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頭扮演起鵪鶉來,幸好陸放鶴還算識趣,主動道,“梔裡才剛畢業,我們慢慢來,不著急。”
鄰座女孩道:“確實,現在哪還有女孩子願意一畢業就結婚的。趁著大好青春,就應該在外麵多玩玩嘛。”
還未開始上菜,座位上坐了個差不多,隻還剩下兩個空位置沒人來。
穆梔裡默默吐槽,這兩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啊,怎麼這種場合都要遲到?
她對於吃席尤其是這種一看就超級豪華的席,可是十分向往的。
聽說這一桌標準就得上萬,她今天可得好好嘗一嘗。
穿著製服的服務員小姐很漂亮,禮貌地開始上菜。
穆梔裡吃了一輪,有點不好意思,彆人都在說話寒暄,隻有她一直在夾菜。
陸放鶴發現她的羞窘,用公筷給她夾了好幾筷子。
菜品上了近三分之一,空的那兩個人才姍姍來遲。
每個人前麵都擺了名牌,那兩人的名牌正好在視線死角,穆梔裡一直裝害羞靦腆沒抬頭,上菜之後,被遮擋個七七八八,她更是看不到了。
所以,當看到來人是楚風南和任天真的時候,穆梔裡差點沒被嗆死。
這與她想的不符啊。
和蕊都把老公領去醫院示威了,楚風南和任天真怎麼可能還來參加她的婚宴?
正在她不解的時候,這兩位貴客顯然也看到了她。
這一桌人太少,隻有8個。
穆梔裡被一眼看到也沒什麼奇怪的。
楚風南還是那樣風度翩翩,看了一眼穆梔裡,眼睛裡有詫異,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任天真沒有那麼沉得住氣了,他驚訝問道,“梔梔,你怎麼也在這裡?”
穆梔裡不知道該說什麼,鄰座的女生好心辦壞事,“咦?你們竟然也認識啊!好巧,穆梔裡是陸哥的女朋友啦,怎麼樣,是不是郎才女貌的很?”
任天真看了一眼陸放鶴,眼裡都是不相信,“怎麼會……”
穆梔裡不用猜都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他和楚風南肯定都在想,她男朋友不是個窮困潦倒的司機嗎,怎麼會突然成了陸放鶴?
穆梔裡瞥了一眼楚風南的神色,他果然臉色完全沉下來,盯著她看的時候像是隻惡狼,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她皺了皺眉頭,心裡立馬不爽起來,他這是什麼反應啊?搞得像紅杏出牆多對不起他一樣。
反正楚風南母子都搬了出去,李芸和媽媽的關係也淡了,幾乎沒有聯係。
她不怕他們再打小報告,索性頗罐子破摔,直起腰背,牽住了陸放鶴手柔柔笑了笑,“真的好巧呀。”
她意有所指,“我還以為你們倆怕尷尬,不會來呢。”
鄰座女孩是和蕊的好友,和她一樣愛嘰嘰喳喳,就算在坐其他人不知道楚風南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她狀似好心解釋,“我們蕊蕊可是風起的大股東呢,股東結婚,老板肯定會來意思意思的啦。”
對於這個軟飯硬吃的楚風南,她沒什麼好印象。
但今天畢竟是和蕊的婚禮,她也隻是點到為止,沒有繼續說火藥味太重的話。
自從這兩人來後,穆梔裡食欲大跌,這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陸放鶴發現她的不快,一直給她夾菜,穆梔裡也都吃了,眉頭卻一直未舒展開。
陸放鶴小聲問她:“不開心?”
穆梔裡:“嗯。”
陸放鶴道:“那我們提前走?”
穆梔裡:“這樣好嗎?”
陸放鶴:“沒事。”
穆梔裡點點頭,沒說話。
陸放鶴看了一眼楚風南,又看了一眼穆梔裡,這兩人臉色都是一樣的古怪。
他忍不住道:“自從楚風南來後,你就不開心。”
穆梔裡:“你想說什麼?”
陸放鶴沉默片刻。
穆梔裡:“你想問就問呀,這樣吞吞吐吐的真討厭!”
陸放鶴這才道:“你很在意他知道我們的關係?”
這人的關注點果然就沒放在重點過!
哪怕他是財神爺,穆梔裡也忍不住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又在亂想什麼?”
她組織著語言,“你要說在乎他,也不算錯,隻不過是對蟑螂的那種在乎,看見他就犯惡心。”
她反問,“有一隻蟑螂在你麵前,你還能吃得下去飯嗎?”
陸放鶴被懟了,一點不生氣,還忍不住笑了笑。
他摸了摸穆梔裡的發尾,手感很好,忍不住又摸了一下,“那我們先走吧。”
穆梔裡道:“我先去個洗手間,你在這兒等我。”
陸放鶴眉眼含笑,輕輕點了點頭。
她離開的時候,餘光中瞥到一個身影,但也沒怎麼在意,匆匆加快了步伐。
***
陸放鶴拎著穆梔裡的包,心裡想的是,唐姍姍的眼光果然不錯。
他送過她那麼多包,可穆梔裡經常拿出來的隻有這個唐姍姍挑的,她說年輕女孩都喜歡這種。
看樣子,下次還是要請假唐姍姍才是。
他對女孩子喜歡什麼包還是摸不著頭腦,穆梔裡又無論收到什麼都很高興。
陸放鶴正在記下這個包的品牌,麵前卻多了一個人影。
不知道楚風南算不算是情敵,穆梔裡很討厭他。
陸放鶴語氣有些冷,“有事?”
楚風南從口袋裡取出煙盒,拿起一根香煙自顧自點燃,幾縷青煙嫋嫋升起來,給他的臉更添幾分朦朧的英俊。
“你和穆梔裡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陸放鶴想了想,還是選擇告訴他,話語裡難免帶了些炫耀的心思,“今年初。”
楚風南眉宇間陰鷙更深,他點了點頭,“好,原來她一回來就勾搭上了你。”
陸放鶴眉頭皺起,麵含警告,“放尊重些,話說得彆那麼難聽。”
楚風南吐了個煙圈,嘲諷地笑了笑,“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他頭朝著穆梔裡離開的方向,“我還納悶呢,她怎麼突然一腳把我踹開,原來是勾搭上了你。”
陸放鶴更不悅,“什麼叫一腳把你踹開?你明明是單戀。”
他打量著楚風南,“而且,你大學的時候不是跟和蕊不清不楚的嗎?怎麼又突然喜歡我們梔梔了?”
楚風南冷笑道:“我什麼時候喜歡和蕊了?從我認識穆梔裡那一刻起,到現在為止,我喜歡的都是她。你要真當我是兄弟,就跟她分手吧。”
陸放鶴滿臉不可置信,“兄弟?我們什麼時候是兄弟了?”
楚風南道:“你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跟我翻臉嗎?穆梔裡那個人,我從小跟她一起長大。她是什麼人,我一清二楚。你以為她是喜歡你嗎?她不過是喜歡你的錢。你要是沒錢了,她會立馬把你踹開。”
陸放輕嗤了一聲,“她要是喜歡錢,為什麼選我不選你?聽說,楚伯父已經準備好了,要將你的身份公之於眾。”
楚風南一怔,隨即道,“我為了測試她的真心,才沒有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她。”
陸放鶴道:“照這麼說,你也沒多喜歡她。”
楚風南道:“誰說我不喜歡她?我隻是想讓她更純粹的喜歡我,而不是為了那幾個臭錢。”
陸放鶴看著他有幾分氣急敗壞的臉,依舊平靜,“沒事我不在意這些,隻要她喜歡我就行了,無論是喜歡我的人還是喜歡我的錢。”
這次不可置信地輪到楚風南了,手中的那隻煙燃儘,灼燒到了手指的位置,十指連心,疼痛感突如其來,他卻好像沒察覺到,維持原有姿勢一動不動地望著陸放鶴。
從洗手間出來的穆梔裡正好看到這一幕,她心中咯噔一下,這是什麼情況?
她才剛離開一會兒,這兩人怎麼就深情凝望上了?
該不會是楚風南的魅魔體質發揮作用了,陸放鶴也要被他蠱惑,死活要去當他小弟?
她立刻慌張起來,顧不得樹立起來的溫婉嫻靜形象,飛快躥到陸放鶴身邊挽住了他的手臂,神色緊張,“你們在說什麼呢?”
她昂著臉朝陸放鶴撒嬌,“我們不是要回去嗎?”
楚風南冷冷一笑,這個拜金女,果然在害怕自己揭露她的真麵目。
他剛要說什麼,陸放鶴已經接過了穆梔裡的話,“好,我們馬上回去。”
這一路上穆梔裡一直在偷偷觀察陸放鶴的神情,生怕他真被楚風南蠱惑了。
看他神色如常,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倒把陸放鶴弄得有些奇怪,“怎麼一直這樣看我?”
車已經停好,她笑嘻嘻去摟住陸放鶴的胳膊,言語裡還是試探,“剛才楚風南跟你說了什麼?”
陸放鶴似笑非笑回望過來,“他還是對你餘情未了,讓我跟你分手,把你讓給她。”
穆梔裡真驚呆了,她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楚風南不要臉的水準,“他說的這是什麼話啊?”
和任天真也是這樣,和陸放鶴也是,他還真是沒把她當人看。在他眼裡,她好像真是個什麼物件。
陸放鶴一直在觀察她的神色,看她厭惡的神色不似作假,才鬆口氣。
她今天穿了長款羽絨服,裡麵卻是單薄的裙子,伸手進去就能輕而易舉地摸到皮肉。
穆梔裡無語,怎麼前一秒還在共罵楚風南,下一秒就動手動腳起來了?
男人摸著她的腰發出邀請,“好久沒做了。”
確實挺久的,有一個多星期了。穆梔裡去他家還是很勤,但她發現了更好玩的事情,擼貓真的很有趣,尤其是一隻不抗拒人親親抱抱的貓。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陸放鶴失寵了。
雖然穆梔裡去他家更勤快了,可是兩人的獨寵時間卻被狠狠壓縮了。
他又一向是臉皮薄,隻會用眼神說自己很想,穆梔裡裝看不見,他就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