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隻是點點頭,繼續拿著大包往外走,並未多說一個字。
八成是知道,她那個好兒子是因為誰“深情”進了醫院了。
穆梔裡聳聳肩,無所謂繼續往家走。反正她又不想去當李芸的兒媳婦,何必要去討她的歡心。
對於李芸的冷淡,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人的心嘛,天生就是偏的。楚風南是李芸親兒子,她自然無由來的就要偏向他。
就像是穆扶慧,哪怕知道自己女兒不對,也是要偏向穆梔裡的。
她回到家沒一會兒,媽媽就下班回來了。
穆梔裡試探著問:“我今天看到李阿姨拿了好多東西,是楚風南還沒出院嗎?”
他住院已經快半個月了,有這麼嚴重嗎?
穆扶慧眼色複雜看向女兒,“小南之前不是買了套房子嗎?他們都搬走快一個星期了,今天估計是回來拿東西的吧。”
穆梔裡“啊”了一聲,她還真不知道這事情。
不過他們搬走也好,以後就再也見不到楚風南那張晦氣的臉了。
還有任天真,他也夠喝一壺的。
自己沒有爸爸,趙北是繼父,關係尷尬,從來不肯教訓她一句。
楚風南和任天真這兩個人倒好,搶著給她當爹,非得唧唧歪歪那些狗屁不通的道理,真想一輩子不要再見。
她心情很好,乾什麼都分外舒心,洗著菜也不由哼起小曲來。
倒是把穆扶慧看納悶了,“你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撞了哪路的邪,以前那麼要好的兩個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穆梔裡沒說話,她心想:
您和賴天和談戀愛的時候,不是也轟轟烈烈的嗎,後來不也是鬨上了法庭?
這話太傷人,所以她隻是想想,並沒有真的說出來。
在她心裡,這兩件事的本質是一樣的,都是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不光是她,和蕊和她那個外國帥哥男友如今打得火熱。
楚風南公司裡的那些朋友,穆梔裡不好意思開口向他們打聽,隻能從和蕊的朋友圈裡,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再零零散散拚湊起來,組成一個模糊的真相。
和蕊九成九是從風起離職了,要不然不會有那麼多時間,白天黑夜都在外麵玩。
她這種蜜罐子裡長大的富二代,本就應該肆意揮灑人生,何必在楚風南那種海王身上浪費青春。
想要愛的得到愛,想要錢的得到錢,需求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之分,隻要得到心中所想就是圓滿。
不過,劇情已經改變,和蕊並沒有和楚風南結婚,不知道和家的破產會不會改變?
說不定,擺脫了楚風南這個掃把星,和家都不用破產了呢。
和家隻有一個女兒,就算和蕊誌不在此,拿股東分紅也可以風風光光下半輩子。
如果去當楚風南的愛妻,那可完全不是這回事了,花彆人的錢還是花自己的錢,感覺肯定是不一樣的。
花彆人的錢,要看彆人的眼色,彆人不想給你花了,你就會一無所有,更有那些不要臉的,事後還會要回來呢。
她的樓下領居,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沒有莫名之人的騷擾,穆梔裡的日子愈發悠哉起來。
楚風南任天真這些人,一下子變得離她很遠很遠,偶爾幾次再聽說,也是從網上的營銷號。
楚風南的風起遊戲,之前做過一個小遊戲,雖然體量不大但廣受好評,這次拿到了很多投資,據說要搞一個大的。
不光是玩家們,就連業內人士也是期待值拉滿。
穆梔裡不愛玩遊戲,不太關心這個,但因為是楚風南做得,如果真能大火,他肯定會賺得盆滿缽滿。
她可沒有那麼大度,會大方祝楚風南餘生都好。她希望這個渣男能狠狠翻車,那個什麼小說裡的富貴人生,千萬不要讓他過上。
她就以這樣一種陰暗的心理,時時刻刻關注著風起新遊戲的動向,夢裡都夢到楚風南宣布破產。
李颯已經有了新的曖昧對象,沒有例外,還是她喜歡的弟弟類型。
穆梔裡對這種類型的男人不太感冒。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男人至死是少年。
這話說的不對,應該說是,有些男人至死是巨嬰。
比如李颯上次那個男大,分手後還向李颯要青春損失費呢。
李颯一怒之下給他發了個二百五,說這二百五是給他的鴨子服務費。
穆梔裡不太讚成,二百五也是錢啊,怎麼能給這種人占到便宜。
他們的戀愛本來就是如此,那個男大剛畢業,家庭也一般,自然囊中羞澀。
李颯是個小富婆,也不斤斤計較,兩人花費基本上都由她承擔。
按照穆梔裡的想法,李颯不去向過期男大把錢要回來就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還給他錢,這真的是太不劃算了。
李颯對此是這樣解釋的,“我花這二百五,也是對自己的一個警醒,提醒我不要再犯二百五。姐用血的事實告訴你們,為男人花錢,倒黴一輩子。”
穆梔裡不用她提醒,已經是這句話的絕對擁護者。
她心理默默盤算起來。
她給陸放鶴花的錢,比起他給她花的實在是不夠看,沒什麼好比較的。
她隻對兩個男人有過朦朧的情愫,陸放鶴之外那個,就是楚風南了。
心裡的小算盤飛快撥動,之前可沒少在穆梔裡打球時買水,他逃課時候自己也沒少給他掩護。還有節日裡零零碎碎的小禮物。
他高中時候還算正常,沒有摳門到極致,兩人互有來往。
大學後經濟自由,反而越發吝嗇起來。
據他剖析自我,都是因為提前知道了劇情,他怕穆梔裡真是個拜金女,才會如此精心算計。
無語,摳門就算了,還那麼多疑。兜裡那三瓜兩棗,可讓他自己捂好了吧。
正好現在和蕊人家也有對象了,暫時也沒有女人去騙他的錢了。
估計可把他開心壞了。
辦公室一共六個人,兩個已婚,三個間歇性單身,隻有穆梔裡一直假裝單身。
趙姐就一直覺得她是個規矩文靜的女孩,三天兩頭想給她介紹對象。
這次李颯秀完新的小狼狗後,趙姐果不其然又舊事重提,一臉慈祥笑意,“我那個遠房表弟,人是真不錯,小穆有空見一下唄。我越看你們倆越像天生一對,人都長得一樣好看,學曆高性格好,多般配啊。”
穆梔裡無奈笑笑:“真的不用了。”
趙姐被拒絕無數次,已經習慣了,還在勸說,“女孩子就這幾年好時候,等到年紀大了,相親都隻能被人家挑來撿去的了,還是趕緊先挑一個。談個幾年戀愛再結婚,女人三十歲之前生孩子才容易恢複,三十歲後再生,對身體傷害大得很。”
穆梔裡柔柔一笑:“我不喜歡小孩,也不打算生小孩。”
趙姐被她的話驚得張大了嘴巴:“不生小孩?小穆你說的這是什麼胡話呀?哪有女人是不生小孩的。”
她隨即又釋然了,“你們現在就是年紀小,貪玩,等你們再大幾歲就懂了。”
穆梔裡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婉柔和,語氣卻很堅定,“不會的,無論多久都不會的,我不喜歡小孩,肯定不會生。”
李颯也跟著道:“我也不生。聽說生了小孩都會漏尿,我可受不了。”
趙姐瞪了她一眼,“你又來添亂。你不生我不生,大家都不生,那人類不是要滅絕了?”
李颯道:“可能,不還有趙姐你這樣的嗎?我允許你,把我的那份也一起生了。”
趙姐道:“去去去,還把你的那份生了。你把我當什麼了?說下崽子就下崽子呀?”
幾人一起笑起來。
穆梔裡心想,人類滅絕就滅絕吧,關她什麼事呢?反正她也活不到那個時候。
夏去秋來,日子一天天冷過一天。
還沒過幾天秋,又來到了冬日。
洛水市很少下雪,就算下雪也隻是飄那麼兩粒,還不夠一袋鹽的分量。
穆梔裡還挺喜歡下雪的,在她所剩不多的記憶裡,樂臨市的大雪是唯一值得懷念的地方。
自從來到洛水,就再也見過那樣的大雪了。
沒想到今年卻是個例外,隻不過初冬,就下了一場雪。和以前的小試牛刀不同,這次居然落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
穆梔裡很高興,讓陸放鶴給她拍了很多照片。照片中另一位小主角是他養的緬因貓。
陸放鶴行動力一向迅速,穆梔裡那次提起,幾天後他就買了一隻純種緬因。
緬因貓比平常貓個頭要大很多,性格很好很親人。穆梔裡怎麼擺弄都不生氣,叫聲卻於外表不符,嗲得很。
穆梔裡幾乎要被這大貓勾住了魂魄,去陸放鶴擼貓的時間大大增加。
穆扶慧都有些懷疑,多次詢問她是不是又偷偷談戀愛了?
穆梔裡每次糊弄過去後都暗自發誓,一定要控製好自己,再不能一抱著貓就忘記了時間。
可之後次次還是如此,跟小貓玩的太開心了就算定了鬨鐘也沒用。
有好幾次,陸放鶴主動催她走都沒成功。
陸放鶴拍照技術還不錯,穆梔裡看了幾章都會滿意,把她的美麗和小貓的威風展現的淋漓儘致。
陸放鶴拿著相機,一邊跟她一起選照片一邊詢問,“和蕊要結婚了,婚禮就在下周末,她說讓我把你也帶過去。去嗎?”
穆梔裡吃了一驚,和蕊這才談了不到四個月的戀愛,就要邁入婚姻殿堂了。
她有點不可置信:“這麼快?”
陸放鶴在室外也穿的很少,大衣挺闊,沒帶手套,隻圍了圍巾。
這條圍巾是穆梔裡親手織的,不算人工費價格倒很劃算。
穆梔裡心裡吐槽,他這是要風度不要溫度。
他許是真凍著了,聲音悶悶的,“哪像我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