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1 / 1)

[七五]刀劍問情 羽邱 3756 字 4個月前

展昭道:“你可有受傷?”

丁月華搖頭:“沒有,展大人呢?沒有受傷吧?”

“我也不曾受傷。丁姑娘,方才你劍斷了以後仍然不後退,萬一那蒙麵人趁機揮劍,後果不堪設想。蒙麵人隻是龐吉的手下之一,死了一個,隨時會有人取而代之,不值得為那種人冒生命危險。”

剛才丁月華和那蒙麵人打的時候沒有多想,現在被展昭提起這事,她還真有點後怕。平時跟白玉堂打習慣了,他們兩個之間又不是想把對方給殺了,所以有時候出險招就能贏,但跟朋友打和跟壞人打是不一樣的,以後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多謝展大人提點。”

展昭道:“算不上什麼提點,隻是我以前初入江湖的時候,因為手高眼低吃過不少虧,所以看到彆人犯和我那時差不多的錯誤,總忍不住多嘴幾句,丁姑娘不要嫌我煩才好。”

丁月華和展昭說著便將蒙麵人的手下通通綁了起來,搜查一番,但從這些人身上什麼也沒搜到,這些黑衣人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標記或是令牌,顯然他們的作用就是在危急時刻跑來送死,以便讓重要的人趁機開溜。

丁月華摘下了其中一個黑衣人的麵罩,見此人唇色泛黑,雙目緊閉,展昭又掀起另外幾個黑衣人的麵罩,他們也都是唇色泛黑。

展昭道:“這些人定是長期服毒,毒素累積在體內,久而久之嘴唇才會變成黑色,若是不能按時服下解藥,就會毒發身亡。他們本就是死士,又中了毒,我們從他們口中怕是問不出什麼。”

他們二人回到了藏劍處,柳青正繪聲繪色地同歐陽春講丁月華和白玉堂比試的時候是如何如何殺氣騰騰,旁人須躲得遠遠的,防止被他們兩個誤傷。

丁月華將歐陽春的劍還給了他,又和展昭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歐陽春和柳青,歐陽春想了想,道:“展兄說得有理,那些人已經是棄子,於龐吉已經沒用了,尋劍的事,龐吉絕不會向他們透露太多。”

丁月華說:“我擔心方才那蒙麵人會叫更多手下往這邊來,我們還是快把勝邪劍拿走吧。”

柳青哼了一聲,道:“那些人一定是因為找不到我姑奶奶藏劍的地方,又忌憚我姑奶奶的武功,所以一直躲在暗處,等我們來取劍的時候,他們就半路殺出來奪劍。”

歐陽春道:“既然如此,我們快把劍取走 ,此地不宜久留。”

他們四人來到刻有“黃昏”的巨石前,一起將這塊石頭推開。

石頭很重,他們四個人一起推都頗為吃力,丁月華不禁想,柳凝煙前輩力氣可真大,這麼重的時候她一個人就能推開,也難怪剛才那蒙麵人不敢與柳凝煙硬碰硬。巨石後麵是一間石室,正對門口的牆上有兩支未點燃的火把,地上有一個黑漆漆的洞,洞內有向下的石梯。

柳青道:“姑奶奶的劍藏得還提深,推開石頭不算,還得往地下走。”

歐陽春道:“畢竟是寶劍,藏得越深越安全,我們下去吧。”

他們點燃火把,沿著石梯下去。柳青留在洞口放風,以免蒙麵人再回來。

歐陽春經驗最多,所以他舉著火把走在最前麵,展昭和丁月華跟在他後麵,三個人沿著石梯一步步往下走,每一步都走得謹慎小心。

走了一段路以後,歐陽春忽然停了下來,道:“前麵沒路了。”

擋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塊大石頭,石頭表麵很光滑,在偏右上角的地方嵌入了一根操縱杆一樣的東西,杆的方向朝上,在牆壁左側上有一處凹槽,大小與操縱杆差不多,很明顯這操縱杆是用來開門的機關,門開之後會向左移動,那凹槽就是用來容納操縱杆的。

歐陽春將手中的火把遞給丁月華,他來到操縱杆前,雙手握住操縱杆,用力把它往下拉。

石頭附近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機關啟動,眼前巨大的石頭竟然自動往旁邊移動,讓出了一個入口。

他們還沒來得及高興,忽然聽到柳青的聲音從斜上方傳來:“不好了,洞口忽然出現一塊大石頭,把入口給擋住了!”

丁月華道:“哎呀,難道這是陷阱?”

歐陽春道:“不像是陷阱,若是陷阱的話,為何前麵的門開了呢?”他往周圍看了看,又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然後說:“拉動機關,此門開,入口處的門關,除了這兩扇門以外,不見有什麼機關暗器,看來柳凝煙就是這樣設計的,打開一扇門的同時,身後就會關閉一扇門。”

展昭說:“如此說來,此地是單向通行,無法後退,從入口進來之後就隻能繼續往前走,從出口出去。”

“歐陽大俠,展大人,丁小姐,你們沒事吧?!”

柳青的聲音從上麵傳來,丁月華道:“我們沒事!”

“下麵怎麼了?怎麼這門忽然關了?!我都不知道這上麵還有門!”

丁月華喊道:“門是我們自己關的,你不必擔心!”

保險起見,他們三人又在新打開的門前等了一會兒,通道裡麵很安靜,沒有出現危險,他們便繼續往前走。

走著走著,前麵又是一扇石門,依然是歐陽春拉動操縱杆將石門打開,但這次石門打開後很快又自動往原來的位置移動,他們三人急忙穿過了這扇門,石門在他們身後關閉。

歐陽春道:“怪了,這扇門與先前那扇不一樣,不知——小心,我聽到牆裡有響動。”

話音未落,便有一支支箭從上麵和左右兩麵的牆裡射了出來。

歐陽春和展昭立刻從腰間拔出劍格擋射過來的箭,但丁月華的劍先前被蒙麵人砍斷了,斷劍她也沒帶在身上,此時她手無寸鐵,什麼也做不了。

所幸歐陽春和展昭都想到了這一點,展昭原本是與丁月華並肩往前走,此時他一轉身到了丁月華身後,與歐陽春兩人一前一後將丁月華護在中間。

一陣嗖嗖嗖的聲音過後,周圍安靜了下來,不再有箭從牆中射出。

三人靜靜等了一會兒,確定安全以後,展昭道:“丁姑娘沒事吧?”

“我沒事。”借著火光,丁月華發現展昭左側臉上有一道深色的劃痕,“展大人你受傷了!”

展昭道:“隻是擦傷而已,箭上沒毒,沒什麼大礙。”

歐陽春道:“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箭陣。”他收了劍,舉著火把折回到關閉的門前,俯身觀察一番,說道:“是了,這進門後的第一塊石磚就是觸發箭陣的機關,方才我們擔心門要關閉,所以匆匆從門外進來,沒有避開這塊石磚,因此觸發了機關。”

三人在原地略作了一番休整,然後繼續前進。

經曆了箭陣之後,他們比剛才更加小心,生怕一不留神又觸發了什麼機關。因為步步留心,所以走的速度不免慢了許多。

又往前走了一陣子之後,歐陽春第三次停下了腳步。

丁月華看他停了步子,不由得緊張起來。

北俠第一次停住腳步,是因為前麵沒路了,通過操縱杆把門打開以後,他們身後入口處的門卻關了;北俠第二次停住腳步,是因為忽然有箭從牆□□出來。兩次停步之後都發生了不好的事,第三次估計也不會例外。

丁月華往前方看去,隻見一道鴻溝橫在他們前麵,鴻溝很寬,上麵架了一根木頭,木頭上沒有用來固定的繩子或釘子,就隻是一根孤零零的木頭,勉強可以看做是一道獨木橋。

果然。

“這木頭結實嗎?”丁月華說著走上前,俯下身檢查起木頭。

是榆木,與其說是木頭,其實這根本就是一棵榆樹的樹乾,連樹皮都沒去掉,非常原生態。

展昭自告奮勇道:“我先過去看看情形,若是勝邪劍就在另一邊,拿到劍之後出口應該也就不遠了。到時我可以去外麵找繩子或是搬木板過來,橫在這深澗之上,就不必走木頭了。”

丁月華不放心,道:“這木頭看起來很不穩,不如把它劈成兩半,拚在一起後再走。”

她想的是把木頭一劈為二,然後把兩半木頭平鋪在鴻溝上,這樣一來木頭就寬了一倍,將劈開的木頭較平整的一麵鋪在鴻溝上,人走在上麵也更穩。

但展昭笑了笑,說道:“不必那麼麻煩,比這細得多路我都走過,還請丁姑娘放心。歐陽兄,你與丁姑娘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歐陽春點點頭,道:“一定要小心,若是前麵還有機關,就趕快回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展昭道:“好。”

他說完便轉身往獨木橋走去,手中還握著火把。

丁月華有點不敢看,但因為擔心他失足摔下去,又不敢不看,隻好提著心盯著展昭,大氣不敢出。

展昭舉著火把走上了獨木橋,走得非常輕鬆,簡直如履平地,像是沒有重量一樣,輕飄飄地就走到了橋的另一邊。

丁月華看得瞪大了眼睛,她現在理解為什麼皇帝看展大人施展武藝之後會脫口而出“禦貓”兩個字了,因為展大人真的很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