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門試煉?(1 / 1)

光是分類從刁長老家運出來的東西就花了兩天的時間,銘心島的弟子們不僅見識了修仙界的各類法器,也看出了刁老頭有多惜命。

靈石儲存量比蘇玨預估的還要多出幾十萬,仍不足以填補開大陣的窟窿。

蘇玨打著算盤想:至少還得抄三個半刁長老才能勉強供守山大陣運作,其中還不包含大陣維修費。

而且,照那天的情況來看,刁老頭肯定在盤算報複的法子。

不對,自己怎麼替妙音門擔心起來了?

蘇玨甩了甩腦袋,試圖把方才的想法都丟掉,但他很快自洽了。

擔心妙音門,是為了更好地奪去神器“號鐘”,“號鐘”在這個小門派裡,總比在彆的地方要更容易得手。

“你知道門主這是在做什麼?”

沉月錄完了一塊記錄靈石,將一堆法器入庫之後,用手肘撞了撞柳玉問道。

蘇玨順著她的視線,從窗口望下去。

銘心島廣場上,年輕弟子們神色緊張,他們正在排隊等候接受測試,早上開始的,到現在第一組人還沒從內室出來。

“內門試煉。”蘇玨想起了昨天門主和他們一起盤庫時隨口提及的想法。

“那是什麼?”沉月見過的法器雖多,但對修仙門派的事卻是一竅不通。

“大部分門派都有內外門之分。資源有限,在更有天賦的弟子身上傾斜也無可厚非,外門也能各司其職,保證門派運作。好一些的門派,每隔幾年,所有外門弟子都有接受內門試煉的資格,通過了成為內門弟子,對修煉和在外行走都有更大的便利。”

蘇玨耐心地解釋,“妙音門小,資源也少,現在把製度立起來,很有必要。”

“可我昨天聽門主說的不是這個詞,好像是選拔什麼出道組,劃分練習生?”沉月又拿了顆記錄靈石,雖然她毀容碎脈已無進入內門的可能,但不妨礙她好奇這些事務。

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又出現了。

老板,改簽費,練習生,出道組……

時櫻嘴裡經常冒出蘇玨聞所未聞的詞語,他敢肯定魔域也不用這樣的詞彙。

“也許是音修門派獨有的吧……”蘇玨猶豫地猜測。

“你看他們等在外頭的這麼緊張,我都好奇裡麵到底在做什麼了。”沉月加快了手裡登記速度,“等我做完這些,就下去看看。”

銘心島,清音閣。

門外豎了兩塊板子,一塊寫著“器樂類弟子考核”,一塊寫了“考核時間:巳時到酉時,當前考核編號1-5的弟子,今日未能輪到考核的弟子排序不變,順延到明日。”

拿著竹製號牌的弟子三兩地在門外,要麼緊張交談,要麼臨時抱佛腳地練習,還有人湊到考務人員身邊打聽。

“哎,小談,你知道裡麵考些什麼嗎?”

小談坐在內室外廊下,正擔心好兄弟季雅在裡頭的表現,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嗐,不知道,沒看到我也正緊張嗎?”

“你緊張什麼?門主不是說了,說學逗唱類的因為人少、沒有評委,按照測靈脈的結果劃分等級嗎?你這麼厲害,肯定是甲等,搞不好還是那什麼出道組呢!”

“我不知道什麼內部消息,抱你的佛腳去吧。”

小談把人吆走了,內室用防禦法器設了靈障,壓根聽不見裡頭的動靜,他又把耳朵貼牆上嘗試了一番,除了蜂鳴般的嗡嗡聲,旁的什麼都聽不見,便坐回廊下盤腿修煉。

內室。

琴曲自選測試一輪剛結束,兩位老琴師還有時櫻打分的當口,由一名弟子輔助他們測試靈脈。

沒錯,這件測試靈脈的法器也是從刁老頭家裡抄回來的。

刁老頭的靈脈細弱,需要用藥才能輔助吸收靈力,同時,他還常吃健壯靈脈的補藥,因此需要測靈脈的東西時常給他虛無且有限的安慰。

“季雅,木係靈脈,靈脈健壯有力。”

輔助弟子將結果揚聲報出,時櫻在手中的竹簡上寫下備注。

“記好自己的靈脈屬性,出去後找沉月領木係的修煉心法。”

——各係靈脈的最新版修煉心法也是從刁老頭那兒抄回來的,感謝他的慷慨。

季雅點點頭,坐回一旁準備第二輪的選定曲目測試。

選定曲目是帶著靈力的琴譜,大多是原身參悟妙音門秘籍時的自作曲。

妙音門除了有神器“號鐘”,還有許多值錢秘籍、曲譜。

原身作為音修也相當有天分,她從小便開始參悟這些秘籍,築基便能融會貫通,甚至能舉一反三地譜成曲子。

時櫻對原身的態度,大概類似於“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吧,明明有那個能力,結果卻……

想想更氣人了。

時櫻從原身遺留的譜子裡挑出了一份對靈力要求不高的,增益類曲子拿來給弟子們做第二輪測試。

身邊的兩位老琴師雖年邁,且於修仙一途已沒多大指望,卻也能對曲子產生的效果做出客觀評價。

第二輪測試順序是第一輪的逆序,季雅作為一號,排在本輪的末尾。

5號弟子比之前還緊張,錯音頻出,彈得滿頭大汗,增益效果半點沒有體現出來。

結束之後,他垂下腦袋,等候批判。

“沒完呢,抬起頭來,向我們做個自我介紹,儘可能多說一些。”

時櫻對待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致的嚴肅,既沒有為彈得好的而陶醉,也沒有為錯音而皺眉。

“弟子來自妙音門銘心島,是一名琴師……”5號弟子卡殼了,支吾了一會兒,低了頭,“沒了。”

時櫻收集了兩位老琴師的竹簡,一邊謄抄,一邊宣布:“第一輪測試評級:技藝丙級,表現力丁級;第二輪評級:技藝丁級,表現力戊級;自我推銷、吸粉能力:戊級;綜合評定丁級練習生。多培養自信,加油,下一個。”

坐在她左手邊的老琴師似乎與這位弟子熟識,便為他說話:“他自幼被欺淩,見到這般嚴肅場麵難免緊張,私下裡彈還是不錯的。”

時櫻搖了搖頭,“蕭老,修仙界不比凡人地界,魔域威脅近在眼前,今後他要麵對的會比測試更艱難,要在戰鬥危急的時候輔助,要在眾人麵前安魂除魔……昨日公布測試的時候,也已經說清楚了,門派可以放任弟子躺平,不參加首屆測試的,直接判定為戊級練習生,領的還是原來那麼多靈石,隻是今後任何外務、幻境探索都不得參與,他既然來了,就是做好了要應對這些的準備。”

之後,她又歎了口氣,麵朝5號練習生,“彆怪我嚴厲,有些事你今日不下定決心去克服,往後在修煉的緊要關頭,它就會變成心魔來糾纏你,你也不想淪為魔修,人人喊打吧?”

也不知觸動了5號練習生什麼神經,少年竟抽噎起來,“是,門主,謹遵教誨。”

時櫻揉了揉太陽穴,“坐在一旁休息吧,聽聽彆人的,或許能有啟發。”

少年點點頭,走到一旁坐下。

又過了兩刻鐘,內室的門總算開了,第一批進去測試的五名弟子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甲等!是甲等!嘿嘿嘿!”最開心的是被評為甲等的4號弟子。

被評為丁等的弟子臉上還掛著淚痕,但是精神狀態卻比進內室前好了許多。

小談拉住了最後走門的季雅,“你怎麼樣?”

見他捏著寫考核結果的細長竹簡,沉思著,還以為測試結果不好,便寬慰道:“三個月後還有考核,不要灰心。”

季雅張了張嘴,自己是啞巴,一時間又怕解釋不清,隻能先把寫著“出道組”的竹簡給小談看。

“啊?那你這個表情啥意思?還以為你考砸了呢。”小談知道季雅有話要說,先招呼了第二批弟子入內測驗,之後跟季雅同坐在廊下。

原是季雅不明白門主測試項目中的“吸粉能力”到底是什麼。

她隻讓人在彈完琴之後,做段自我介紹,有人口燦蓮花,甲等很正常;輪到他卻是,還沒比劃兩下,就給出了甲等。

理由是:有些人隻要站著呼吸就能吸粉,有時候帥哥長嘴才是敗筆。

季雅比劃了一陣,意思大概是:你覺得門主在可憐我嗎?

小談搖了搖頭,表情嚴肅地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不,門主是真的在誇你。”

廣場上比方才多了幾分熱鬨,等候考核的弟子圍在第一輪接受考核的身邊問這問那,大家都在思索討論“表現力、吸粉能力”的評價標準到底是什麼。

就在這時,今日輪值負責守山門的弟子踉踉蹌蹌地闖進廣場,喊道:“不好了,有人想強闖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