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深說完後,一群人都沒搭話。
“朋友們,給我個反應!”
“這不是在思考嗎?”顧忍冬道,“我都可以,你問問他們。”
“我可以我可以。”汪桐立馬說,“我太喜歡露營啦!”
鐘芷涵放下畫筆:“那我等會是不是可以放風箏了?”
“這個天氣行嗎,晚上會不會冷?”雲願有些擔憂。
周沫瑾道:“應該沒問題,跟以前一樣,待會再訂兩間房,如果睡帳篷冷那就住房間。”
他們要去的露營地規模很大,除了供搭建帳篷的地方外也有獨立的酒店。
“那就確認了?”韓深戳了戳沒說話的謝寧,“你呢?”
“你們去我就去。”謝寧說。
韓深打開手機:“那我就訂地點了。”
“好,你定吧,回頭發群裡AA。”顧忍冬道。
說乾就乾,韓深很快打完電話回來:“搞定。”
他們一直都是這樣,會因為突然的靈光一閃決定行程。
不僅如此,謝寧還在好友群裡發了簡單的記錄,特彆簡單,就兩句話。
4月X日,陰天大風,春遊露營日。
討論迅速結束,眾人得到了一致的意見。
既然已經決定好,他們又繼續畫風箏。
鐘芷涵作為專業選手,她的作品最早完成,是一幅郊遊圖,配色清新,非常有春天的感覺。
剩下幾人也都很快完成,隻有顧忍冬的創作還在繼續,他眉心皺起,光看表情還以為要完成什麼曠世奇作。
“大哥,你快點唄。”鐘芷涵催促,“馬上天都要黑了。”
“你說話也太能誇張了。”顧忍冬又換了一種顏料。
雲願將自己的風箏收好,轉過頭看一眼:“你這畫的什麼,惡魔之眼啊?”
鐘芷涵噗呲一聲笑出來,她衝雲願豎起大拇指:“寶貝,誇人還是你會誇!”
雲願白了好友一眼:“我在認真問問題。”
“但你的問題好傷人啊。”顧忍冬看著雲願,表情受傷。
雲願笑道:“你告訴我畫了什麼,我重新誇!”
“我畫的宇宙。”顧忍冬神神秘秘道。
“顧忍冬,你畫畫還是這麼難看啊。”汪桐看見風箏後說。
顧忍冬不滿:“咱說話能彆這麼直白嗎?”
鐘芷涵表示震驚:“原來你知道自己畫畫難看?”
“廢話,我又不是個傻子,難道看不出來嗎?”
“那你還天天給雲願堆雪人、做玩偶!”
“畫畫難看關我的雪人和玩偶什麼事!”
鐘芷涵明白了,顧忍冬是有些自知之明,但是不多。
雲願作為顧忍冬最好的朋友,最後也沒忍心看著他被所有朋友聯合吐槽。
她翻出手機裡的照片:“顧忍冬現在做的玩偶很可愛。”
“快點讓我鑒賞一番。”鐘芷涵靠過去翻照片,“好像真的還可以啊,你這是找了什麼老師?”
“自學成才。”顧忍冬一臉拽拽的,繼續完善他的畫。
雖然彆人看不出他畫的什麼東西,但他自己清楚啊,畫的宇宙、星球,裡麵藏著他和雲願。
這是少年不為人知的小小的私心。
等顧忍冬創作結束,一群人決定各回各家,準備露營要用的物品。
送他們時,老板還有些舍不得,看著顧忍冬和雲願:“沒了你倆,我這小攤子的客人明顯減少。”
“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這會街上就沒幾個人。”顧忍冬笑道,“做棉花糖還挺有意思,下次有空還來!”
“當然沒問題!”老板道。
這邊離銀杏巷有些距離,他們叫了兩輛車。
汪桐和雲願坐後座,而顧忍冬被她擠到了副駕。
顧忍冬不滿,硬要往後排座位擠,雲願無奈道:“不然我去前麵坐?”
汪桐笑道:“我是不介意啊,你問問顧忍冬。”
“那還是算了。”顧忍冬老實坐上副駕,既然沒辦法跟雲願坐在一起,那還不如單獨坐著。
汪桐還是很話癆,拉著雲願不停說話。
顧忍冬閉著眼假寐,聽著後麵的聊天,一直都沒有插嘴。
直到聽見汪桐問雲願有沒有出國留學的打算。
“她沒有。”顧忍冬說。
“我問雲願呢,又沒問你。”
雲願笑著說:“我目前確實沒有出國的打算。”
其實這個問題,很久之前雲建就問過她,因為雲建不少生意夥伴的兒女去了國外留學,而且雲願母親也長期在國外生活,當時雲願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她的好朋友、家人大多都在國內,去往異國他鄉,她從未想過這件事。
“那好吧。”汪桐撇撇嘴,“你以後要是改變主意的話,千萬彆忘了告訴我。”
“以後再說吧。”雲願覺得她應該不會改變主意,對她而言,如果更換生活環境,意味著很多東西都要從頭再來。
對念舊的人來說,這是個非常艱巨的挑戰。
“顧忍冬,你呢?”
顧康和胡曉都有過留學經曆,但他倆算是特彆開明的父母,不會過多參與顧忍冬的人生決定。
顧忍冬剛出生時,他們對兒子以後唯一的要求就是做個好人。
參考父母的要求,顧忍冬現在已經算是超超額完成任務。
“雲願去哪我去哪。”顧忍冬說。
雲願笑著搖搖頭:“彆聽他胡說,顧忍冬心裡特彆有主意。”
聊天話題很快更換,顧忍冬從後視鏡看了雲願一眼,他真的沒有說謊。
就算以前沒意識到對雲願的感情,顧忍冬所有的未來規劃中,也全都有雲願的影子。
車子停在巷口,他們等會還要去露營地,和司機師傅商量過後直接讓他們等著。
等到再次見麵時,大家都帶著各自帳篷和一些露營必備物品。
汪桐沒有帳篷,不過露營地那邊可以租借,這些都是小問題。
露營地離市區比較遠,開車要一小時左右。
因為靠近山腳,這裡溫度比市區要低一些。
剛下車,一陣冷風吹過來,韓深捂著被風吹亂的劉海:“我該不會做了錯誤的決定吧。”
“那回家?”謝寧在他後麵吐槽。
“當然不啊,來都來了。”
韓深對這邊更加熟悉,帶著汪桐去商店租借帳篷,同時購置些他們缺少的東西。
他們辦事效率一向高,很快,小小的帳篷營地就初現雛形,幾人的帳篷呈圓形圍在一起。
顧忍冬的帳篷就在雲願對麵,打開門就能看見。
搭好帳篷天幕,擺好露營桌,又將帶來的食物取出來,他們才坐下休息。
雲願今天沒來得及午休,打了個哈欠:“好想睡覺啊。”
“放風箏吧。”鐘芷涵道,“運動一下就精神了。”
就算天氣不好,周末這裡依然有不少人露營,也有些像雲願他們這樣打算放風箏。
可惜今天風太大,很難掌控風箏的方向。
沒一會,雲願就失去了對風箏的興趣,將風箏線交給顧忍冬:“你幫我看一會。”
“保證完成任務。”顧忍冬比了個手勢。
“我怎麼忽然覺得回來就看不見風箏呢。”雲願嘀咕一句。
“怎麼可能,隻要我在,風箏就會在。”
“不要隨隨便便做這種保證。”雲願無奈道。
雲願哼著歌走遠,顧忍冬聚精會神盯著天上的風箏看。
等雲願再回來,她問顧忍冬:“我風箏呢?”
顧忍冬指著樹梢:“不是在那嗎?”
顧忍冬也不知怎麼想的,試圖讓他跟雲願的風箏纏在一起。
最終也成功達成所願,兩人的風箏線的確交相纏繞,親密無間,但後果就是,這樣的風箏更加難控製。
就算顧忍冬很努力,風箏還是都有它們自己的想法。
飛又飛不動,拉也拉不回來。
沒一會,風箏被風卷著飄遠,很快開始墜落,掉到接近樹木的高度才停下。
最終,他和雲願的風箏都掛在樹梢。
山腳的樹木剛抽出嫩芽,風箏掛在上麵迎風飄動,遠遠看過去像是隨風舞動的花。
“你看我剛才說的什麼?”雲願哼哼兩聲,“我太了解你了,回來風箏肯定見不到。”
“錯,不是見不到,隻是摸不到而已。”顧忍冬笑問,“不然我爬上去給你拿回來?”
“還是算了吧,馬上要高考了。”雲願說,“我可不想又看見你拄拐去考試。”
幾年前,顧忍冬去雲願老家玩。
也是類似的時間和天氣,他非要跟韓深比賽爬樹,結果兩人雙雙失敗。
一個摔了左腿,一個摔了右腿,住院都是隔壁床,真不愧是好兄弟。
這樣久遠且丟臉的事情,顧忍冬肯定迅速拋在腦後,聽見雲願這麼說,他還裝傻:“你在說什麼呢,我根本就聽不懂。”
雲願今天帶出來的剛好是舊相機,她開始往前翻照片,很快翻到顧忍冬他倆躺病床的畫麵。
“告訴你啊,以後不要輕易得罪攝影師。”
韓深和謝寧收好風箏走過來,韓深無語:“你自己丟臉就算了,為什麼連帶著我的黑曆史一起被翻出來。”
天色漸晚時,幾人準備的火鍋也燒到沸騰。
汪桐被辣得不斷吸溜,還是沒有停下:“好好吃啊。”
雲願還是一樣守著她的番茄鍋,雖然也沒人會和她搶。
到了傍晚,天氣變得好了些,遠處晚霞十分漂亮。
雲願把相機架好,以晚霞作為背景,一群人拍了合照。
等大家靠著躺椅消食時,韓深道:“還是老規矩嗎?”
雲願跟汪桐解釋,他們的老規矩是飯後一起編鬼故事。誰先受不了退出,明天就要早起給大家準備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