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靈瑤用筆在紙上寫下計劃清單。
1.弄清縣衙地形,搞清楚各人住處。
2.了解魔族行動規則。
3.隱藏身份信息的辦法。
4.找尋合適地點設置陷阱。
5.找機會分開兩人分開擊破。
等她寫的差不多,廣興湊過來,指著其中幾個字問:“這是什麼意思?看不太懂。”
付靈瑤耳朵一紅,這幾個字其實她也不知道用小語怎麼寫,順手用簡體字代替的。
她狡辯道:“這是我自創的簡化文字,用來給文字加密,就算彆人看得到也不知道我寫的內容。”
“好辦法誒,以後我也這麼乾。”
她耳朵紅得更厲害:“給你念念,看看還有什麼要增補的?”
這邊三個人還在謀劃如何開始第一步,那邊付鴻音被範縣令請到了縣衙。
“拜見範大人。”付鴻音拱手向範縣令行禮。
“付公子來了,”範縣令搓著手向前,“請上座。”
付鴻音趕忙推辭:“不敢不敢,我還是下麵就坐。”
範縣令也就裝個樣子,自然不再推辭,直接在上麵坐了下來。
侍女端上點心和茶水。點心精致小巧,茶水香氣四溢。
這鐵公雞轉性了?付鴻音心中浮起疑惑。
幾番關於天氣家人日常行動的寒暄後,他主動開啟正線:“不知大人找我有何事?”
範縣令拽拽衣領,擺正姿態,開口道:“你也知道,最近新一波流民已從西川城到達我縣城外聚集區。這流民一多,管理就十分不便。最近發生了好幾起疑似城外流民流竄作案,哄搶我縣民眾財物的不良事件,造成了惡劣影響。”
哦,又來要錢了是吧?付鴻音明了。
昨夜舉辦的宴會上,範縣令巧立名目向在場的人家要錢。聽說有一戶人家直接以最近他們的城外產業被流民哄搶一空,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沒有辦法響應號召為由,拒絕了勒索。
這戶人家有同姓在西川當戶曹,在當地頗有影響力。範縣令不便當場發作,沒想到其他幾戶人家在此影響之下,也紛紛表示不肯捐或捐很少,讓他的如意算盤破空。
付鴻音打定主意,不搭腔:“確實,金坡本地出產的物資單一,大量靠其他地方交易,治安不良確實會影響商隊積極性。”
“破案這事歸捕快房管。但最近流民增多,兵馬房人手不足,很多捕快都被借過去幫忙。捕快房分身乏力,不能很快破案,帶給本官很大壓力,要是引發民怨就不好了。”
付鴻音在心中嘲諷。
範縣令好幾個月不發薪水,人心浮動,消極怠工,都在自尋生路。駐紮各個城門的兵馬房可以向來往人士收取進門費,算金坡油水來得最輕易的地方,自然變成了各房爭搶之處。誰還有心思給你破案。
付鴻音停頓一會兒,假裝思索後給出建議:“不如範大人張貼告示,高額懸賞破案線索,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想讓鐵公雞拔毛?怎麼可能。
範縣令臉色微變:“哎呀,上次施粥來的人遠超本官之前預計,原本準備的糧食被掃蕩一口,後麵還排著長長隊伍,隻好又向大戶借調了一批才滿足需要。糧錢還沒清完,哪有餘錢懸賞。”
“其他幾房有沒有多餘人口呢?捕快房有些事宜無需專門人士,從其他房挑選些機靈能乾的補充也可。”
付鴻音知道他不答應,範縣令公器私用慣了,連看守通往魔界城門的衛兵都被他抽了一半給自家打雜傳信。
“不可不可,怎可行如此拆東牆補西牆之計。”
付鴻音攤手:“小人能力有限,實在思慮不夠周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我聽說,你參與嚴家商隊後,商隊利潤翻了一番,之前又覆滅了金坡與玉城之間盤踞已久的山賊,稱得上智勇雙全。本官覺得,應該將你這種優秀人才吸收入本縣的隊伍中。”
“範大人說笑了,小人不學無術,從小就沒在官場混過,不擅長官務之事,不敢耽誤您大計。”
兩人又推拉了幾個來回。
範縣令佯裝生氣:“付公子不要妄自菲薄。再推辭下去,可就不給我麵子了。”
付鴻音笑著歎氣:“範大人都這麼說了,那小人鬥膽請問,有什麼能儘犬馬之勞的地方?”
“我要用你,不僅要用,而且要大用特用。本官將捕快房交給你,從明日起,由你總攬本縣捉凶緝盜之事。”
付鴻音眼神一轉,應承下來。
範縣令大喜過望,立馬讓侍從拿紙筆,寫下任命書,讓他明日一早找孔司馬上任。
等付鴻音離開,範戶丞拿著任命書匆匆從後堂走出,問道:“大人,您真的要將門下佐曹之職給這個付鴻音?前兩日,本家剛傳來的消息,他破了城外山賊,斷了西川長府多年財路,長府大人不好明著責備,正準備要暗中對他不利,您卻給他官職,那邊要是發怒該如何是好?”
範戶丞是範縣令的遠房族弟,也是他自己帶著上任的班底,所以範縣令在他麵前倒也不藏私:“賢弟有所不知啊,我這舉措,正所謂一石二鳥之計。”
見範戶丞不解,他娓娓說道:“最近流民越來越多,各種案件時不時來煩本官,讓他主管捕快房,正好把百姓的怨氣轉到他身上。
他頂不住壓力,便需快速破案。可任他再武功高強,捉凶緝盜之事也沒法一個人完成,而破案途中,隻要一個環節的人偷懶,真相就沒法查出。捕快房現在人人敷衍度日,到時候免不了多抓幾個有嫌疑之人刑訊逼供。熬不過了,苦主自會來尋我,本官不得過一層油水。”
範縣令得意地撚胡子:“要是案件遲遲不破,正好治他個辦事不利之罪。長府不用再羅織罪名,還得謝我呢。”
“可是,萬一他真的把這活乾好了?”
“怕什麼,他天天到縣衙應卯,在咱倆眼皮底下待著,想找他錯處還不容易。”範縣令用眼神示意後院,“真不行,不還有兩位仙爺嘛。”
“大人高見。”
付鴻音從縣衙出來,回家之前,轉彎去了付靈瑤的院子。
他進院門,第一件先尋廣興問話:“這兩日還算安生吧?”
廣興點頭如搗蒜:“付姑娘特彆文靜,一點都不愛出門,每日在院子裡澆澆花,做做女工,跟我聊天,沒彆的了。”
他抬頭偷瞄付鴻音表情,不知他信了沒,反正他點頭了。
“縣令讓我領門下佐曹之職,管捕快房,攬本縣捉凶緝盜之事。所以,從明日起,每日卯時正刻要到縣衙應卯.”
“好嘞,那我明日卯時初刻去尋你。”
“尋我做什麼?我不是說了,你就在這院看著。”
“啊?”廣興這兩天在這一畝三分地裡打轉,快被憋瘋了,“還要在這裡啊?”
這是個拿到縣衙地圖的好機會!
付靈瑤聽到兩人的對話,意識到自己一定要想個辦法,讓廣興跟著付鴻音。
她從屋子裡出來:“不行,阿兄快把他帶走。”
不能讓他覺得兩人關係好,他會懷疑廣興給自己打小報告,得偽裝成兩邊看不順眼不歡而散的樣子。
“他怎麼著你了?”
得想個理由,付靈瑤情急之下想起這幾日,廣興經常趁桃枝從造紙坊回來後,跟她要各種東西,還經常找她調換的樣子。
對不住了,給你潑點臟水。
付靈瑤指著廣興說:“我懷疑他對桃枝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