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來乍到
陽光總是照著大學的廣場，顧笙紮著一個稀疏平常的馬尾辮站在陽台上俯瞰校園。
大學是個複雜而又敏感的人生節點。
開學這天打卡的畢業生和期盼大學生活剛剛邁過十八歲成人禮的準大學生交織在一起。
顧笙放下行李鋪好床，下樓去食堂吃個飯。
背著雙肩背包穿梭在寬廣的大道上，她一切都覺得新奇，閉上眼張開手臂用力呼吸著大學的空氣。
秦偉騎著自行車一個急刹，沒有停住摔倒在顧笙的後邊。
顧笙聽見動靜睜開眼急忙收回手，轉身看見地上一個四腳朝天張嘴喊痛的男生。
秦偉扶起他心愛的自行車揉了揉他漏出在外邊的白皙皮膚。
“你走路突然伸什麼手啊。”
顧笙瞪著她那雙皎皎發亮的好像一顆大瓦的燈泡，小聲的說： “對不起。”
她的身高剛好能夠到男生的肩膀，男生怕她聽不清，彎了一下腰，說“好了，這樣很危險，特彆是你的手指甲怪嚇人的。”
他挑眉上下打量她，顧笙不好意思的藏起她紅的滴血的美甲。
顧笙眼睛一眨，說： “看什麼。”
秦偉咧嘴漏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你好有意思。”
顧笙無語的說不上來。
秦偉捧腹大笑： “你也是新到的吧，看你像沒吃飯，趕緊去吧，不然肚子餓著不太好。”
說完騎著自行車往男生宿舍離去。
顧笙臉色一紅，剛才她太緊張沒有聽到肚子咕咕亂叫。
哎呀，尷尬。
大學的食堂很多菜式，她買了一份重慶小麵，看著來來往往的同學，她的室友什麼時候才到啊。
吃完飯她圍著學校遛食，有點小困，回到宿舍推開門，她看到了三個形色各異的室友。
房間充滿故事的白牆上貼上了大熱的偶像組合照片，和一些演員海報。
她們的臉上都帶著青春的笑容看向她。
靠窗坐著卷曲的長發，眼睛帶著黑色的眼鏡，身上穿著白色的格格衫，手腕上還帶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鐲的女孩。
“嘿，我叫餘歡，佘詩曼的餘歡樂的歡”她說著，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
顧笙也帶著微笑回應： “我是顧笙，光顧的顧，笙簫的笙。”
一個女孩躺在一張床上，她用胳膊肘坐起來，使她緊緊束縛著的肉墜著她起不來。
“我是張蕾，就是和那個主持人張蕾同名的張蕾。”
另一個就是踩著恨天高的王莉莉，一身緊身連衣裙，襯托著她前凸又後翹。
“我叫王莉莉，我和你住在一個宿舍。”
顧笙抬頭看著三人，雙手緊緊地握著書包，生怕有人會調侃她的紅指甲。
王莉莉眼睛一挑讀出了她的心思。
“顧笙，你的指甲顏色太亮了，我給你改的素一點的。”
顧笙僵住了一下，還是安安靜靜坐下任由她改造，她的行李箱和櫃子裡拿出一排排的琳琅滿目的小物件，大家都驚呆了。
最後，她看著手上新做的美甲，晃了晃： “好看。”
“大家想做指甲學化妝可以找我，我可以暑假兼職做美甲賺了錢呢。”
寢室裡哈哈大笑，說著各自高考後的生活，讓彼此距離拉的更近。
收拾完過後都躺在床上刷著手機，五點鐘班級群裡通知大家晚上七點去教室開班會四人等到點才下床一起去吃飯再去教學樓。
顧笙一進教室就看到了那個因為他摔了一跤的秦偉。
原來他和她同一個專業同一個班級。
她緊緊咬緊牙齒希望不要認出來，想到和他第一次尷尬的見麵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舍友王莉莉拉著她說： “哇，有帥哥，顧笙一起坐過去。”
沒想到，她被舍友拉著和他做在了一起。
他捂著嘴和旁邊的男生談笑風生絲毫沒注意她坐到了他的身邊。
顧笙想到她尷尬的美甲指甲，揉了揉手，還好王莉莉給她更換掉了。
不過做在他的身邊卻渾身不自在。
到他上去自我介紹的時候，她才知道他叫秦偉，開玩笑式的說了他進到校園第一次騎自行車摔了個大馬趴的糗事，還繪聲繪色說的像一場電視劇。
她早已經坐不住了，臉漲紅的跟猴屁股一樣。
舍友還一直說她是不是熱的，臉好紅，還討論哪個女孩真有意思，突然伸出手來是挺嚇人的。
但是整個教室隻有顧笙自己知道那個女孩就是她。
那天起，她心底恨死了秦偉也儘量避開他，就算有什麼交集，也都是找人傳達。
舍友歡歡追問她，說她是不是喜歡秦偉。
顧笙從來沒有談過戀愛，聽到歡歡的話，說了很多秦偉的壞話，說什麼小白臉子一肚子壞心眼子，怎麼會喜歡他。
歡歡一臉的看的透透的，捂嘴笑。
“笑什麼。”
“你還說你不喜歡，你這樣就是喜歡。”
顧笙隻是覺得臉發燙渾身燥熱，抬手摸了摸臉拿起鏡子說歡歡調侃她，她怎麼會喜歡那種人。
“什麼人，他哪裡惹到你了。”
“我，沒有，就是看不慣，你不知道他自我介紹那個樣子，什麼高中學習優異還拿過這獎那獎的，誰不是高中學習優異考進來的。”
“哦，不過他在咱專業成績是挺優異的，新入校摸底考試他可是第一。”
顧笙不敢承認那個第一天他開玩笑的女孩就是她，她討厭他拿出來講。
不知道接下來幾天怎麼傳開了一些話，說她就是塗著紅指甲讓秦偉摔了一跤的女孩。
秦偉下課後，在去往圖書館的路上她堵住他說： “你不會是第一眼就看上我了吧，不然不會在介紹會上提到我，你是長得挺像那種高中就會被很多女生追的，可這是大學，請你尊重一下我。”
秦偉歪嘴一笑： “奪走她手中的書說，你第一天報道的時候塗的紅指甲並不適合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真的被高中的女生追過的原因，大學校園裡，你是第一個堵住我說這種話題的人，你追我我也可試一試啊。”
顧笙覺得他莫名不要臉，舉起書就往他臉上一砸。
正好不偏不倚砸出了血。
兩人又到了醫院。
大學的我們不僅僅是讀書更會利用時間兼職掙些生活費和零花錢。
黃毛兼職完回學校的路公交車上的一個大爺舊疾發作公交車開到了醫院，坐在開進醫院的公交車上看到兩人正從醫院出來。
秦偉棉球堵著鼻子，鼻青臉腫的，顧笙又提著報告單。
兩個關係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居然老鼠陪著貓看病。
他是出了名的快大喇叭，回到學校就傳出了很多關於她和秦偉去醫院的事。
接踵重來的是什麼英雄救美了，雄雄互競了，說什麼的都有。
顧笙知道謠言止於智者。
她也不去關注，生活倒一如往常。
直到有一天，秦偉卻堵住她說： “交個朋友。”
“你想乾什麼？”
秦偉噗嗤一笑： “你高中肯定是那種拿著筆和試卷寫寫的女孩子，一定沒人追，我隻是看你一個班的隻有你不和我打交道，和你交個朋友而已。”
顧笙臉一紅，意思了一下，立馬撤了手越過他去了圖書館。
秦偉愣在原地，看著他被她蹭了一下懸在半空的手，也不知道收回來放到哪裡。
高中的老師會說上了大學就輕鬆了，可現實一點也不輕鬆，修學分，社團活動，顧笙一個四肢及其不協調的人選了一個啦啦操社團，沒有硬性要求活動活動出身汗也很輕鬆，社團休息的時候她和歡歡總是坐在籃球館看看帥哥什麼的。
秦偉高中就是校籃球隊的，大學就相當不意外的選擇了籃球。
顧笙看到他覺得晦氣。
她想要離開球館，可球館裡有一個身高一米九快要畢業的學長長得太帥，她又想到換個看不到他又能看到學長拿到學分的地方，想了想就算了。
勉為其難吧。
她總是這樣，籃球隊的都對她和歡歡兩個看他們訓練都熟悉了。
那天她實在是累，和歡歡趴在座椅上吹著空調睡著了。
醒來發現兩人身上分彆披了一件特彆大的白色的汗巾，銘牌上邊還印著青城大學籃球隊幾個大字。
她低頭聞了聞似乎還有男生的味道。
兩人帶回了宿舍，洗了洗掛了起來。
曬乾後，她才發現，角落還用記號筆寫著秦偉兩個小字
她裝進了袋子在男生宿舍下聯係秦偉還給他。
“謝謝。”
秦偉背著書包，抱著籃球，接過去。
他放下籃球，拿出來，看著洗淨疊的整整齊齊的汗巾說： “還給洗了”聞了聞毛巾又湊到她身上聞了聞： “茉莉花味的。”
顧笙跑掉了。
也就是那天起她開始對他慢慢有所改觀。
秦偉的專業課極好，她有很多聽不懂的地方，每天對著課本和平板哭惱。
有一天她手機郵箱和社媒發來他專門總結的知識點和筆記，還說可以專門給她開小課，不過條件是給他洗汗巾，說她洗的汗巾又乾淨又沒有汗味。
她鬥爭了一個晚上答應了，有舍有得嘛。
開小課剛開始他還很嚴肅，後來他會帶一堆吃的來給她上課，還給專門帶了她愛吃的校外美食街會排了很多人的流亭豬蹄。
她都不知道是他喜歡吃還是專門為她買的，他吃完有時候掛著油漬的嘴唇，顏色粉嘟嘟一開一合。
她這天中午和他又一起吃了流亭豬蹄，找了一間空閒的教室專門為她開小課，她又盯著開開合合的嘴唇走神了。
秦偉清了清嗓子看她還看著他，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暖流。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仿佛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她的眼睛像是深夜裡兩顆閃亮的星星，讓他沉醉在其中無法自拔。
秦偉控製不住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她同樣也被他的深邃的眼神深深吸引。她被吻上那一刻感覺到她的心跳加速，身體輕輕一顫，手中的筆掉落在了地上。
他耳朵和脖子紅紅的像喝了兩瓶二鍋頭。他轉過去看了一下手機說時間到了，籃球隊給他打電話了，他緊張地拿反了手機貼在耳邊，還忘記拿起課本和電腦出了教室。
顧笙才反應過來，臉頰微紅，仿佛有一股熱氣衝刷著她的大腦。
她捂著嘴，唇上依稀還殘留著他的溫度，似乎還停留著他的氣息。仿佛在回味著那一刻的刺激與溫柔。
她的心中夾雜著一絲絲的不安和期待。
她一個人坐在位子上冷靜了許久。
其實，她察覺到他剛才拿反了手機，不知所措的離開教室和桌子上遺落下的課本和電腦，心中不禁湧起些許失落感。
顧笙回味著他吻後眼神一絲的慌亂，心裡五味雜陳。
他看著她瞳孔放大愣住臉紅紅的捂住嘴的樣子，一身燥熱才意識到他陷進去了怕接下來他要露餡了，不得不假裝看手機有事離開了。
高飛拿著杯子出來打水碰巧看到了這一幕。
手都忘了水的溫度，後知後覺到燙，失手打碎了玻璃杯。
顧笙聽見動靜出門沒有看到秦偉見到了蹲下撿拾玻璃渣的高飛。
顧笙拿起掃帚和簸箕大聲製止。
“高飛，你彆動我來。”
“還是我來，我打碎的。”
一番爭執不下，顧笙一把推到了高飛。
高飛就地坐下，兩人卻大笑起來。
秦偉回到宿舍，走進淋浴間他站在花灑下，在熱水的衝擊下，試圖平靜他的大腦，事實相反，非常分心，他調整閥門冷水浸濕整個身體的那一刻，一些神經質慢慢離開他緊張的肌肉和大腦。
出來用顧笙洗過的毛巾擦了擦頭和身體看著鏡子裡自己的嘴唇。他摸了一下，回味那個刺激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