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經壓下的記憶又跑了出來,顧塗看了看時間,晚上9點。
他有種預感,今天又睡不成了。
果然,他睜著眼睛一直睜到了12點,還是半點睡意都沒有。
顧·脾氣不好·塗終於向自己的性向投降了,拿起了手機。
“你贏了。”
顧塗:“明天領證。”
那邊靜悄悄的,顧塗睡不著,點了幾下裴律啟的聊天框,最後終於發現,對方似乎已經睡著了。
顧·越想越暴躁·塗:……
被學生們評為清冷禁欲不好接近的顧老師第二次破防了。
顧塗在天快亮的時候才淺淺睡去,好在今天沒有課,睡飽了他才起身,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中午十一點了。
扯了扯衣服領口,顧塗拿起旁邊沒電關機了的手機,插上電,不一會兒手機就開機了。
他首先看了眼微信,微信中是裴律啟回的消息,一個簡簡單單的好字以及一條讓司機來接他的消息,發消息的時間是早上6點左右。
顧塗一看到他的消息就想起了那張腹肌照,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就是,他到底為什麼沒有抵擋住誘惑呢?
還有裴律啟,有事沒事給他發腹肌照是幾個意思。
深深吐出一口氣,顧塗起身先去浴室衝了個涼水澡,接著打開衣櫃,選了一件白色襯衫,穿好之後戴上眼鏡。
他走到鏡子前看了看自己,斯斯文文的,挺符合他的形象。
見自己的裝扮沒有問題,他進房間拿起床頭的手機,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那邊很快就回了消息,“行,我安排司機過去了,大概十幾分鐘。”
顧塗回了一個好便收了手機,開始做明天上課需要的PPT。
剛做到一半,手機便響了起來,顧塗人臉識彆打開手機,接通了微信電話,那邊很快就有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顧塗。”
那邊的人似乎故意壓低了聲音,光是一個名字聽著便讓顧塗渾身一顫,就好似手機那端的人正在抵著他的耳朵說出這句話似的。
清冷禁欲顧老師趕忙把突如其來的思緒壓了回去,問道:“到了嗎?”
“嗯。”
那邊傳來的聲音帶著些許尾音,顧塗絲毫不受裴律啟的影響,一邊在電腦上點擊關機,一邊道:“那行,我現在下去。”
“等會兒司機會送你過來我這邊,我們先吃飯。”那邊的裴律啟道。
“行。”顧塗一邊整理教案,一邊回道。
對麵沒有再說話,也沒有掛斷,顧塗看了眼手機,把最後一本書整理好,“還有事嗎?”
“沒了。”
“那行。”顧塗道:“我先上車了,待會兒見。”
對麵也道:“待會兒見。”
聽到這句話,顧塗便掛斷了電話。
給年年倒了點貓糧,拿了身份證和戶口本,又在鏡子前照了一下,便出了門。
隔壁的劉叔剛剛回來,手上還拿著教案,見顧塗出門,笑著對顧塗問道:“小顧出門啊!”
顧塗點了點頭,抬了抬眼鏡,斯斯文文地道:“有朋友約出門吃飯。”
劉叔笑了笑,“年輕人多交點朋友是好事啊!”
“我年輕的時候朋友也多呢,也就現在……”
劉叔神色有些感歎唏噓,朝著顧塗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去吧,你家小年年要我幫你照顧嗎?”
顧塗應道:“不用,我已經喂過貓糧了,等一下我會回來。”
“那行。”劉叔擺了擺手,一邊打開自己的家門,一邊對顧塗道:“玩得開心點。”
顧塗點了點頭,目送著劉叔進去後便鎖好門下了樓,門口司機已經在等他了,他直接坐上車,很快司機就把車開上了馬路。
樓上,劉叔看著揚長而去的邁巴赫,拿出手機,進入桃園三結義的群裡發了條消息。
很快車子就在一家偏僻的飯店門口停了下來。
顧塗在司機的指引下來到一個位置,讓他意外的是裴律啟居然不在包廂內,而是在大廳中。
他走過去,就見裴律啟正板正地坐著,身上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西裝裡麵一件藍色的襯衫,配上一條領帶。
他似乎不知道什麼叫熱似的,這麼大熱天穿得這麼嚴實,不過他的身材也確實很好,足以支撐起這件西裝,既不讓人覺得他瘦,也不會讓人覺得他胖。
很恰到好處。
顧塗走了過去,坐在了裴律啟的對麵。
從顧塗進來後裴律啟的目光就一直落在顧塗的身上,待顧塗走近了,他眼底更是閃過一抹驚豔。
今天的顧塗其實說起來和之前沒有多大的變化,唯獨那副眼鏡,之前的顧塗是沒有戴眼鏡的,這樣的他身上即便有些書卷氣,卻也不多,但這眼鏡一戴上,便給人一種斯文禽獸的感覺。
顧塗的相貌本就優越,和比較淩厲剛毅的他不同,這樣的顧塗讓他意外地驚豔。
裴律啟拿起桌子上的菜單,遞到顧塗的麵前,“看看喜歡什麼。”
感覺到裴律啟的視線,顧塗也沒在意,隨意在菜單上鉤了兩道菜,接著把菜單遞給裴律啟,裴律啟隨手在菜單上鉤了一道菜,便起身走過去把菜單遞給了飯店老板。
顧塗的視線順著裴律啟看過去,便看見躺在躺椅上的老板站起身,接過那張菜單對裴律啟道:“怎麼送過來了,叫我一聲我過去拿就是了!”
兩人說話間顧塗見飯店老板掃視了一圈,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臉上稍微露出一抹驚訝,也就兩秒鐘的功夫,他臉上的驚訝收斂,招呼裴律啟道:“小裴先和你的朋友坐坐。”
“叔先給你們上點小菜。”
“麻煩叔了。”裴律啟點了點頭。
“不麻煩不麻煩。”光頭老板嘿嘿一笑,轉身就進了後廚。
裴律啟回到自己的位置後見顧塗看向自己,問道:“很奇怪嗎?”
顧塗搖頭,“不奇怪。”
總之是協議結婚,裴律啟其他的事情和他沒關係。
顧塗這樣想著,卻聽裴律啟朝他解釋,“他是我媽的初戀,也是……我繼父。”
顧塗:?
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
他花了兩秒思索完這句話後就懂了哪裡不對勁,初戀,繼父,所以……
就在這時,一個婦人端著兩盤菜走了過來,她頭發束在後麵,一張臉仔細看能看出和裴律啟有幾分像,此時她端著盤子走到裴律啟旁邊,目光在裴律啟身上停頓了一會兒,把菜放在了桌子上。
“媽。”裴律啟開口道。
顧塗見狀也開口:“阿姨好。”
婦人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對裴律啟叮囑道:“先吃吧,你叔還在裡麵忙活著,我先去幫幫他。”
說罷她就轉身。
顧塗看見了婦人轉身之際眼底的那抹濕潤,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他的視線落回裴律啟的身上,裴律啟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情緒,目送著婦人遠去,這才轉過視線。
似乎瞥見了他盯著他,裴律啟朝他道:“沒彆的意思,就是結婚總得讓人知道一下。”
顧塗的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有必要嗎?
他心想,協議結婚而已,裴律啟喜歡的不是他,他也不會真對裴律啟動心。
不過就是走個形式而已。
但想著今天要結婚,他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兩人吃了飯,走出飯店,上了車,裴律啟問顧塗,“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他解釋了一句,“民政局現在還沒上班,我們到民政局的車程隻需要十幾分鐘。”
顧塗看了眼手機,現在12:36,時間還早。
他道:“我沒事情,你有事情就先忙吧。”
裴律啟麵上露出沉吟,“去我公司待一會兒可以嗎?”
“我還有些工作沒做完。”
顧塗對此沒有意見,聞言道:“可以。”
裴律啟和司機說了一聲,車子朝著裴律啟的公司開去了。
*
酒吧。
一個包廂內,十幾個人坐在沙發上,桌子上擺放了許多酒,這些人中大半人手上拿著高腳酒杯,輕輕搖晃著,怡然自得,偶爾有些人嘴裡吐出鬼哭狼嚎,好不熱鬨。
一個角落,年輕的,身上帶著書卷氣的男人靠在身後的沙發上,臉頰紅潤,他的身邊坐了一個同樣年輕的男人,隻是這個男人看著無害了許多,一隻手落在書卷氣男人的大腿上,輕輕摩挲著。
“宋哥,你那男朋友怎麼沒來?”
無害的男人眼中波光流轉,靠近書卷氣的男人,吐氣如蘭地在男人耳邊問道。
“怎麼?”宋天霖伸手攬過旁邊申黎的腰,“那家夥古板無趣,要他來做什麼?給我們添堵嗎?”
“就是。”旁邊一個臉上表情略顯跳脫的年輕人道:“上次才喝了幾杯酒就不行了,酒量這麼差,來了也隻會影響我們宋哥發揮。”
申黎捂嘴笑了一下,“這不是以往他對宋哥很關注嘛,這次我們好幾天都和宋哥在一起,也沒見他打個電話給宋哥,所以我才問一下。”
聞言,因喝酒臉色紅潤的宋天霖眉頭蹙起,朝著申黎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不知道他怎麼了,前段時間和我鬨脾氣呢。”
“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了,還和我鬨脾氣,真當我會哄著他啊!當個總裁還給他當出架子來了。”
申黎目光閃了一下,“會不會是因為前段時間那杯酒?”
“我們這個圈子一向不待見他,他會不會以為自己被針對了,所以遷怒宋哥你。”
宋天霖太陽穴跳了跳,揉了揉腦袋,“還真有這個可能。”
“不過也不重要,過兩天我哄哄他就行了。”說到這裡宋天霖像是想到了什麼,笑了一聲,“彆看他商場上殺伐果斷,在我麵前還不是得低伏做小。”
“也就我要他了。”
申黎和旁邊的人立馬附和,“確實。”
“像他這麼不顧家的人,我們宋哥肯要他就已經很好了。”
“就是啊!”
旁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宋哥,我們要把周哥先送回去嗎?”
“還是帶著周哥一起去KTV。”
聞言,宋天霖的酒醒了幾分,看向另一邊沙發上手上拿著高腳酒杯,喝得爛醉如泥還要接著喝的男人,眉頭皺起,扶著申黎的手臂站起身。
申黎見狀馬上站起身伸手攙扶宋天霖,並對他道:“宋哥,要不今天我們就不去KTV了吧,周哥醉了去了也沒什麼意思。”
說話間他看向靠在沙發上的周宴。
周宴是那種帥氣多金的富二代,甚至比起他旁邊的宋天霖更加富有,原本他是想拿下周宴的,但周宴那時候有男朋友了,那時候的周宴很喜歡他男朋友,他勾引了幾次,然後被周宴派人打了,他才蟄伏了下來。
他想著總有機會拿下周宴,但三年前在聽到周宴的男朋友被車撞得昏迷後他就歇了這種心思。
活人永遠比不過一個死人,這點他再清楚不過了。
也確實如他所料,三年前周宴那個男朋友成為了植物人,周宴買醉了大半年,之後找了一個替身,那人和周宴的男朋友很像,但就是個女的。
這幾年,他聽到宋天霖偶爾說起周宴的事情,說周宴開始隻是把那女人請回來當保姆,後麵隨著相處,周宴對那保姆的占有欲越來越強,之後更是在一次看見保姆和人拉拉扯扯後直接突破了最後一層底線,和保姆在一起了。
也不能說是在一起,周宴依舊每天想念他的男朋友,時不時就出來喝酒喝得爛醉如泥,那個保姆被他放在了彆墅,每個月給幾萬打發,據說雙方對此都很滿意。
聽到這些消息,他對周宴的心思更是一點都不剩了。
申黎想到這裡收回了看向周宴的目光,把宋天霖送到了周宴旁邊,故作擔心地在宋天霖背上拍了拍,“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