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華沒有打算和薑廣一道回極元宗。
她回到飛舟上，告訴顧容要帶他一道去長寧宗。
水連立即道：”師尊，就你和顧師兄去嗎？”
賀蘭華點頭：“我去長寧宗有事要做，帶著顧容方便些。”顧容是長寧宗宗主顧卻的親兒子，帶著他去長寧宗，自然好辦事。
水連繼續問：“弟子明白了。不過師尊，您和顧師兄現在就走嗎？謝師弟還沒醒，要不要跟他說一聲？”
賀蘭華倒是沒有什麼要跟謝辭說的。她隻問：“謝辭傷怎麼樣了？”
“大師姐說謝辭這次傷上加傷，身體和神願受損頗為嚴重，要好好休養一段時日。”
賀蘭華點頭：“行。”死不了就成。
賀蘭華說罷看向顧容：“走。”
水連一愣：“師尊，您不進去看謝師弟一眼嗎？”按照她經曆無數風月的閱曆，她不信師尊對謝辭一點不關心。
不料，賀蘭華奇怪地看了一眼水連：“我看他做什麼？我又不是醫修，也不擅長療傷啊。”
“……”水連心想她到底還是高估了師尊。
隨後，賀蘭華帶著顧容禦劍而去。
……
兩日後，賀蘭華和謝辭到了長寧山。
很快，賀蘭華見到了長寧宗宗主顧卻。
賀蘭華要用問天鏡，她開門見山道：“顧宗主，先前我收顧容為徒，顧宗主曾答應我宗宗主，許我借問天鏡一用。”
問天鏡乃天地靈氣所育，通曉天地萬事，賀蘭華想從問天鏡那裡得到一個答案。
顧卻神色肅穆：“我既然答應了薑宗主，自然不會食言。不過問天鏡性情古怪，有時會願意回答，有時卻不肯，即便我去也是一樣。這一點，還請真人做好準備。”
“我明白。”賀蘭華神色堅定，無半分遲疑。
見賀蘭華如此，顧卻便也不再多說：“好。問天鏡是我派秘寶，藏於禁地之內，明日我會集合幾大長老、峰主一起開禁地，送真人進去。”
“多謝。”賀蘭華點頭。
“真人客氣了。若非真人指點，顧容哪裡有那麼大的進步？說起來，還得我向真人道謝。”
顧容去了極元宗後，先是突破心魔，進階入金丹後期，後又去萬劍劍塚曆練，實力大漲，如今已經近金丹圓滿。
眼看親兒子有望百歲內入元嬰境，顧卻對賀蘭華是感激不儘。
賀蘭華便做出一副尊師模樣，清冷道：“也是顧容有天賦。”
“真人請，顧容便在殿外，我讓他送您去客院歇息。”
隨後，顧容領著賀蘭華去客院，路上，賀蘭華忽然壓低聲音道：“咳，顧容，你一向聰慧，有些話不能隨便對外說，你明白的吧？”
她和謝辭、白微那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外人還是不知道的好。這些事情，也沒必要讓外人知道。
“……”賀蘭華看著跟前一身白衣，身姿挺拔，麵色清冷的素雪真人，頓了一息，然後恭敬道：“師尊放心，弟子明白。”
雖然師尊和他心目中的師尊不太一樣。
但，她永遠是他最尊敬的長輩！
……
翌日，顧卻與三位長老、峰主同時施法打開長寧宗秘境，隨後，顧卻把賀蘭華領入禁地內。
“真人，您沿著這條路走半個時辰，便可見到問天鏡。”
顧卻交代完後，也離開了。
賀蘭華沒有遲疑，抬腳便沿著眼前的小路往前走。
路邊是無際的草地，草上點綴著各色的花，賀蘭華心無旁騖，一心往前走。
銀若劍開口：“蘭花，你想問什麼？是和白微、謝辭有關嗎？”
賀蘭華點頭：“白微留著是個禍害。我得除了他，但謝辭……他倒是不至於死。”
“同樣對你有威脅，可你對謝辭卻不同。”銀若劍感慨：“蘭花，你這次是真的對他動了心嗎？”
賀蘭華嗤笑：“是，動了惻隱之心。”
“……”
小路的儘頭，是一片湖，湖麵如鏡，倒映著藍天，像是一麵藍色的鏡子。
“咦，方才顧宗主說路的儘頭就是問天鏡，可這根本沒鏡子呀？”銀若劍自己漂浮在半空，左轉轉，右轉轉，什麼鏡子也沒發現。
賀蘭華抬眼望著眼前的湖麵，若有所思道：“以山為框、以水為鏡，湖靜可照日月，這大概就是問天鏡吧！”
銀若劍驚訝：“你說這湖就是鏡子？”
賀蘭華點頭，她召回銀若劍，禦劍飛至湖心半空之上。
賀蘭華對著湖麵大喊一聲：“晚輩賀蘭華，有事請教前輩。”
湖麵紋絲不動。
賀蘭華又重複喊了一遍方才的話。
湖麵還是紋絲不動。
銀若劍道：“蘭花，這可怎麼辦，它不理我們呀。”
賀蘭華麵色不動，喊了第三遍：“晚輩賀蘭華，有事請教前輩。”
湖麵依舊不動。
賀蘭華立即召劍在手，劍尖指著湖麵道：“事不過三，既然前輩不肯現身，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賀蘭華說罷，揮出三劍，三道撿起立即擊向湖麵，隻聽見幾聲“哢嚓”聲後，湖麵裂開了一道縫。
“還真是鏡子啊！”銀若劍感慨。
賀蘭華對著湖麵道：“再不出聲，可就不止三道劍氣了。”
這時，湖麵微微一顫，似乎有一道波浪有遠而近，波浪過後，裂開的湖麵恢複如初，又成了鏡麵一般齊整。
隨後，湖麵繼續微顫：“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暴躁。多問幾句就不耐煩了？三句話就要動手，沒大沒小。”
是一個清脆的少年聲。
“少給我倚老賣老，先禮後兵，我問你你不答，我便動手。”賀蘭華說罷再次提劍。
問天鏡受不了了，它抖了抖鏡麵：“行了行了，小姑娘，你想問什麼？”
聽著這個少年音喊她小姑娘，賀蘭華多少不舒服。
隻是總不好跟上古神器計較，於是賀蘭華開始描述白微和謝辭的情況：“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敵人，他給自己弄了一個分身，結果這個分身跟我成了朋友。我現在想殺了這個敵人，但我不想他的分身死……”
鏡麵又是一顫：”你和你的敵人的分身成了好朋友？！有意思，細說、細說！”
賀蘭華臉一僵：“說完了你能幫我嗎？”
“當然能。不過，前提是你講的這個故事足夠有趣。”問天鏡道。
賀蘭華不擅長講故事，於是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銀若劍。銀若劍如遇知音一般，將賀蘭華、謝辭、白微三人的糾葛添油加醋之後，說成了一個千回百轉、蕩氣回腸、愛恨交織的故事。
問天鏡聽得直咋舌：“老天爺啊，我活了五千歲，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曲折離奇的故事。小姑娘，你和白微有情劫在身，白微分出謝辭來殺你，結果你卻愛上了分身謝辭，白微由恨生愛，而你卻要非殺白微不可。三人你愛我我恨你，愛恨糾纏，真是驚天動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