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妄的房間?
薑幼倏然僵住,抱著被子左右看了看。
極簡的黑白色調,床單被套都是純黑色,牆上的掛畫,也是黑白線條。
極端,冷酷,又濃烈,跟池妄的人一樣。
她居然睡在池妄的床上!
可她剛才還覺得這床睡得好舒服,賴著不想起!
“對不起,現在什麼時候了?”
薑幼尷尬地掀開被子下床,她是睡懵了,竟敢質問池妄為什麼在這。
好在池妄沒跟她計較,看著電影,淡淡道,“晚上,八點二十五分。”
她居然睡了這麼久!
薑幼窘迫地小聲問,“可以借你的手機用一下嗎?”
池妄回過頭,看見她赤腳踩在地麵,白嫩的小腳,腳趾蜷縮,相互交疊著。
饒是開了空調,地也很涼。
池妄眸色沉了沉,“鞋在你腳邊,把鞋穿上,過來。”
薑幼低頭,看見了一雙黑色拖鞋,男士的。
腳丫子踏進去,十分不合腳。
她踢踢踏踏,彆扭地走到沙發。
池妄漫不經心問,“你手機呢?”
薑幼盯著自己腳趾,“昨晚被張冕摔壞了。”
池妄拎著酒杯,目不轉睛地看著電影,“茶幾上,自己拿。”
茶幾上放著兩部手機。
應該都一樣吧,薑幼心想。
她隨便拿了一部,手腕倏地被扣住。
“用這隻。”
池妄換了一個給她,“密碼,我生日。”
薑幼微頓,“好。”
池妄抓著她的手沒放,濃黑的眸子,看著她的眼睛,“要我告訴你嗎?”
薑幼舔唇微笑,“不用,我記得。”
她記得他生日。
池妄嘴角翹了翹,鬆開了手。
薑幼拿著手機快步去陽台。
池妄望著她的背影,幽幽地喝了口酒。
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聲。
美國那邊發來的消息。
池妄蹙了蹙眉,把手機靜音,倒扣在桌麵。
薑幼給王阿姨打電話,“阿姨,我今晚不回去了,拜托你幫忙再照顧外公一天,工資我照常付給你。”
王阿姨欣然答應,“你這丫頭,還跟我講客氣呢,你忙你的事,這裡有我照顧著,不用擔心。”
“外公情況怎麼樣,今天有吵鬨嗎?”
“老爺子一直念叨小小,想你呢。”
薑幼眼眶溫熱,“我儘量明天趕回去。”
薑幼不敢聊久了,掛了電話,拿著手機進屋。
“謝謝。”
她要把手機還給池妄,池妄卻捉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扯坐在身邊。
“餓了嗎?”
薑幼的腿挨著池妄的腿,手也被他握在手裡。
薑幼心臟砰砰跳,“還、還好。”
她已經習慣挨餓了,哪怕一天沒進食,她也沒什麼感覺。
“一天進不了二兩米,難怪這麼瘦,還不夠我塞牙縫的。”
薑幼低著頭,被說得小臉通紅。
池妄微抬下巴,“保溫盒裡有飯,自己打開吃。”
薑幼愣了下,之前就覺得這裡放了個保溫盒有些奇怪,還是粉色的,跟這一桌煙酒,太格格不入了。
居然是給她的。
薑幼打開保溫盒,一股香噴噴的熱氣撲麵,氤氳著她眼睛起了霧氣。
爸爸媽媽去世後,再也沒有人在意她會不會餓著。
無人問津,無人惦記。
這麼多年,她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沒想到讓她重新感到溫暖的人,會是池妄。
薑幼眼圈有點紅,吸了吸鼻子,“謝謝你,池妄。”
池妄坐起來,掐住她的後頸,“你叫我什麼?”
薑幼縮了下脖子,她已經回到池妄身邊了,就不能沒大沒小。
她看著池妄,衝他甜甜的笑了下,嬌軟的喊,“謝謝哥哥。”
這聲“哥哥”如奶貓叫喚一般,聽得池妄一陣滿足,看見她靦腆的笑,心裡更是酥癢難耐。
要是能把她欺壓在身下,讓她哭著叫他哥哥……
池妄喉嚨乾燥,抿了口酒,沉著臉警告,“不準說謝謝。”
薑幼聽話地點頭。
乖乖巧巧的模樣,誰看了都喜歡。
池妄放開她,讓她吃飯。
窗外暴雨傾盆,室內卻格外安靜。
薑幼儘量不發出聲音,她邊吃邊偷偷打量池妄。
他似乎才洗了澡,頭發是柔軟淩亂的,浴袍領口大敞,露出一片健碩的胸膛,長腿搭在沙發凳上,姿態野性張狂。
昏暗中,他英俊的輪廓格外深邃,臉上籠罩著一層微光,淩厲的五官線條,顯得有些柔和。
茶幾上放著煙和火機,煙盒打開的,但煙灰缸裡沒有煙頭。
似乎是想抽,但因為什麼原因沒抽。
一瓶500ml的威士忌,已經快見底了。
他是心情不好嗎,怎麼喝這麼多酒?
突然,薑幼感覺腰上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