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吃醋了(1 / 1)

今晚是二郎親自下廚,昨日掙了不少,他特地上街市買了雞和排骨,剩下的錢勉強買了兩斤食鹽。

凝畫三人來到二郎家裡時,他正在廚房裡忙活,是大郎招呼著幾人坐下,喝茶。

他在家躺了兩天,實在是躺不住了。

“大郎哥,你的脖子好像變小了些!”發現這一點後,凝畫很是驚喜地說道。

“啊…?是嗎?”大郎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脖子,憨笑道:“應該是你的海帶湯起了作用嘞!”

“有用就好!”凝畫一笑,嘴角就會出現兩個梨渦,好看極了,大郎的臉不自主地微微紅了。

南陌看著這一幕,眉頭微皺,他疑惑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膛,這裡怎麼突然悶悶的?

“哦對,”凝畫從袖口裡掏出一袋蛤蜊,興奮道:“我今天還帶了些蛤蜊過來,你們一定沒吃過,今天讓你和二郎嘗嘗!”

大郎:“好啊好啊!”

一溜煙凝畫就衝到了廚房,場上隻剩下李氏,南陌和大郎。

大郎客氣問道:“南兄,你和凝畫姑娘怎麼認識的啊?”

“遭了強盜搶劫,幸被畫姑娘救下。”

“這強盜可真可惡!劫人錢財還想害命!”大郎很是不忿,拍拍南陌的肩道:“在我們莊你不用怕,若是有強盜來,我定把他打趴下!”

南陌淡淡地點點頭,算是感激對方了。

“大郎啊,你們有沒有衣裳可以收拾一套出來,我家沒有合適南陌穿的衣服。”李氏突然開口。大郎這才注意到南陌身上穿著的衣服很不合身,緊緊地繃在身上,應該是凝畫她阿爹留下的衣服。

“有有有!”大郎熱情道,轉身就要上樓收拾,突然他想起什麼,提議道:“南兄不如今後就留在我家吧!我們都是男子,方便得很,而且樓上房間很多哩。”

南陌正喝著茶,聽到此話突然嗆咳起來。

李氏本來聽完提議也在動容,一下被這嗆咳聲打亂了思緒。

“哎呦,這怎麼咳了起來,小心撕裂了傷口。”李氏擔憂地輕拍南陌的後背。

“是不是我茶太燙了啊?”大郎有些不知所措,慌亂間從什麼也沒想,就從懷裡掏出一張素白手帕遞給南陌擦嘴。

手帕一角繡著一朵蘭花。

南陌止住咳嗽,微微愣神地看著這手帕,問道:“你這手帕……”

“哦這個…”大郎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這手帕其實是凝畫姑娘的,昨日他來喂我喝海帶湯時留下來的,我本想著今日還給她,剛給忘了。”

“喂湯?”

“是啊!凝畫姑娘真的很善良,是她讓我不要在意自己的脖子,還親自喂我喝湯……要不是她昨日那番開導,我今日當不敢下來見你們。”

南陌也認可似的點頭:“凝畫姑娘真的很好。”他低眸看著手帕,胸膛的憋悶越來越重,南陌對這種感覺很陌生,他按照自己下意識的心意說道:“這手帕我替你還吧。”

“啊?我過會可以自己還的。”

“沒事,我剛剛也弄臟了手帕,待我回去洗乾淨後就還給凝姑娘。”

“那…那好吧。”

“菜來了——”正好此時凝畫端著菜過來了,氣氛又回到了最初的熱鬨。在無人注意的地方,南陌悄悄將手帕藏入袖口。

今日的菜裡都有放食鹽,雖然最近吃的海鮮也有鹹味,但到底與食鹽炒出來的菜不同。凝畫吃的不亦樂乎。二郎看她吃的開心,更是夾了個雞腿給她。

南陌胸口憋悶吃的本來就少,看到後不由得放下筷子揉了揉胸口。

凝畫坐她旁邊,第一個注意到,便湊近他詢問:“你不舒服嗎?”

南陌搖了搖頭。

“對了,南兄。”二郎得知南陌的情況後,和大郎的想法一樣,畢竟他們家更大一些,來養傷最合適不過。“不如你先在我家住一段時間吧。”

“不用,”未等南陌回答,凝畫便停下筷子道:“大郎哥如今還未痊愈,再多一個傷患,二郎哥你豈不累哉,我救的人,還是我自己照顧吧!”

南陌撫著胸膛的動作一滯,再緩過神來時,發現心口處的憋悶消散了不少,他聽見自己語氣輕快地說道:“南某讓畫姑娘多添麻煩已是虧欠,就不再勞煩二位兄弟了,我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儘量幫凝畫減些負擔。”

兩人都這樣說,大郎二郎便也打消了念頭,一頓飯吃的熱熱鬨鬨,倒也和美。

雖然南陌說儘量不麻煩凝畫,可第二日清晨,南陌就滿頭細汗,唇色蒼白,看起來虛弱的不行。

這把凝畫嚇了一大跳,她坐在床邊,想要去撩開南陌的衣服看看是不是傷口撕裂了。

手剛要觸碰到衣服時卻被南陌攔住,他嘴張了張,凝畫俯下身湊近聽,才聽出來他說的是:“我餓了。”

“你先等下,我看看你傷口。”南陌隻好將手移開。凝畫解開傷口上的布條,裸露的皮膚上還殘留些草藥的痕跡。她用手指小心地探了探縫針處,驚奇地發現傷口竟有愈合的趨勢。

“傷口也沒撕裂啊,怎麼會這麼虛弱?”

在鏢局工作,受傷是常事。長期的磨煉下,南陌愈合的速度也比常人快。

腰腹部是南陌的敏感地帶,正在愈合的傷口本就有絲絲癢意,再加上凝畫的手指在上麵不經意間的觸碰,他便突然生理性地輕顫了起來。

凝畫感受動輕微震動,嚇得瞬間收回手,“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啊?”

南陌沒說話,事實上,一個大男人怎麼能承認自己怕癢呢?

他默默把衣服整理好,低眸道:“姑娘,我餓了。”

乖順的語氣,有點像順毛的大狗狗。

凝畫還是趕緊去廚房快速準備早餐端了過來。

將南陌扶起來靠在床頭後,凝畫還像往常一樣把自製的懶人桌放到床上,讓南陌自己吃。

“你先吃吧,過會我來收拾碗筷。”

“等下。”在凝畫轉身之際,南陌突然拉住她的衣袖。

大郎的話總是在他耳邊回蕩,像是魔咒般。於是南陌鬼使神差地猝然開口:“你能不能喂我?”

——

“你估計是做鏢師長期奔波太累了,抵抗力不行,才這麼的……虛。”

凝畫舀起一勺粥放到嘴邊,輕輕吹了幾口氣後才喂給南陌,他吞吃下去,連脖子都是紅的。

回過神來後,南陌隻覺得剛才的自己像是惡鬼附身,不聽使喚,竟然開口勞煩凝畫給他喂飯。

但他又舍不得推拒了。

“昨日之事對不起,是我唐突了。”南陌道。

凝畫聽出是昨天南陌給她擦臉那事,哼哼兩聲,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以後注意點就行。”

——

家中的海貨所剩無幾,早餐過後,凝畫就趕緊拎著桶去海邊。

潮水才退去不久,沙灘上一片濡濕,人留下的腳印也是清晰可見。凝畫看著麵前雜亂的不屬於自己的腳印,心裡五味雜陳。

她沒放棄,又在沙灘上仔細尋了一遍,卻隻撿到一些空了的貝殼。

應當是莊子裡的人早早來過了,上午隻有這一次退潮,要想撿到海貨隻能等到下午的那次退潮。

凝畫隻好放棄沙灘,嘗試著在淺海裡探索。她水性一般,不敢往深處探索,隻能在靠近岸邊的海域裡嘗試能不能找到東西。

初春的海水還是冰涼的,凝畫咬著牙在水底下摸索。

沙灘光影改變,已是快接近晌午。

今日運氣實在不佳,她愣是沒有撿到可以吃的海貨,隻能铩羽而歸。

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冰涼地貼附在皮膚上,微風一吹,凝畫隻覺得頭越來越重,嗓子也開始隱隱作痛。

好不容易撐到家門口,凝畫與翠香正好打了個照麵。

“欸?你怎麼來啦?”凝畫強打起精神笑盈盈地問道。

“是我阿娘,”翠香有些不好意思:“她猜到今日肯定會有很多人早早去海邊撿東西,便吩咐我一早蹲守在那裡。果不其然……我和那些人撿完了也沒看你過來,我阿娘不放心,便讓我送一些給你。”

凝畫接過她遞來的桶,看到裡麵有幾個扇貝還有一些鮑魚!

“……謝謝你。”可能人生病時更加脆弱,凝畫眼眶瞬間濕潤,哽咽道:“也幫我謝謝張大嬸。”

翠香被她這一哭瞬間弄得手足無措,她從懷裡取出手帕幫她擦眼淚,“是我們要謝謝你才對,若不是你,我阿娘才能不被那毒折磨太久……我阿娘還說了,是她對不住你,過兩日想請你來家裡做客以表歉意。”

凝畫沒有回答,事實上她已經聽不清翠香在說什麼了,她隻覺得天地都在旋轉,下一刻在翠香的驚呼聲裡,她的世界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