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 就一章,意識流。……(1 / 1)

深淵 斯賢自庸 5318 字 10個月前

韓周一直模仿著蘇軒,希望嚴明能夠愛上自己,即便是替代品他也知足了。

“明,咖啡好了”嚴明頭也不抬嗯了聲,韓周自覺的為嚴明加糖,無意低聲呢喃:兩塊剛剛好,抖抖勺子瞧了眼遂輕敲杯邊,這動作令嚴明楞了下。

像極了,卻又有哪裡不對。

從韓周被塞進門嚴明就察覺了,他太像蘇軒了,就連生活中細微的習慣也是如此,除了稱呼。

韓周第一次見嚴明是個夏日,那日嚴明緊跟蘇軒身旁,陽光打落嚴明身肩深邃的雙眼深印在韓周腦海中,隻聞蘇軒“明,請彆再跟著我好嗎。”明,明天。

韓周安靜坐沙發上看著嚴明,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人們皆知嚴明長得帥那雙深邃的眼更是讓人難忘,家勢好能力強,是無數人的曖昧對象,可人家可偏偏隻看得上蘇家二公子蘇軒,死皮賴臉的追,直到三年前。

韓周記憶裡的蘇軒是一位長得十分清秀,語言談舉斯文的很,待人雖有些冷卻心底善良的人。

在嚴明眼中,他無可替代。

“明,我先睡了,你早些休息。”韓周淡聞指針滑動的清脆響聲,三點四十六。再不睡明日的早餐嚴明就隻能啃麵包了,看嚴明並沒有理自己的意思便上樓去睡了。

請讓我,貪婪把你的最深處的秘密挖掘出來吧。

韓周醒來時已經七點多了,餐桌乾淨的就像廚房水珠滴落的水麵一般。韓周苦笑著走向廚房,一碟炒米飯映入眼簾,烈日的暴曬,也不抵你一碟親手做的飯的溫度。

嚴明,往往隻有晚上回家。

韓周躺草叢中曬太陽,他天生體弱常被妹妹拉出去曬曬,久而久之便成日常了。溫和柔光灑落身肩感覺很溫暖,像被記憶中的哥哥緊抱懷中一般。

直到那天,深淵處傳來的微弱喘息聲,打破了不易維持的平靜。

韓周擁有房中所有鑰匙,除了地下室。問起,嚴明隻說是些陳舊的惜物了,年份太久忘記了。

夕陽西下,韓周坐椅上撐頭望著滿桌的菜發呆。入夜,透過窗戶的風緩緩吹進,韓周趴餐桌睡過去了,依稀感覺到有人給自己蓋了什麼。

韓周醒來躺在自己房間床上,眼前一片朦朧抬手掀被子那柔軟觸感,是他的外套。韓周闔眼將人衣服抱懷中淺笑,一股淡淡的酒味迎麵,嚴明很少喝酒。

直覺告訴他,以後日子絕不會如此平靜了。

起身時一把老舊的鑰匙從衣物中掉出,韓周撿起鑰匙仔細瞧著,這形狀很像....地下室的鑰匙。

韓周老早就想知道地下室藏著什麼惜物了,但常年來的教訓告訴他要抑製。這殘酷的世界不允許有那可笑的好奇心,這是嚴厲的父親所告誡他的。

韓周將鑰匙放回原處將衣服放到衣櫃較深處,小心的等待著嚴明的回應,嚴明實際行動告訴他,那隻是把被人遺忘的普通老舊鑰匙。

終究是壓不住性子,韓周將那把老舊的鑰匙插入鎖中緩緩轉動,那似古鐘的中生鏽的齒輪緩緩運轉的聲音,讓韓周倒吸氣推開沉重的鐵門。

嘿,瞧!我看到了什麼。

沒有什麼是比你消失更能令我興奮的了。

迎麵而來的灰塵讓韓周連打了許些噴嚏,微弱的柔光透過小窗灑落付有薄塵的白布上,上麵有一朵乾枯的紅玫瑰隨風輕輕晃動。

地下室比想象中要寬敞的多,但說是地下室卻又像一間許久未打掃的臥室,韓周走下僅有的兩格台階將地下室轉了個遍,滿是灰塵的地麵印下一行陌生的足跡。

將它收拾出來吧,或許會用到,不是嗎。

韓周掀開白布灰塵飄浮在空中,柔光下白皙的手撫摸著平滑的琴鍵尾指稍用力,房間回響清晰準確的樂音“so”。

這是嚴明第一次見蘇軒時的古典鋼琴,愛琴的人絕不允許他的琴出現任何損傷,蘇軒便做到了,這琴足以證明他的嚴謹細致。

不得不說,這裡幾乎與外界隔絕。

韓周開燈清掃著,就像考古學家遇見珍貴文物拿小刷子用心的清掃般,認真的可怕。茶幾的抽屜裡抵有一本名為《記憶》較厚的書,韓周清晰的記得裡麵有一句讓他沉思許久的話。

如果得不到,那便毀掉吧,因為他隻能屬於你。

除了有些昏暗這裡的一切正常到令人發慌,要知道過於正常便是刻意隱藏。韓周坐木椅上細細掃視著地下室,以至於未能注意到身後高挺的身軀。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暫時沒有。”

“覺得這裡怎麼樣。”

“房間的布局給人感覺很舒服,這裡的主人一定是位非常優秀的....。”

“喜歡這裡嗎?”

“並不。”

“那。看夠了嗎”

“等等,我或許還能找到更重要的線索。”

韓周指腹抵下巴摩挲著,眼神尖銳到似能刺穿這裡的一切,他是位小有名氣的犯罪心理學家,隻是因為嚴明辭去工作退去神聖的白大褂結上家庭圍裙。

這裡的主人一定是位非常優秀的警察。

我似乎發現了什麼,重操舊業的感覺棒呆了。

韓周環視屋內,眼中不再是那所謂的地下室而是虛擬的犯罪現場,仿建的屋內所得到的線索少到極致,他必須去現場。職業病與理智的鬥爭十分激烈,就如矛與盾般。

沉思總會讓人流失許多時間。

猛地踹門聲驚動了韓周,這讓他意識到自己將太多時間浪費在這裡了,急忙處理現場將門緊鎖鑰匙粗略地壓在花盆下,滿身酒氣的嚴明迎麵而來讓韓周一怔,他很少酒後回來。

嚴明手握瓶伏特加邁著蹣跚的步伐走進屋內,那被踹壞的門和強烈的目光令韓周感到史無前例的恐懼,此刻的他就如手持槍支的獵人盯著走投無路的獵物般。

直覺告訴他,快逃!

獵物速度與子彈刺穿空氣的速度哪個更快?

韓周被嚴明粗暴地用皮帶勒住手腕強按牆麵,腰抵著床頭櫃背部緊貼牆麵,有一刹那韓周覺得自己的腰仿佛要斷了一般,生疼。

“你是我的!蘇軒....”

韓周突然覺得自己像被扔入冰穴中冷到窒息,沒什麼好抱怨的是他甘願受著。嚴明猛地灌口酒吻住韓周,伏特加特有的酒味加上嚴明強烈的雄性荷爾蒙讓韓周不知所措,他向來不擅喝酒。

混沌間韓周隻覺得有什麼在啃他的身子,耳旁依稀傳來令人羞澀的情話,再度醒來以是東方既白。

韓周撐起身子隻覺得渾身沒勁酸痛的很,尤其是腰部和頭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鑿開過一般。皮膚的舒爽告訴韓周那人已經好心的給他洗過身子了,他需要休息至少要一天。

“明天,蘇家長子蘇辰辦生日宴。你跟著我去”

這話讓韓周怔住了半晌未緩過來,這消息簡直比讓自己被父親誇獎還要激動人心。這代表什麼?是承認!韓周沉迷於暫時的喜悅中無法自拔未見在暗處的嚴明勾起了唇角。

這無疑的最好的機會,巧到就像被人安排的一樣。

身旁伴著S市最有勢的人無形的賜予了韓周許多壓力,那些緊握酒杯的女人們和藹的談笑自己,那杯柄裂縫就如地麵的縫隙般清晰可見。

嚴明在宴會就如一顆璀璨之星這讓蘇辰暗淡了幾分,生日宴會不知何時成了大型交談大會,他們向來如此韓周暗道。

沒有人會去注意一個不起眼的低層醫生,嚴明被許多人圍繞他們將韓周硬丟了出去。韓周像是釋放了般端著杯果汁瞎轉悠,他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

韓周看到了蘇辰他似乎在和嚴明在衛生間談論些什麼,這似乎是個好機會,韓周走側梯上了三樓。

蘇家一共四層,一樓無非是日常,以上都是臥室及他們所需的一切。這層比韓周想象的要亮的多,望著最深處的房門,比起犯罪現場這似乎更像一個陷阱,等待著羔羊邁入。

韓周側首輕靠門前傾聽,依稀聽到了輕微的翻動聲音,韓周寧開門猛地打開與人對視,沒鎖?韓周怔住了。那人手中緊握著什麼,似乎是一個黑色u盤。隻聞

“來人啊!!”

那人並兩指抵頭部一揮翻窗便跳,韓周跑去欲要趕上問個究竟,樓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隻是位醫生可不是蜘蛛俠會飛簷走壁,那人以化作一抹黑色身影消失在視野中。

沒有人會在意一個消失很久的人,除非你想信詐屍。

身後強烈的視線很難讓韓周無視繼續冷靜分析,很顯然他被當作罪人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那憤怒的目光快要將自己撕裂。

韓周穩坐地下室沙發上,這裡的一切與蘇軒的房間布置相仿,與上次不同嚴明給了他充足的時間思考,與其說思考不如說是反思。不僅如此還讓他在蘇軒房間跪了一周,最後在父親勸說下跪了三天三夜。

他與他太像了,像到可以替代他的一切,包括罪名。

恐懼大都因為無知與不確定感而產生。

嚴明靜靜地盯著散發著氣場的韓周,這枚旗子似乎比想象中要有趣的多,將你的能力發揮到極致吧,彆讓我失望,要知道嚴家從不收廢物。

韓周沉思的甚至忘記了膝蓋帶來的疼痛,沒什麼是比單獨待在犯罪現場得到的線索更多的了,即便不敢相信但那人就是蘇軒,那右耳精致的耳釘是他這輩子不可能忘卻的。

這蘇軒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神秘,而這一切來的太過巧然,巧然到就像是引誘自己走向深淵,想要利用自己去探索那埋沒已久的真相嗎,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

沒什麼是比無形死亡更可怕的,如果有那便是死亡前的恐懼。

韓周回想著那些日所發生的一切,那日醒來時是第二天早上,也就是說自己在這間破屋內待了三個多小時,這比他預料的時間早了,早到令人可疑。

嚴明黑白兩道皆混,是警察的眼中釘。這蘇家二少爺蘇軒實則是位警察其目的恐怕就是抓住嚴明犯罪證據,將其繩之以法。

真是個神秘又單純的人。

自那後,嚴明很少回來。韓周常坐窗台望著餐桌上熱了又熱的午飯,微風拂麵窗簾隨風飄蕩安靜的很,安靜到甚至可以任意妄為,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當愛沒有支撐時破碎隻是一念之間。三年了,真不知道自己當初居然因為一句“我需要你”這樣可笑的理由,模仿了三年的蘇軒。

韓周打開衣櫃指腹撫摸著許久未動的白褂,那眼神就如深情的望著久久未見的愛人般,韓周拿起白褂輕抖嫻熟穿上,眸底染上分從未有過的神色。

或許我們需要重新認識一下。

秋日的細雨總是來的那麼急,就如某人的心情般。

韓周閒來無視躺在地下室床上時,漆黑的屋頂漏出了紮眼的白色,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拿下來時一份文件出現眼前,那溫和的笑容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如此瘮人。

又是一個無月之夜,韓周翹著二郎腿悠哉的看著新聞,嚴明精致的臉頰出現在屏幕,那雙深邃的雙眸依舊是如此令人著迷。燈光照在奶白色地板上映出了一抹黑色背影。

嚴明在暗處躲避著眼瞎的追捕者,他運貨時被埋伏最後在掩護下狼狽的逃走,當子彈穿過右肩疼痛衝擊著脆弱神經時他意識到了有內奸,可這一切都晚了。

隻能去求助那處於深淵中的人,他彆無選擇。

鮮血暈染清澈河水。子彈衝出槍敲擊著鈍物的聲響與撕心裂肺的吼聲交叉著,悅耳的樂曲。帶所剩無幾的手下乘坐電梯來到了負十八層,沒由來的恐懼充斥著全身,之見門後偌大的屋內唯站一身穿白褂之人。

合作愉快,我親愛的小先生。

舒適的安排令此刻的嚴明喘口氣,生理鹽水?對於他們來說現在必不可少。那人消瘦的身影讓他不免想起一人,散神間人已出現麵前,醫用口罩遮住了大部分臉頰,卻不難看出他在笑。

或許是因為長期緊繃這溫和的笑竟讓他感到困乏,沒有什麼是比能安穩的睡一覺更好的,如果有那便是看到口罩後麵容。

鼓針的感覺並不是那麼舒服。熟悉的容貌倒映在深邃雙眸上好看極了,強忍著睡衣拖著沉重的身子更不好受。已經沉睡的人們再也不會醒來,就這樣巧然離去。

“庸醫,認識你是我的榮幸,先生。”

子彈穿過心臟的快感。血液濺染了雪白大褂上,將心愛之人逮捕送進監獄是種什麼感覺?當然是激動到窒息,噓,在暗處我似乎聽到了心被撕裂的聲音。

當血液濺在我的臉上,我感受到那身為警察的責任。

單薄的身軀緊緊將自己摟住懷中,鮮血濺落臉頰,刹那他似乎想起那日的柔光灑落身肩的溫度,隻聞。

“我贏了。”

微風拂麵捎來些涼意,透過監獄玻璃窗嫩綠的柳葉在飄動,驀地下起連綿細雨。掩蓋了淩冬的寒氣,送走了那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