是快遞的文件袋包裹著,單獨的信封算是有些稀奇的。

但也沒有遲疑,撿起信封並沒有打開就趕緊進了門。

今天下班後下了大雨,雖然現在到家了,但是樓道裡閃爍的燈和窗外的雷鳴聲催促膽小的尤可快速進了門。

下雨天不想擠公交的尤可是打車回家的,可明明沒有淋到雨的腦袋卻昏昏沉沉的,太陽穴也突突地跳,一打開房門就感覺天旋地轉,隱約間尤可似乎聽見了自己後腦勺撞擊地麵“咣”的一聲。

一睜眼就是這片大霧裡了。

站在一片大霧之中,霧氣濃厚看不清來路,耳邊是悉悉索索的交談聲,尤可駐足想要聽清,卻又什麼都聽不見,仿佛是由於尤可停下來,那些交談的人就不說了,無奈,尤可隻能繼續前行,尋找出路。

果然,尤可開始前行,悉悉索索的交談聲便又開始了,可無論怎麼集中注意力去聽,也什麼都聽不清。

有聲音總比沒聲音好,如果這大霧中寂靜無聲,想來也十分可怖,聽著聲音總能感覺到這些交談者離自己並不遠,也算是陪伴吧,尤可自我安慰著。

“喂!有人在嗎?”尤可本想喊一喊,可話一出口,就變成了小聲詢問,奈何夢做的再多,每次也是怕怕的。

見無人回應,尤可也不打算在嘗試叫喊,慢慢前行找路,隨著時間的推移,尤可的眼睛似乎也能在大霧中看清些了。

遠處似乎有個正在走路的人影,佝僂著身子的樣子,似有似無,尤可並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也可能是眼花了。

鬼影重重雖然有些陰森,尤可還是向著身影走了過去。

然後就看到了眼前這塊寫著“半路鎮”的大石碑。

石碑後仍舊是一片大霧,與來路並無差距。

繼續向前吧!尤可走過了界碑。

再通過界碑的一刹那,尤可的腦子震了一下,原本清晰的思維,變得混沌了起來。

方走過界碑,眼前的霧竟漸漸散開了,便看到,有兩個人在兩步外的地方等著自己。

是一男一女。

站在左側的是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美豔少婦,黑發紅唇,皮膚細膩白皙,如果細看跟尤可竟有個兩三分的相似,不過這婦人卻長了蜘蛛的身子,此時六隻蜘蛛腳馱著微胖的婦人上半身在原地打轉,樣子看起來怪異又焦急。

右側的是個身形瘦削的男孩子,穿著淡灰色中式褂子,身形因為過於消瘦而顯得有些佝僂,一直低著頭隨看不清表情,從輪廓上來看大致蓋個清秀的長相,皮膚格外的白,甚至隱隱有些發青,並不比蜘蛛少婦看起來平易近人;

尤可自邁入半路鎮地界後,精神便有些恍惚,明明有很多疑問要思考,卻怎麼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腦子裡像是起了霧,把所有的思緒都隔了起來,眼前的兩人明明十足的透著怪異,尤可卻未覺察到任何的違和感,似乎一切本該是如此,就這樣神情木納的走到兩人身前。

這些人是誰來著?尤可有些迷茫的看著倆人

隨後女人的聲音飄忽的傳入尤可耳中“可可,我是大姨,大姨帶你去工作”

“跟著大姨”尤可很快認可了這個指令,順從的跟在了女人的身側。

蜘蛛巨大的腹部延伸在身體後,雖然身上穿著寬大的碎花長裙,隨著行走而扭動的腹部會將裙子的邊緣一下一下的支起來,蜘蛛的下半身幾乎完全暴露在尤可的視野裡。

雖然知道尤可現在看不出問題,張蔓蔓還是不自在的用手不停的擺弄著裙角,試圖掩蓋異類的身軀,她現在全身隻有胸口到頭部還保持著人類的外形。

“可可,不是我要害你,我姐就你這一個女兒,大姨一定不讓你走大姨的老路,大姨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如果頭也換掉,大姨就再也不是人了,變成徹頭徹尾的怪物大姨還怎麼回去啊?你乖乖幫大姨還完錢,大姨一定帶你回去,我們一起回家!”

尤可看著眼前“大姨”的嘴巴張張合合,每個字都聽得見,可卻並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想要進行思考,思緒像是散沙般,怎麼也聚不起來。

身側的瘦男人一直低垂著眼,自始至終都沒有掀起眼皮看過尤可一眼,張蔓蔓攏著尤可往回走,他便也跟著,似乎這一切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半路鎮並不大,與其說是一個小鎮,這裡更像是由房屋堆砌的一座小山,初入地麵隨不如一般的村鎮平坦但也坡度平緩,搭建的建築也多是些平層的民舍,越往裡地勢約陡峭,建築也變成了兩三層的旅舍酒肆和少量私宅,一路向前,建築便越來越高,在本就陡峭的地勢上建造的高樓,整體式歪斜的,走在下麵的人一抬頭便會感受到被高樓俯視著。

半路鎮被一條約六七米寬的小河貫穿著,從鎮子外一路蜿蜒至小鎮最高處直至到看不到儘頭。

尤可一路跟著“大姨”走到半路鎮的中心處。

在一座很高很高的建築前停了下來,然後,然後,見到了一個胖子。

胖大叔穿著跟男孩子同樣款式的白色褂子,跟男孩的消瘦相比,這個大叔就顯得十分富態了,圓圓的肚子幾乎要把胸前的扣子崩開。

眉心有個西瓜子大小的黑痦子,遠看像是有個蒼蠅趴在那裡,格外顯眼。

胖大叔臉上一直笑眯眯的,見尤可一行人還小跑過來迎接。

“可可,這是福叔,這邊的管事,以後要聽福叔的話。”張蔓蔓知道雖然尤可現在神思恍惚,但是不久就會恢複,此時的事也都會記得,還是耐心做介紹。

尤可呆呆的看著福叔,並未叫人。

“回來啦!快進去吧,奴場的執事官已經到了一會了”見到尤可的樣子,福叔並不意外,迎著三人就往寫著“擲金樓”的建築裡走。

聽到福叔的話,張蔓蔓將身側的尤可拽的更緊了,右手攬著尤可的肩膀,左手攥住尤可的另一隻手,手心裡濕乎乎的全是汗,顧不上回福叔的話,六條蛛腿快速挪動,帶著尤可超出了福叔,走在了最前麵。

“柳槐,快點跟上。”張蔓蔓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催促身後的瘦子

聽到召喚,柳槐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跟了上去。

奴場的執事官竟來的這麼快。

片刻後

這是一間中式布置的屋子,房間相當大,四四方方,裝飾卻並不算考究,兩邊牆麵兩者兩排寬大的書櫃,上麵擺滿了文件,與其說擺,不如說是堆滿了文件。房間正中擺了一把紅木太師椅和一個中規中矩的木製茶桌,茶桌後方放了一麵屏風。

整個房間就沒有其他的布置了,也沒有布置其他的座位。

隻見一身形矮小的男子,站在茶桌後麵手上擺弄著盤中的瓜果卻並不食用,因實在矮小。若不仔細看,更像是坐在那裡。

這便是奴場的執事官鼠三,下麵的人一般尊稱鼠三爺。

張蔓蔓等人匆匆趕到,門口的侍從眼神示意她們可以進入,忙弓著身子低頭碎步進入廳內,在鼠三麵前三步的位置站定,等著鼠三問話。

一時間房間內靜的連張蔓蔓等人的呼吸聲都格外清晰。

“這就是你的擔保人嗎?走近來看看”一聲略有些尖銳的聲音響起,是鼠三。

“對的對的,這是我親姐姐的女兒,血契都是能簽的。”張蔓蔓連聲稱是,便牽著尤可上前,給鼠三瞧仔細。

鼠三睨了眼張蔓蔓,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嫌棄道“你不要動,她自己過來,一股蟲子味~”

張蔓蔓訕笑著,把尤可往前推了幾步,又緊忙退回原地。

望著眼前眼神呆滯的少女,鼠三鄙夷的掃了一眼張蔓蔓“果然還是你們蜘蛛心最狠啊,藥效過了可不要給我惹亂子,很麻煩的。”

“三爺放心,我親外甥女,很乖的,給您添麻煩了”張蔓蔓陪著笑臉說著並用手肘頂了下柳槐,柳槐接到示意上前從懷裡掏出兩枚赤金色的珠子遞給鼠三,又退回原處。

鼠三接過珠子,麵色一轉皮笑肉不笑的說“倒也不難辦,不過出了事,福叔可也保不住你了。”頓了下“哦,是保不住你們倆,還有你這個小姘頭。”

聽到這般屈辱的話,柳槐猛地抬起頭,迎上鼠三的嗤笑的眼神,眼神裡的殺意一閃而過,看到張蔓蔓緊緊抓住自己用力的有些顫抖的手,又認命般垂下了眼。

鼠三仿佛沒有感受到眼前男人的殺意,繼續道“年歲太小,又是初來沒什麼本事,也就擔保三個月。”

“三爺,三個月哪裡夠,您知道的,我這欠的實在事太多了,您通融通融。”張蔓蔓哪能不知是對方有意為難,剛入界的新鮮血肉最是難得,明明金貴卻被說成沒本事,但也不敢指責對方不公,隻是一再懇求。

用手推了推柳槐,但柳槐擰在那裡,裝作不知,無奈出聲“柳槐,你也要逼我嗎?”

柳槐隻得有從懷裡掏出一顆赤金色的珠子遞上前去“這是最後一顆了。”聲音有些乾澀。

鼠三並沒有向上一次馬上接過珠子,抬起腳,一腳踹在了柳槐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