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期末考試的時間,前一晚,顧忍冬依舊留宿雲家。
剛起床,雲願就看見餐桌上顧忍冬準備好的早餐:“你最近怎麼回事,突然愛上做飯了?”
“對啊,我打算以後報考新東方。”顧忍冬開玩笑說。
“你可以試試看,我也想看到時候你究竟要被多少人聯手暴揍。”
雲願卷了張餅塞嘴裡,實話實說,味道居然不錯。
顧忍冬吃了口後開始自誇:“我可真是個天才,下次繼續新菜色。”
“是是是,天才顧大廚。”雲願笑道,“你還真愛上做飯了啊。”
“外賣質量太不可控了。”顧忍冬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考試時間比平常上課晚不少,雲願他倆慢悠悠吃完早餐,然後踩著點走進學校。
因為高一高二比他們放假早,所以校園要比平時安靜不少。
兩人的考場在同一層樓,隻隔了一間教室,顧忍冬直接陪雲願到考場門口。
也許是希望大家能夠過個好年,這回考試卷子的難度屬於偏下。
第一天考完出來,雲願忽然特彆有自信,看班裡同學聚在一起討論答案,她還跟著聽了會。
就在雲願剛想說話時,後麵忽然伸出一隻手,揪著她的羽絨服帽子把人帶走,雲願被動不斷後退往外走:“顧忍冬,你是不是想挨打?”
“考完試不能對答案不知道嗎?”顧忍冬扶著雲願肩膀讓她站穩,“萬一影響後續考試怎麼辦!”
“我就隨便聽一下,沒想跟他們對答案。”雲願理了理被顧忍冬弄亂的帽子。
“聽也不行。”顧忍冬一手搭在雲願肩膀,哥倆好的狀態,“今天考試辛苦了,顧哥帶你去吃大餐。”
考試時不需要再上晚自習,現在時間還早,天都沒完全黑。
雲願故意懟他:“考試時不能隨便吃大餐,你不知道嗎?”
“您就放心吧,這次的大餐絕對跟油膩挨不上一點邊。”顧忍冬道,“顧哥嚴選,童叟無欺。”
雲願哼哼兩聲:“大話誰說都好聽,等我鑒賞一下再說。”
要去的餐廳離學校比較遠,打車都要小二十分鐘。
雖然在雲北市生活了十幾年,但雲願平常出門也不愛記路,其實不算了解這這座城市。
雲願趴在車窗往外看,沒有探究要去哪裡的意思。
車子停下,外麵人來人往,是雲北市剛開業的一條美食街。
他們要去的肯定也是剛開業不久的新餐廳,無論招牌還是內部裝飾都看起來古色古香,像是家私房菜館。
雲願感慨:“原來顧哥真的要帶我來吃大餐啊。”
“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顧忍冬洋洋得意。
等上菜之後,看見麵前清淡到極點的藥膳,雲願:……
“我能把鐘芷涵他們叫過來一起嗎?”雲願問。
“問過了啊,他倆都沒時間。”顧忍冬說,“所以啊,雲願同學,這份幸福隻能夠你自己獨享了。”
雲願撇撇嘴,神情委屈:“我能拒絕嗎?”
“不可以。”顧忍冬給雲願盛了碗湯,“乖乖吃飯。”
雲願試著喝了一口,雖然是藥膳,聞起來也帶點苦澀味,但意外地還挺好喝。
顧忍冬再次自誇:“都說了顧哥嚴選,你怎麼能不信任我呢?”
“顧忍冬,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哪來那麼多時間發現各種各樣的餐廳。”
明明他們每天一起上學放學,就連回家都一直待在一起,顧忍冬究竟從哪裡擠出來的時間。
“因為我會上網。”顧忍冬說。
雲願斜他一眼:“上網不用花時間嗎?”
“在你慢悠悠吃飯時,我就能做很多事了。”顧忍冬說。
吃飽喝足,心情也好很多,雲願都快把考試拋在腦後,完全不跟顧忍冬一般見識。
直到兩人回家路上,因為下班高峰堵車,出租車被堵在路中間,半天都沒有動彈過。
顧忍冬歎氣:“計劃不夠完美,預估出現錯誤,居然沒有考慮到堵車這件事。”
雲願笑著搖搖頭,趴在車窗邊看外麵漸次亮起的燈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追求完美了?”
見雲願開始拍照,顧忍冬抽出書包裡的習題冊:“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們還是來複習吧。”
雲願有點無語:“顧忍冬,你這人是真的很會破壞氣氛。”
顧忍冬卷起習題冊敲了雲願頭一下:“怎麼跟你顧老師說話呢?”
雲願揉揉腦袋,瞪顧忍冬:“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動手呢?你這樣是要被解雇的,顧老師。”
而這時,停滯許久的車流終於開始往前動,顧忍冬摸了摸雲願腦袋:“我又沒用力。”
司機饒有興致看看顧忍冬跟雲願,意味深長道:“高中生不能早戀,要好好學習。”
顧忍冬點頭稱是:“這位大哥,您說的沒錯,這句話簡直深得我心。”
雲願:……
顧忍冬又拍拍雲願頭:“聽見沒有,高中生不能早戀!”
雲願:……
“顧忍冬。”
“嗯?”
“滾!”雲願麵無表情說。
司機大概也沒想過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半晌沒有再開口。
雲願看了眼對此一無所知的顧忍冬,心想,果然是顧忍冬啊,讓人無語但不自知。
等回到家,顧忍冬徑直跟雲願進了家門:“等會先把我發給你的考點打印兩份出來。”
“顧忍冬,你已經在我家住習慣了嗎?”雲願問。
“還行啊,怎麼,要收房租嗎?”
“那你現在給。”雲願毫不客氣。
顧忍冬不知想起什麼:“等咱們上大學,叔叔肯定要給你在學校附近買房吧,到時候我能過去蹭住嗎?你顧哥很窮,所有積蓄都拿來投喂你了,根本交不起房租的。”
雲願:……
看見雲願臉上無語的表情,顧忍冬哈哈大笑:“跟你開玩笑呢,我是那麼不要臉的人嗎?”
“謝謝,你是。”雲願說。
顧忍冬還演上癮了:“大小姐可不能拋棄我這個糟糠朋友啊。”
雲願直接踹了他一腳:“滾,再廢話一句現在立馬就拋棄你。”
雲願懶得看顧忍冬耍寶,但當想到顧忍冬口中有無限可能的未來,就算是眼前枯燥乏味的考點,似乎都變得討喜許多。
在這樣的心情裡,接下來一天的考試也順順利利結束。
等考完最後一門課程,也意味著他們的寒假生活從現在起正式開始。
雖然……
雖然學校又給他們每個人都準備了起碼半行李箱試卷作為年貨。
顧忍冬背著書包拖著行李箱感歎:“知識的力量真沉重啊。”
雲願今天書包也格外重,跟著感歎:“快要被知識壓垮了。”
寒假第二天,雲建回了趟銀杏巷。
他現在生意做得很大,不過沒什麼太大排場,出門也就隻帶了助理跟司機。
雲建到家時,顧忍冬跟雲願正坐在一起刷題。
因為一道題目,雲願跟顧忍冬鬥了兩句嘴,背對著誰都不理誰,結果沒兩秒鐘又飛快和好。
雲建靠在門邊看了會,笑著搖搖頭,隻覺得年輕人特彆有趣。
他清了清嗓子,提醒兩位沉迷學習的高中生。
顧忍冬回頭看見雲建,起身打招呼:“雲叔叔,好久不見。”
雲建拍拍顧忍冬肩膀:“是好久不見,我都聽願願說了,謝謝你這段時間對她的照顧。”
“都是我應該做的,沒什麼好謝的。”顧忍冬道。
“謝肯定要謝,等高考結束,叔叔再好好謝你。”雲建說。
顧忍冬也不假客氣了:“到時候再說。”
顧忍冬知道父女倆有段時間沒有見麵,不願意打擾他們相處,直接提出了告辭,他跟雲願說:“那我過幾天再去找你。”
知道顧忍冬後麵要去老家找雲願,雲建也表示歡迎,他本來就擔心雲願回老家無聊,而他又有特彆多應酬,沒有太多時間陪伴女兒。
顧忍冬回家沒一會,雲願給他打電話,說自己等會就走了。
雲建的車子停在門口,顧忍冬幫雲願把將行李放在後備箱,裡麵基本都是試卷。
“我先走啦。”雲願說。
顧忍冬點頭:“等我爸媽回來,估計再走幾家親戚我就過去找你玩。”
雲願點頭,趴在車窗邊不斷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
看見車子越開越遠,顧忍冬心裡居然產生幾分惆悵,他想起什麼,把之前放在雲家的課本拿出來,又把雲家門鎖上。
家裡隻有顧忍冬在,顧康跟胡曉早就已經放假,最近正跟著雙方父母在外旅遊,估計要等過年時才會回雲北。
顧忍冬申請一起旅遊的訴求被無情駁回,夫妻倆都讓他安心待在家裡,如果實在閒著太無聊,就多看看書。
顧忍冬知道,這倆人就是不希望自己去破壞他們的二人世界,結果還整出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在家族群中一頓發泄,結果被群主父親無情地踢出了相親相愛一家人,想去隔壁跟雲願吐槽時才想起來這家夥現在也不在家。
惆悵,一整個大寫的惆悵。
最近這段時間,顧忍冬都是住雲願家。
等回到自己家後,明明是住了十幾年的臥室,顧忍冬卻忽然感覺沒那麼習慣。
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好像真不太正常,顧忍冬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學習太累,等高考結束應該會稍微好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