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孺子可教(1 / 1)

兄妹四人在廚房那小小一角裡幸福的忙碌著,完全沒注意到站在屋外眉眼含笑的秦瑤。

她靜靜看了他們一會兒,忍住想吃宵夜的衝動,不想打破這溫馨的一幕,轉身回了房間。

夜很深了,廚房裡才安靜下來。

大郎把炸好的餅子盛到弟弟妹妹們各自的木匣飯盒裡,開蓋晾著,用罩子罩住,又滅了灶膛裡的火,檢查一遍門窗,確定沒有遺留安全隱患,領著弟弟妹妹洗漱乾淨,這才回房睡下。

家裡養的雞準點就叫,安靜的院子又熱鬨起來。

今天果然下雨,不過雨不大,細如發絲,紛紛揚揚,帶一把油傘就足夠。

秦瑤繼續趕馬車送孩子們去下河村,看著車夫把他們接走,才回村。

當她把二郎帶回來的十五張神力書箱往劉木匠麵前一放,蹲在地上的他整個都跳了起來。

“天爺!你家二郎成精了吧?”劉木匠不敢置信的問道。

秦瑤撇他一眼,不要亂講話,人家劉二郎隻是財商比較高。

不過為了賺錢就把自己的書箱給賣掉這種行為,她不提倡。

劉木匠算了算成本和耗費的時間,他一個人一天能做兩隻書箱出來,但這是在木料已經提前處理好的前提下。

木料成本其實沒多少,箱體用的不是什麼上好的料,就是金石鎮這片常見的杉木。

隻有拉杆和小木輪用的是硬度更高的木料,價格稍高些。

這麼算起來,成本也就一百八九十文的樣子。

換做是他來賣,根本不敢要人家五錢銀子。

話說到這,劉木匠又感歎了一次:“你家二郎這小子學到了他爹忽悠人的本事。”

秦瑤扯了扯嘴角,“我姑且當你在誇他們父子。”

劉木匠道:“五錢銀子都有人買,那咱們要不就定這個價?”

秦瑤:“我覺得可以再加點,588怎樣?”

劉木匠心道還是你心眼子多,但他自己良心過不去,“有點貴了,折中一下,568吧。”

秦瑤頷首:“那也行!”

兩人達成一致,立馬開始乾活。

秦瑤不會做細致的木工,但把木料鋸成板料她還是可以的,劉木匠再指點一下,兩人就能一個出原料,一個做機關拉杆和輪子,最後上了漆再拚接組裝。

還差一個上漆的工序,秦瑤去把芸娘叫了過來。

起先芸娘不太想來,家裡麥子要收了,她又要織布又要做飯帶孩子,還得看顧著菜地,根本沒得閒。

秦瑤就求她先來幫幫忙,幫個四五天不會耽誤什麼,而且工錢按件計價,一件給她十五文錢。

這十五個訂單,就是225文,二錢多銀子了呢。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芸娘糾結了半刻鐘,把娃背在背上,就到廠裡來了。

現在廠裡人少,小孩子讓他自己在院子裡玩一下木頭塊什麼的,也不怕被碰著傷著。

芸娘很快重新上手,廠裡三個人,愣是忙出一群人在乾活的氛圍。

訂單的時間還有很多富餘,但秦瑤要多做出十幾隻神力書箱出來,到時候好拿到縣城試試水。

而且這幾日城裡已經開始著手為科舉初試做準備,過兩天就開考。

她這一批做出來,正好趕上初試結束,各地考生們都還在縣城裡沒來得及走,客戶人群這不就有了嘛。

說好隻做四五天,可芸娘看秦瑤弄出來的板料,越堆越高,心裡就是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乾到第五天,活還剩下一半沒乾完,為了銀子,一咬牙,直接拿了五十文錢出來,去請了村裡一個田地少的漢子做五天短工,這才重新投入工作中。

二月十號這天,累得手酸的芸娘總算是把那堆待刷漆的木料全部刷完。

秦瑤數了數,居然比預計的量還超了點,一共做了四十隻書箱的料。

芸娘揉著發酸的手腕,生怕秦瑤還有料要上漆,趕緊說:

“我得家去了,這麼多天沒能給我公爹他們送飯,婆婆都要罵死我。”

還說先前弄水車的時候都沒她現在這麼忙,也不知道到底忙個什麼,一整日從早到晚見不到人影,彆是去乾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先前是秋收後農閒時,家裡不忙,她在廠裡又能準時拿工錢回家,家裡的活不重,婆婆乾得還行,自然不會說她什麼。

但這次不一樣,家裡那些散碎的活全部堆到了婆婆一個人身上,抱怨幾句是難免的。

秦瑤一聽芸娘這麼說,趕緊把工錢掏給她,一塊五錢銀角子外加一吊銅板。

四十隻木箱,一隻十五文錢,正好是六百文。

這才八天工,一下子就能拿到先前兩個月的工錢,芸娘臉上的愁容瞬間散去,笑了起來。

“秦娘子,下次有這樣的活你還叫我啊!”走之前,芸娘背著兒子樂嗬嗬的叮囑道,似乎手腕上的酸痛都已經好了。

劉木匠都笑了,“真是見錢眼開啊。”

秦瑤聳聳肩,都一樣,金錢的魅力誰無人能擋。

料子晾了兩日,秦瑤的活也乾完,陪著劉木匠把那些木箱全部組裝起來。

四十隻刷了黑漆,繪製粉白紋樣的書箱整整齊齊擺在庫房架子上,看起來還有點小震撼。

十二號這天,秦瑤把孩子們接回家來,吃過晚飯後,讓二郎明天去學堂記得告知他的同學們,提前把尾款準備好,後日她親自送到書院門口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二郎你這樣跟他們講,說我阿娘看在咱們是同窗的份上,給你們打了折,原價要668的神力書箱,現在隻收你們568。”

秦瑤一挑眉,“記住了沒?”

二郎嘿嘿一笑,連連點頭,“阿娘放心,我一字不差的告訴他們,讓他們記咱們一個小人情。”

秦瑤欣慰的拍拍他的小肩膀,“孺子可教也。”

“不過這種小人情也沒什麼用,平常還是該怎樣就怎樣,實力不對等的前提下,過了隻會顯得諂媚。”

大郎二郎收起笑容,認真聽著,又學到了些人情世故。

三郎和四娘還懵懂,因為他們和大郎二郎不在一間教室,就連夫子也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