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CI在職警員手記:工作步驟
1.警戒線拉起(期間要注意儘量擴大範圍,語氣注意要溫和,例如已經辭職的宋離安)
2.壓槍驅散周圍群眾(來自安全國家的也一樣!不要喪失警惕!例如已經辭職的宋離安)
3.給報案人披上毯子/衣服(必要時候,可以遞上一杯咖啡(經費都不給報銷!那個天才會這麼做),例如已經辭職的宋離安)
4.記得記好筆錄/口供(沒有技巧,但建議讓親和力更強的警員去做,例如已經辭職的宋離安)
5.不要放過在場任何一個細節(優秀的偵探會根據一個頭發絲知道犯人的動向,例如已經辭職的宋離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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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案人叫王羊,英文名Perla,是著名女星羅多多的經紀人,據她所說,今天下午五點她來接羅多多去參加一個電影發布會,但是按門鈴一直沒人開門,當她察覺不對,找了開鎖公司開門之後,見到的,隻有羅多多的屍體。”
魯明雲拿著一遝資料,神情嚴肅,在黑板前邊說邊把王羊和羅多多的照片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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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警車飛速行過滾燙的柏油路,到達彆墅區,直到幾人看到死者門前烏壓壓的記者群,才明白剛才在電話裡,王羊為什麼要重點強調多來些人。
隻見那些記者扛著長槍短炮,絲毫不顧現在炙熱的天氣,一個挨一個的擠在一起,直把彆墅門口圍的水泄不通。就像是見了血腥的饑腸轆轆鯊魚群,讓見慣了大場麵的程然都為之一驚。
“我去,你說他們公司怎麼訓練的,這股瘋狂勁,就算是我剛進警校的時候,比他們都差點。”
程然嘴裡不正經的調笑,可是眉頭卻皺成了川字。
宋離安看到了被記者圍在中間的女人,她臉色煞白,雙眼驚恐又茫然,直到看到了警車,她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朝他們跑來。
“草,保安是死的嗎?”
崔佳難得的說了句臟話,此時她看著門前一堆的記者,臉色實在差的可怕,她帶著白手套的手緊緊的握著自己的工具箱,腦子飛快鎖定一個常識。
案發現場的腳印是鎖定嫌疑人的重要證據,如果被破壞了,無疑會給案子增加很大難度。
“門口的現場可能已經被破壞了,快拯救剩餘現場。”
她的語速很快,但是比她更快的是程然,他扯著嘴角,狠狠的按下對講機,朝另一邊說道。
“你倆去清場,記得每個人的鞋底留好印子。”
“不,直接把人帶回局裡拘留。”
說話的是宋離安,他看著記者群,眼睛微眯起來,像是隻進入了工作狀態的警犬,就連說話都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嚴肅。
對講機那邊遲遲沒有出聲,不知道是不是對這個命令產生了懷疑。
畢竟,這麼多的記者,就算沒有人反抗,他們怎麼給人帶走都是個難題。
程然轉頭看了看宋離安,但是隻有一瞬,接著他就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說道。
“嘖,沒聽到啊,按小宋同學說的辦去。”
“...收到。”
對麵的張朗放下對講機,歎了口氣。
他就說吧,老大就是看上天仙了。
程然他們後麵的警車靠邊停下,接著下來兩個壯漢,他們拎著警棍,兩個人就像兩條牧羊犬一樣,包圍了那群記者,趁著那些人愣住的一瞬,馬仕途伸手把王羊拽到了自己身後,之後二人並肩站著,將那群記者擋住。
見到二人身上的警徽和製服,那群人猶豫了一下,但有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再向前,但是卻開始先後發問。
“我是新城日報的記者,請問Perla你是怎麼看待羅多多死亡事件的?”
“愛瑪娛樂提問,羅多多生前是否有什麼不正常的舉動?”
“羅多多的死因究竟是什麼Perla?”
“為什麼不讓我們看羅多多的屍體?羅多多的死亡原因是否有蹊蹺。”
王羊看著這群咄咄逼人的記者,狀態越來越不好,扶著她的張朗已經開始感受到了她的搖搖欲墜。
“警察辦案,無關人員都彆說話了!”
張朗和馬仕途皺著眉,聽著耳邊刺耳的提問問題終於忍不住吼道,他們護著臉色煞白的王羊,勉強拉開了警戒線。
下一個問題就是怎麼把這些人帶回警局,現在一眼望過去,這裡的記者沒有二十也有十幾了。
張朗被耳邊吵嚷的聲音煩的不行,隻感覺胸口發悶,豆大的汗珠順著麥色的皮膚掉了下來,馬仕途也是一樣,不過當他視線接觸到記者手裡的話筒時,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兩圈,然後低聲朝張朗竊竊私語幾句。
周圍的記者看他們兩個這副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宋離安三人也在此時下車,他們全副武裝,不顧那些記者的叫聲,快速的進了彆墅。
死者是在二樓主臥的沙發上死亡,死狀十分的慘烈。
三個人一進大門,就都聞到了一股十分新鮮的刺鼻味道。崔佳和程然都不同程度的感到反胃,他們太久沒有碰到新鮮的案子,一時間竟然有點不太適應。
宋離安則是適應良好,M國那邊變態十分多,相比那些,此時的一點氣味倒是不算什麼。他邊走邊下意識的觀察周圍的各種情況。
一樓可能是羅多多的會客廳,擺放著鋼琴,吉他,演出的硬照,茶幾上還放著幾個昂貴的包包和手表。
財物完好,排除入室搶劫。
二樓則是羅多多平時主要的生活區域,但此時就成了整個屋子的異味來源。
羅多多身著白色浴袍,躺在沙發上,臉上還畫著淡淡的妝。
她的胸腔以下,盆骨以上都像是被錘子類的鈍器擊打,各種臟器和骨渣肉碎混成了肉糜,乍一看十分的像餃子餡,周圍的牆上和家具上滿是噴濺狀的血液,就像是讓無數紅色煙花定格在了白色的牆壁上一樣。
炎熱的夏天,潮濕的屍體總是容易變質,正所謂濕千年乾千年不乾不濕就半年,羅多多的身體已經招來了很多的蒼蠅,那些蒼蠅此時正前仆後繼的往他們三個的身上落,無數褐色的複眼正不懷好意的看著他們,仿佛還帶著一絲滑稽的嘲諷,準備見證下一場屠殺。
如果這些都算正常的,最詭異的是,死者臉上並沒有驚恐害怕的神情,反而是嘴角微微揚起顯得很高興的樣子,仿佛是正在見一個許久不見的老友。
也許是因為天熱,即使死者死前關閉了二樓陽台的窗戶和門,也導致皮膚已經被半風乾,讓她那美麗的笑容此時變得十分驚悚。
“宋警官,你剛剛為什麼讓張朗他倆把那些記者都帶回警局啊?”
崔佳剛給死者身上的傷痕拍完照片,見到宋離安正出神的看著櫃子上的一個猴子玩偶,她忍不住出聲問道。
程然此時也放下手中的相機,轉頭看了過來,挑眉說道。
“是啊小宋同學,不是我說,你剛才那一下子的氣勢真絕了。”
宋離安則是一臉溫和的笑笑,和兩人解釋道。
“從報案到我們趕來,一共沒有二十分鐘,而且報案人不可能主動去聯係記者,那麼這些記者是怎麼知道的呢。”
宋離安抬頭看向他們,程然和崔佳對視一眼,眼裡閃過了然。
“有其他人告訴了這群記者,很有可能是凶手,想要掩藏犯罪證據。”
程然摸了摸下巴,看宋離安的眼裡不自覺多了幾分認可。
不愧是出過國的啊,反應可真快。
“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
二人看向說話的崔佳,隻見她站在二樓陽台的玻璃門麵前,正微微低頭,看向彆墅門口。
此時那裡的記者們已經少了很多,馬仕途也不在,剩下的記者則是處在一種生氣又很無力的狀態,王羊拿著礦泉水在警車上,而剩下的張朗則是靠著車門一臉得意洋洋。
而崔佳則是將這副場景視若無睹,緩緩開口。
“很多明星的生活地點都會有狗仔蹲拍,尤其是她們的家周圍,如果是一個狗仔目睹了羅多多的死亡,然後他為了拔得這次的頭籌,又為了逃脫罪責,所以找了彆的記者一起來,要是這個可能成立的話,那麼這個人就會看到有誰出入了羅多多的家裡。”
見狀,宋離安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並大膽的說道。
“程哥,你和崔佳姐換一換吧,你去當法醫,讓人家來破案。”
被嫌棄的程然也不惱,隻是哼了一聲。
崔佳聽了隻是笑笑,宋離安則是把書櫃上那個乾淨的猴子玩具拿了下來,調皮的朝二人比了一個拍照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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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值錢的東西沒有丟失,死者也沒有被侵犯的痕跡,案子最顯著的特點就是凶手的作案手段十分殘忍,首先懷疑是仇殺,但是凶手進入彆墅的方法還不得而知。而且根據王羊的筆錄來看,死者的彆墅鑰匙隻有一把,而且後來我們在死者隨身的包中找到。至於屍體的進一步的線索,還要等一環和崔佳那邊。”
略顯擁擠的會議室內,幾個人圍著黑板坐成了一個半圓,紅紅白白的照片貼滿黑板。
宋離安沒有警服,還穿著自己的衛衣,手裡拿著冰可樂,就著黑板上的照片一口口喝的帶勁。
“上麵的批準下來了,這次的案子讓我們負責。黃局說等晚上給咱們點外賣,吃完加個班,先把案子捋一下。”
程然從黃局的辦公室裡走出來,手裡拿著好幾個文件夾,他丟給魯明雲,反手拉來一個椅子跨坐在上麵。
魯明雲接過文件夾也坐了下來,邊看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那倆獸那去了?自從你們回來我就沒看到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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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不說!你不說我就摔了!”
“你問啊!你不問我怎麼說啊!”
詢問室內,張朗一臉麻木的坐在椅子上,對麵是個麵容清秀的藍T恤男人,而馬仕途則站在他們兩個中間,手裡舉著一個相機作勢就要往地上摔。
麵容清秀的男人忍不住大喊道,從他攥緊的雙拳就知道,他已經做好為了愛機和馬仕途拚命的準備了。
馬仕途這才恍然大悟一般的重新把相機放在一邊,然後滿臉尷尬的撓撓頭,嘿嘿笑了兩聲,抱歉道。
“不好意思啊,你們人太多了,我都忘了,那我問你,是誰告訴你們羅多多死了的。”
那記者聽到這個問題,先是愣住,然後就是滿臉不自然的移開視線,然後支支吾吾的說道。
“也...也沒啥,就是.....是,是彆人告訴的唄。”
這個神情,這個話,馬仕途和張朗重複看了17遍,聽了17遍,都如出一轍,一摸一樣,連標點符號都不帶差的。
而眼前這個男人,演的是第18遍。
剛開始,張朗還不服,他耐心的詢問勸導和這些記者們解釋,他反對馬仕途粗暴的方法,那一刻,張朗就覺得自己是警察之光,可是直到他勸到第9個。
他服了。
然後提問的人,就從張朗換成了馬仕途。
不得不說,馬仕途他是真歹毒啊,拿著人家的相機,就一句說不說,不說就要往地上摔。
一個相機十幾個w,拿住它,就等於拿捏住了這群記者們的命根子,誰敢炸窩!
馬仕途很憨厚的朝藍T男人笑了笑,然後又伸手舉起了相機。
“我說!我說!是外頭蹲著的最左邊數第2個,穿著個over size蛋殼白的半袖上麵印著個一隻趴著的瑞納瑞,一隻站著的杜賓那個!是他叫我們來的,他叫何彥,在東風娛樂上班,身高179,目前單身,以前處過四個對象,一個男的三個女的,倆給他綠了的,一個嫌他太矮的,一個因為異地分手的。他家在水月灣c區8棟27樓2708,床的尺寸是2x2.2,身份證號是....”
藍T男人此時充分給二人展示了作為記者的自我修養,他的嘴和機關槍一樣突突突不停,說這麼多一個磕巴都不打。說話的時候,眼睛還一眨不眨的盯著馬仕途手裡的相機,生怕他的手一個不穩,給自己的寶貝摔地上。
“停停停。”
張朗趕緊抬手製止,這段可是前麵前麵沒聽到的。
二人對視一眼,馬仕途把男人的相機還了回去,還很有禮貌的給人解開手銬送了出去。
“老張,怎麼說?”
張朗的嗓子現在有點啞,他沒說話,這是把胳膊下壓著的紙遞給馬仕途。
馬仕途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
“一共19個人,18個人都說了是這個何彥叫他們來的,我先把這幾個人的口供送過去,順便看看崔姐那邊腳印弄的怎麼樣了,等回來咱倆再去問這個何彥。”
張朗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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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兩個人,怎麼把那麼多的人帶回來的啊。”
“不知道啊,但是感覺好厲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