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惠風和暢的一日,司機大叔開車載趙且詩去到了禾盛鎮。
打聽到花珞雲家的具體位置,趙且詩一身西裝革履,又配了金絲框眼鏡,左手裡提著禮物,在鎮上下了車。
司機大叔笑嘻嘻道:“經理,我不隨您去了,就在這裡等待您的好消息。”
趙且詩沒有回看司機大叔,隻是用右手對司機大叔比了個“OK”的手勢,扯了扯領帶,自信從容又緊張地往花父花母家走去。
花父剛從學校回來,正巧在碰見一個陌生的男子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忍不住喊住對方:“這位先生,你是做什麼的?”
趙且詩腳步一頓,轉身看向花父,露出了一個微笑:“做生意的。”
花父連忙上前幾步,攔住趙且詩:“什麼生意,我們家已經買了保險了,也沒有什麼存款,和你談不了生意。”
“嗯?”趙且詩疑惑地推了推眼鏡,“您誤會了,我不是來談生意推銷東西的。”
“那你是來做什麼的?”花父堅決不讓趙且詩再前進一步。
剛才問這個人做什麼,他明明說了是來做生意,也不知道看上了家裡什麼。
趙且詩被再問了一遍,才突然意識到,剛才眼前的老伯不是在問他的職業而是動機,他輕輕拍了拍花父的手:“不好意思,讓您誤會了,那個,這裡是花珞雲的家吧?”
聽到女兒的名字,花父本能變得警惕。
趙且詩注意到花父情緒的變化,他朝花珞雲家看了一眼,隨後又笑著對花父說:“想必,您就是花伯父吧?”
“有事?”花父眉頭一皺。
他有點不喜歡這個男人,雖然莫名討厭一個人非常得不對,可是他控製不住自己,尤其還涉及到花珞雲。
趙且詩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禮袋:“我叫趙且詩,是花珞雲高中的同學,這不是回來家鄉發展了麼,所以來探望一下老朋友。呃,那個,您叫我小趙就好。”
花父雖然放鬆了一點,但是對趙且詩還是不太喜歡,小趙什麼的他也叫不出口。
於是,花父麵無表情地告訴趙且詩:“小雲不在,你怕是要跑空了。”
趙且詩搖了搖頭:“伯父此言差矣,其實我已經與花珞雲小聚過。這不是來禾盛考察麼,路過,順便來看望一下,要是她不在,那我就不多打擾,禮物還望您老收下。”
說罷,趙且詩便將禮袋給了花父,花父堅決不收,趙且詩讓花父不要推讓,並說明自己與花珞雲乃是關係不一般的朋友。
關係不一般?
朋友?
花父內心警鐘敲響:什麼關係不一般的朋友,莫不是男女朋友?
或許,這就能夠解釋為什麼他對趙且詩本能不喜歡了。
“說實話,你和小雲到底是什麼關係?”花父沉思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
趙且詩自豪地回答:“非同一般。”
怎麼辦,好想揍這個小子!
花父的手縮了縮,握緊拳頭,最後還是鬆開,把禮袋還回去:“那就更不能收你的東西了。”
花母在窗台遠遠看到花父與一個年輕人站在家門口許久,不知道在聊什麼,也不懂進門來聊。
她灑完水,放下提壺,擦了擦手,打開門,朝花父喊了一聲:“文海,你們在乾什麼呢?”
花父聞聲往花母看去,搖了搖頭:“沒事,小雲她朋友來了。”
小雲朋友?
花母愣了一下,很快露出笑容:“既然是小雲朋友,為什麼不請進來坐坐?”
花父剛要拒絕,趙且詩倒是很自然地往家裡走,與花母聊了起來:“伯母好,我叫趙且詩,是花珞雲的高中同學,您叫我小趙就行,這是給伯父伯母的禮物,你們一定要收下。”
花母本來想拒絕,最後還是收下了,帶趙且詩去了客廳,喚花父進來泡茶,自己則進去廚房洗蘋果。
花父聽到花母的傳喚,不情不願地來到客廳,取出了冰箱裡的茶葉,衝了開水。
等水開的時間,花父看似隨意地問道:“小趙啊,之前怎麼沒有聽小雲提起你?”
趙且詩尷尬一笑:“是這樣的,我最近才決定回來家鄉發展,和珞雲也是前幾天剛見,她肯定還來不及向你們說起我呢。”
“這樣啊。”花父點了點頭,一邊滌蕩杯子,一邊與趙且詩閒聊,“怎麼突然想回家鄉發展了,之前做什麼生意的?”
“我一直都是做花卉生意的,在一家公司當了個小小經理。梨縣雖然不大,但總有能夠讓我們年輕人發揮的地方嘛,所以我就轉戰家鄉建設了。”趙且詩回答得口是心非。
他又不能告訴花父,自己是因為在本部沒有管理好,於是被董事長派到梨縣分公司拓展業務。
總之,麵上的話要說的漂亮些。
“嗯,年輕人,沉得住氣是好事。”花父點頭肯定。
然而,他的心中卻是在琢磨趙且詩的話,雖說這個年輕人願意回到家鄉發展是好事,但他也是做花卉生意,豈不是小雲的競爭對手?
這時,花母端來一盤切好的蘋果擺放在茶幾邊上,坐在了花父身旁。
趙且詩客氣地向花母道謝,花母笑著應道:“你是小雲的朋友,不用這麼客氣。”
“伯父伯母,珞雲她平時都喜歡做些什麼,有沒有什麼喜好啊?”趙且詩趁機打探消息。
花母與花父對視一眼,心裡道既然是朋友還問這些,好像不了解對方似的。
花父則看得明顯,這個臭小子,分明是想從他們這裡套話去追求小雲。
花父咳了一聲,淡淡道:“這種東西,要靠自己的心去發現啊。”
花母聽了花父的話,總感覺花父話裡有話、意有所指。
趙且詩意會地點了點頭:“伯父言之有理,且詩受教了。”
花父沏了杯茶推給趙且詩,動作卻隨趙且詩的語出驚人一停。
“實不相瞞,其實我喜歡珞雲很久了,這份心意從來沒有變過,隨時間的流逝,反而與日俱增。”趙且詩習慣打直球。
花父心道果然這小子動機不純,並感歎自己的火眼金睛。
花母則是露出震驚的表情,這孩子,原來喜歡小雲?
可是,喜歡小雲為什麼和他們說,不應該對小雲說麼?
趙且詩繼續自我陶醉地說道:“或許,我剛才這麼說,伯父伯母一時間接受不了,沒有關係,我會以實際行動證明我的心。”
那天,司機大叔看到趙且詩眉飛色舞地回到車上,他不禁問:“經理,怎麼樣?”
趙且詩心情很好,他關上車門,對司機大叔說:“老王,這次真是多虧了你!要是我成功了,就讓你來坐頭桌。”
司機大叔嗬嗬噠,麵上露出笑容:“那多謝經理了,恭喜恭喜。”
當天晚上,正在吃飯的花珞雲收到了來自花母的電話,隻好停下吃飯的動作,接聽電話:“喂,老媽,在吃飯呢,怎麼了?”
花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女兒,你和趙且詩認識麼?”
花珞雲沒有打算說謊,她一邊好奇花母是怎麼知道趙且詩這個人,一邊回答:“認識。”
以趙且詩做出的行為,想不認識都很難。
“那你怎麼想的啊?”
“什麼怎麼想?”花珞雲覺得對話莫名其妙,完全聽不懂花母的意思。
“就是,你,對小趙怎麼看啊?”花母循循善誘。
“能怎麼看?”花珞雲想起這段時間趙且詩沒有再做出奇怪的事情,“就普通一高中同學。怎麼了,老媽?”
“沒事沒事。”花母回答,隨後,她想起趙且詩說的話,還是不由問,“小雲,你有喜歡的男孩子麼?”
放在以前,花珞雲想都不用想,會斬釘截鐵地回答不,隻是現在,她,似乎沒有辦法做到,甚至還真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最後,她得出了一個結論:“老媽,你這是想催婚麼?這麼快就想趕我走啊?”
花母一聽,連忙否認:“沒有沒有,我就你一個女兒,怎麼會想趕你走呢?”
“那你為什麼問這個問題?”花珞雲捕風捉影,“你不對勁!”
“哈哈。”花母搪塞地笑了兩聲,“這不是,關心一下你的終身大事麼?”
“你都知道是終身大事了,那我當然要好好考慮。”花珞雲直覺花母突然來電肯定不簡單,沒想到居然是變相催婚。
“行,你要考慮就考慮。”花母的話顯得有幾分敷衍,花珞雲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老媽,說實話,你是受什麼刺激了?”
總不能是看到隔壁人家含飴弄孫心生豔羨吧,老媽也還沒有到那個年紀啊?
“什麼刺激?”花母想到隔壁鄰居家的小孩,“沒有。”
“真的?”
花珞雲才不信,一貫無心管她情感生活的老媽不是受刺激,怎麼會突然對此這麼上心。
花母最後還是把趙且詩來家裡的事情告訴了花珞雲。
花珞雲聽到趙且詩出現的時候,感覺桌上的飯菜都不香了。
在感覺花父花母似乎被趙且詩說動了,愈加繃不住了,他們居然覺得趙且詩還不錯。
而且,花母還說,趙且詩要在禾盛考察一段時間……
花珞雲終於知道趙且詩為什麼沒有再來了,原來是換了個法子,從她父母那裡入手。
花珞雲扶額,她真心對趙且詩沒有感覺,隻能告訴花父花母自己的想法,卻又不好說出趙且詩之前的行為。
“老媽,這件事你們就不要操心了。”花珞雲說道,“我對趙且詩真的沒有一點想法,你們可要堅守陣地。”
花母口中應著“是”,實際上怎麼想,花珞雲不得而知。
那之後,趙且詩動作不斷,經常去花父花母那裡刷存在感,花父花母得知花珞雲的想法,對趙且詩自然是拒之門外的,可是耐不住趙且詩三天兩頭往家跑。
“那個,我好心提醒你,你是來禾盛做生意的,不要本末倒置了。”花父倒是不怕趙且詩天天來,反正他還有課要上,隻是,不能給花母添麻煩。
“伯父……”
花母倒是沒有花父這麼尖銳,她拉了拉花父的衣服,對他使了個眼色,又為難對趙且詩地說:“小趙,你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隻是,這種事情,終究還是要小雲說的算啊。”
趙且詩悟了。
第二天,花父花母就沒有再看到趙且詩了,一打聽,原來是結束了在禾盛的考察,回到梨縣了,花父鬆了一口氣之餘,又怕趙且詩對花珞雲死纏爛打。
隻是,這算是年輕人自己的事情,不威脅影響到小雲,花父覺得一切都好說。
很快,花珞雲就發現了幾乎四個月不曾出現在她麵前的趙且詩站立在門口。
這店是開不了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