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倫娜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十足的壞女人,但要說她善良可愛,她也不會否認就是了。
畢竟,她總會對向自己示弱的人,稍稍溫柔一些。
她雙手按在黑發娃娃臉的肩膀之上,在考慮到能夠吃飽的情況下,還是儘可能要不玩太多,讓人臉紅心跳的花樣好了。
不過諾亞雖然是人類,卻也不是普通人類。
他的汗水從大小正好的胸肌,低落到腹肌之上,肌肉順著她的節奏,變成她喜歡的花樣之時,總讓蘇倫娜這個老師特彆有成就感。
她不再隱藏魅魔的尾巴,與黑色的耳朵。
他抓住她尾巴的末端,驚奇道:“居然是愛心形狀的。”
他的手指又按壓在她尾椎骨處的魔紋之上,指腹一下,一下,弄得蘇倫娜抬腳,直接踹在他的腦門上。
諾亞也不喊痛,反倒捏住她的腳踝,親吻她的腳心。
蘇倫娜怕癢,卻也不阻攔他,感到受不了的時候,便用尖尖指甲在他身上,留下不少大大小小的劃痕。
諾亞開始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什麼奇怪的癖好,疼痛反倒愈發讓他感到愉悅。
末了,蘇倫娜酒足飯飽地從浴缸裡出來,濕漉漉的腳踩著在地麵之上,俯下身又湊到他的麵前。
她小巧的手掌按在他腹肌之上,鼻尖與他的鼻尖,會因為兩人呼吸的起伏,似有若無觸碰彼此。
諾亞一改先前抗拒模樣,紅著臉小聲問道:“還,還需要嗎?我可以的。”
蘇倫娜翻了個白眼,抬起手捏住他的臉頰輕輕一扯,不客氣調侃道:“開始之前還覺得我在逼迫你,現在怎麼像是變了個人?”
沒試過之前能堅決拒絕,試過之後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諾亞現在被魅魔小姐迷得神魂顛倒,倒也不覺得後悔,他彆開臉,眼神壓根不敢落在她的肌膚之上。
“蘇倫娜小姐,沒人能夠拒絕已經體驗過的,刻入骨髓的快樂。”
蘇倫娜挑挑眉毛,對此不可置否。
她又將手掌按在他胸前傷口之上,指甲再次嵌入皮肉之中,從上至下——
鮮血順著肌膚,滴進早就被不知是誰鮮血染紅的浴缸之中。
諾亞不免覺得,魅魔還真是可怕的生物,他因失血過多感到冰冷的同時,卻依舊想要親吻殺死他的凶手。
他的鼻腔之中充斥著甜膩的花香,但卻無法再次吻到她的雙唇。
她輕易推開他,手指撫摸過他的傷口,著迷道:“真漂亮。”
“那就多看看我。”諾亞握住她纖細手腕,完全忘了在這今天之前,他努力做過的,絕不要對她著迷的心裡建樹。
他依舊不覺得,他們之間會擁有觸及靈魂的愛情。
但即便如此,蘇倫娜這樣的女人,依舊充斥著,時刻引誘人墮入深淵的危險。
蘇倫娜歪歪腦袋,抬起手掌,輕輕按壓他濕漉漉的黑色腦袋,溫柔笑道:“寶貝,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他正要開口,她溫柔的吻卻落到他的額頭之上,引人毀滅卻溫柔的魔力,順著他的額頭穿過四肢百骸,讓他身上的傷口在頃刻之間痊愈,就連傷疤都不剩下。
他略感遺憾道:“我還想留著它們呢。”
蘇倫娜揚揚下巴,朝他笑道:“是嗎?如果哪天我要殺了你,我會記得在你臨死前,替你留下你喜歡的傷口,作為我們的臨彆禮物。”
諾亞並不害怕,反倒歡快笑道:“希望您不會忘記。”
她當然——不會記得。
她向來對哄男人沒什麼興趣,要不是怕他死在浴缸裡,明天被霍普看見,一定會發現他臨死前接觸過魅魔,從而暴露她的身份,她壓根懶得浪費魔力。
她裹上浴巾離開浴室的時候,他也從浴缸裡站起。
他捏捏充滿力氣的拳頭,疑惑道:“真厲害的治愈魔法,我還以為,來自深淵的您,是不能夠使用白魔法呢。”
“這確實是黑魔法。”蘇倫娜挑眉問道,“你聽哪個厲害的巫師說過,黑魔法無法治愈人嗎?”
諾亞倒吸一口冷氣,感慨道:“真酷啊。”
“沒有什麼酷不酷的,魔法說白了不過是,巫師學會利用體內魔力,再轉換成彆的形式的死板操作罷了。”蘇倫娜興趣缺缺道。
他搖搖頭,說道:“不,蘇倫娜小姐你不明白,一般人都會覺得,黑暗代表毀滅,光明代表治愈。”
“這是刻板印象,魔法最終展示的效果,在於使用人想看見什麼。”蘇倫娜說道。
她很有魔法天賦,所以不需要念動咒語,便能捏出一個簡單的魔法,漆黑而又不詳的魔力,落到地上之時,地磚縫隙之中,卻長出顏色古怪的黑草。
她指著地麵理所當然道:“看,並不是隻有光明才能孕育植物。”
諾亞蹲下身子,用手指使勁戳著茁壯生長的黑草。
蘇倫娜繼續說道:“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會懷疑光明神,沒有能夠毀滅一切黑暗力量嗎?沒有人會懷疑這點,但他依舊代表治愈,不是嗎?”
諾亞道:“確實如此。”
“不過魔法元素具有排他性,黑與白之間,必須擁有一定的平衡,但就像是水火永遠不相容一般,黑巫師遇白巫師無法治愈彼此。”蘇倫娜將手指按在他的胸口之上,“在你消化掉我的魔法因子之前,光明魔法能夠輕易,對你造成比原來重十倍的創傷。”
諾蘭笑眯眯道:“聽起來真有意思啊。”
蘇倫娜對此不可置否,開口便開始念霍普聽不懂的語言。
被霍普稱為來自深淵‘汙染’的魔法籠罩彼此,最後化作純白。
“好了,明天即便神子擁有聖劍,也絕不會發現端倪。”蘇倫娜放下手,滿意地點點頭。
蘇倫娜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朝著諾亞說道:“其實即便是日照城中,拉瑪圖瑞法師塔裡被馴化的白巫師,教課之時,也隻會說‘暗元素’,而非什麼汙染之力,接觸黑魔法便會被魔物汙染,都光明教會散步的謠言罷了,要不然學習火魔法的,不早就變成火人了?”
“哈哈,倒也是這個道理,所以白魔法,便是光元素?”
“是啊。”
“假以時日,若是魔神統治世界,那麼黑魔法會被稱為正義也說不定呢。”諾亞吹噓道。
蘇倫娜抬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她笑道:“寶貝,你可彆誤會什麼,母神對統治世界沒有興趣,從頭到尾,我們都隻是看不慣光明神,想找點樂子罷了。”
諾亞還想再說什麼,但蘇倫娜的耐心顯然已經用完。
她穿上來時穿的破舊紅裙,又腳踩著霍普買回來的舒適布鞋,她踩了兩下地麵,驚奇地發現,穿著這鞋子,確實比赤腳或是高跟要舒服得多。
她忍不住蹦了兩下,回過頭看見諾亞震驚的眼神,她咳咳兩聲裝作無事發生,轉身離開的背影,依舊是妖嬈美麗的蘇倫娜小姐。
現在離月落的時間還早,蘇倫娜為了調整生物鐘,還是選擇合眼睡上兩個小時,直到霍普敲響她的房門,她才緩緩蘇醒。
聖騎士是個十分正直的人,他並沒有因為得不到她的回應,而著急闖入她的房間,而真的像個騎士一樣,守在她的門口等她出來。
蘇倫娜一瘸一拐打開門的時候,還是不免被屋子前頭,站著的巨大身影給嚇了一跳。
霍普很高,至少有一米九,他身材強壯,挺直腰板站在那裡,簡直就像是一堵牆。
蘇倫娜並不矮,一米七五的身高,但沒有穿高跟鞋的她,在神子身前完全像是是雞仔一樣瘦弱。
“神,神子殿下?”她緊張道。
“我們今天出發,去處理烈火地的事情。”他低頭望著她船上布鞋的腳,冷峻的麵容稍稍緩和,又說道,“出發之後,無論何時何地,你在精神或是身體上,覺得有無法忍受的地方,隨時可以和我說,我不會強迫你與我同去。”
蘇倫娜點點頭,嚴肅道:“放心吧神子大人,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她眼神四處張望片刻,在確認沒人之後,方才踮起腳試圖湊到他的耳邊,但他實在是太高了,蘇倫娜沒有站穩,差點摔進她的懷裡。
他摟著她的腰,幫助她站穩身子,無奈道:“小心一些。”
他鬆開她,察覺到她的意圖,便主動彎下腰,將耳朵湊上去。
她小聲說道:“神子大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您說的烈火地的事情,指的是剿滅強盜團,是嗎?”
霍普點點頭,陳述道:“是,你說你知道強盜團的位置,也對烈火地熟悉,我第一次來這裡,需要你為我指路,而且你說你想去日照城。”
蘇倫娜點點頭,興奮道:“是,我想去日照城!”
霍普說道:“既然如此,解決完強盜之後,我會帶你直接繞開光影城,從幽影森林走最近的路回王都。”
蘇倫娜表情驚訝地看向霍普問道:“幽影森林是森林神墨忒的地界。”
霍普說道:“森林神和海神不同,他與光明神的關係並不僵硬,我們隻是路過,他不會傷害我們的。”
真的會這麼順利嗎?她完全不這麼覺得。
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
況且關係並不僵硬,一點也不代表好,光明神的信徒,做事越來越過分,傷害到幾乎所有除卻光明神外的神明的信徒。
他們雖然不像海神一般,將喜惡寫在臉上,光明神的信徒見到一個,便揍一個,直接婉拒任何光明有關的東西進入大海。
並且,神明大多全知全能,他們無意發起戰爭,也不願苛責普通人類。
所以,對於其餘光明神的信徒,神明和信徒或許不會太過嚴苛。
可霍普是神子啊,能夠得到神明賜福的信徒,是極為罕見與特殊的存在,他們甚至能夠代表神明在人間行事。
霍普的作風極為極端,蘇倫娜覺得他如果非要路過幽影森林,是一定不會好過的。
但蘇倫娜並不打算戳破神子的‘美好願望’,她正愁沒辦法‘培養感情’呢。
倒不是她自信能夠得到森林神的喜愛,隻是——她從前閒得慌,順手救過一隻鹿靈。
她之前便吵著嚷著要報答,當然,蘇倫娜會記得讓森林神,和他的信徒先把霍普揍爽,等他昏迷過去,她再求求情放他一馬,可不算什麼大事。
畢竟,森林神本來就不殺人呢。
蘇倫娜心裡已經有了完整的計劃,麵上卻是依舊露出崇拜表情,仰著頭看向霍普說道:“不愧是霍普大人,居然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霍普沒有少被人吹捧,但很少有人用這麼直白,而又崇拜的眼神看著他。
他咳嗽兩聲,居然罕見地感到有些尷尬,他點頭道:“不必這樣誇我,這不是什麼鮮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