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劇烈的痛感。
程令和忍不住低叫了一聲,伸手向腦袋摸去:“嘶——”
原本手上的燙傷還沒好透,現在還被不知什麼東西劃破了,弄得整隻手鮮血淋淋的。
程令和狠狠晃了晃頭,勉強清醒了些,突然記起來同她一起掉進來的周仲延。
隻是周圍一片漆黑,一眼望去儘是墨色。之前在外麵還有月色照耀,現在就猶如瞎子般什麼都看不見。
程令和慌亂起來,邊雙手向周圍摸索邊高聲叫道:“周序之!序之——”
她落在一塊打磨過的光滑岩石上,稍一行動便向岩石下麵滑去。
“嗯!”周仲延發出悶哼。
他皺著一邊眉頭,眼睛卻彎著去攬住她,“阿和,痛。”
程令和急忙想起身,他卻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抱著她的脖子,使她動彈不得。
“周序之!”
“嗯。”他淡淡道,“彆動,旁邊是一汪毒水潭,我們現在離它隻有一寸距離,你要是再動就難保我們不會滾落下去。”
程令和頓時就收了動作,靜了靜心神才道:“你剛剛說痛,是有受傷嗎?”
“沒有。”周仲延鼻子一動,嗅到了那股血腥味。
他一愣,隨即急急問道:“你受傷了?哪受傷了?”
程令和不動聲色地握緊手,藏在掉落出的布衫之下:“手被刮了一下,無事。”
“都流血了還說不嚴重?”
周仲延語氣嚴肅嚇人得很,動作卻輕輕柔柔的。他一手抱著程令和防止她掉落,另一隻手在腰間摸出瓶藥壺,嘣開瓶塞子後伸出手指抹了點藥膏,在黑暗中順著她的胳膊抓住了那隻受傷的手,將藥膏一點點抹在傷口上。
“痛嗎?”周仲延斂眉問道。
程令和搖搖頭。
她的腦袋突然又一陣刺痛,眼前隨之浮現出一個畫麵:幽深的潭水深處突然發生爆炸,毒水四濺,所及之處無一不被侵蝕掉……
程令和的卜算之術不是想用就能用的,每次都是機緣之下才會產生。
而她每次卜算出來的卦象,從無出錯。
他們現在就在這毒水潭旁,而火藥就藏於那潭底,不知什麼時候會爆炸。
或許下一秒,火藥就會爆炸,他們可能會被炸死,也有可能會被那毒潭水腐蝕而死。
最終被掩埋於汙泥之下,消失殆儘。
程令和思及此,恐懼和平靜一並升了上來。
如果火藥爆炸,顧琮生便不能用那些東西進行謀反,暗道也會隨之被炸毀。
可是……周仲延。
程令和看不清周仲延的神情,她長舒出一口氣,緩緩伸出手撫向周仲延的臉。
周仲延感受到她的手指在他的臉上撫摸過,帶起一陣暖流。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僵硬住了,隻能一遍遍地去感受她指尖在臉上觸摸時的溫感。
同時他也感覺到程令和指尖停頓時有一種無言的情感,似乎是……悲傷?
“怎麼了,阿和?”周仲延輕聲問道。
程令和將頭靠在周仲延胸膛上,溫熱的淚水流淌出來,沁進了周仲延胸前的盔甲裡。
“序之。”她輕喚他,“我……”
“阿和!”周仲延快速打斷她,“你先聽我說!”
少年的眼神熾熱,在黑暗中也像是能發出光熱般。他低頭蹭了蹭程令和的頭頂,即使如此他的神態也是昂揚的。
“我愛慕你。”他道。
“很久了。可能是那天晚上你問我為什麼闖入你閨房時。”周仲延彎著眉眼道。
程令和噗哧一聲笑出聲來:“我明明說的是桓樓。”
“要答應我嗎?桓樓主。”周仲延繼續誘惑她。
程令和伸出手指點著周仲延的脖子,過了好一會兒。
若不是她一直在點他的脖子,周仲延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睡過去了。
“好。”
程令和抬頭,複又落下,親在周仲延心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