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道:“父皇因禦史台大夫禁止你參與春闈,可未指明不準你入朝堂。”
言下之意,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官半職,你有什麼想乾的,與我說說。
“……”
“典客如何,過幾日三國宴會來臨,輪到我們來舉辦,前來出使的人,是他們的太子。”
太子溫和的說著,與薛岫商量的語氣,不過,在他心裡,還是典客最好,與那兩人打交道,合該派薛岫過去。
“來得這般快,與邊疆有關?”薛岫猜測的,不然三國宴會真正舉辦的時期,應當要晚幾個月才對。
“是,來者不善,雲晉兩國正在交鋒,梁國作壁上觀,這次宴會提前,也是想探探梁國的口風,若是晉梁聯盟,於雲國乃是雪上加霜,你也知今年收成不好,邊疆那邊拖不得。”
太子歎氣,眉間藏著抹憂鬱,說到這事,不免染上幾分悲涼。
“任憑殿下安排。”
得到薛岫的回複,太子眉眼略微上揚,喜笑顏開,他拍拍薛岫的肩膀道:“多謝,明日你就去上任。”
“這是我的親筆信,”太子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到薛岫的手中。
薛岫接過,淡淡的嗯了聲,說道:“殿下可有彆的事?”
“你的身體可還好,孤聽說你落水了,可否需要太醫瞧瞧,”太子關懷備至問著。
而對於他的這種關懷,薛岫愣在當場,臉色沉下,薄唇緊抿,語氣有些生硬道:“殿下多慮,是蕭錦掉入水中。”
太子砸吧兩下嘴,眉眼低落道:“好吧,竟然不是你,本還想看你笑話的。”
薛岫起身正要告辭,就被太子伸手挽留道:“聽說你在狀元樓被人罵了,王玉澤替你出頭,也是真的?你們關係什麼時候那麼好的。”
“假的,沒好過,”薛岫甩下這句話,直接大跨步離開了。
太子臉上笑容一收,坐回去,落下一子後,將吃下的白子收起,聲音輕微說道:“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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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烏雲蔽月。
熱鬨的卞金瞬間沉寂下來,除卻狗吠聲,蟲鳴聲,再無彆的喧囂聲。
掛在門口的燈籠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在漆黑無比的夜空下替行人指路。
坐落於華陽街的江府,黑漆漆隻餘三兩盞燈火,萬籟俱寂。
此時,江府的外麵一黑衣人隱蔽著身形潛入江府,去了江小姐居住的後院。
他奉命前來,殺死江小姐。
自從江小姐跳湖後,性情大變,懟的繼室夫人臥病在床,又被從不管後院的江老爺得知,為她換了住所。
此時正居住在繁華錦繡的草木居,黑衣人避開那些婢女潛入草木居內。
他動作輕微不易被人察覺,輕手輕腳的推開那扇門,正越過屏風向床榻上的人刺去,刺了個空。
他沒有暴露聲音,在屋內翻找著,俯身看向床底,看到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眸。
正要伸手將床底下的人拉出來,碰到的那瞬間,感覺手瞬間麻痹,沒有任何知覺,雙瞳微縮,向後退了幾步。
“來人啊——”
“救命——”
尖銳的聲音響起,江府瞬間燈火通明,鬨出很大的動靜。
未得手的黑衣人也來不得殺人,隻好趁著還未被發現,立馬隱蔽身形逃離。
他們東繞西繞,最後潛入民房,從地道回到王家複命。
“主子,奴失手了,” 黑衣人低啞的說著。
王玉澤負手立在窗前,正擦拭著自己的佩劍,“說清楚發生了何事。”
他派出的甲十雖不是他手底下最強但也不差,完成任務少有失手的時候,更何況是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可若是精怪,甲十怎會有命回來。
“我進去的時候,任務目標好像察覺到了我,後來我在床底發現她的時候,手碰到她的那一刻,麻木到毫無知覺,她一嗓子下去,整個江府都醒了。”
“麻木到毫無知覺?現在有嗎?”
“有,像是有螞蟻在那爬,”甲十苦儘腦汁才用出螞蟻來形容那股酸麻感。
“手伸出來。”
甲十伸出手,他的右手顫顫巍巍的舉起,加開袖口拉起露出整個胳膊。
王玉澤湊近細看,沒有被蟲子叮咬的痕跡也無暗器傷痕,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下去吧,去領十鞭。”
他把人打發後,坐在梨花交椅上思索著,普通的姑娘家是不會察覺到甲十,能瞬間麻木彆人的手,有意思,或許是隻弱小的精怪,也或許附身浪費諸多的精/氣,才會如此虛弱。
他寫了封信送到薛岫的手中。
薛岫拿到信後,看完就將其焚燒,盯著火焰一點點吞噬信,陷入沉思。
弱小的精怪是嘛。
那也不該存在於世上。
不等薛岫與王玉澤聯手對付那精怪,千裡迢迢跑來卞金的南黎到了。
佩戴著銀飾,銀鈴叮當叮當響著,其顏豔麗,他敲響薛家的大門。
白皙的腿上滿是灰塵,白淨的小臉上也有的臟汙,若不是身上的銀飾衣物,都有可能被彆人當成小乞丐。
“你怎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薛岫把人帶回自己的院子後,給他備下熱水,隔著屏風與其聊著。
“你不知道你們雲國人多麼的可惡,都是騙子,我在路上找一人,說要來找你,他說帶著我來,差點把我賣到了淫/窩,還好小爺我武力高強,身負蠱毒,輕輕鬆鬆就從他身邊逃走。”
“後來,我又遇到個溫柔的書生,他也說帶我來卞金找你,在路上把我的盤纏都偷走了,”南黎氣憤的拍打著水,繼續說著:“幸好,路上還是有好心人,給我指路,我一路風塵仆仆的趕來,都餓了好幾天。”
“嗯,”薛岫極其沒有同情心的嗯了聲,沒有過多的安慰,隻是吩咐下人準備點清粥小菜過來。
等南黎洗好,見到白粥,更是氣憤,威脅道:“你若不給我吃好吃的,我就給你下蠱,叫你毒發身亡。”
“你已經餓了好幾天,吃粥對你的身體好,猛地大魚大肉,你身體承受不住,”薛岫喝口茶淡然道:“老祖宗留下的教訓,人要聽勸。”
南黎委屈,南黎不說話,什麼叫老祖宗留下的教訓,吃點大魚大肉怎麼著,會死人嘛,死不了那就完全沒有問題!
“曾經有一人餓了很久,後來朝廷賑災,可以吃飽飯,他就不停的吃不停的吃。”
南黎手撐在桌上追著問:“最後他怎麼樣?”
薛岫淡然道:“最後他吃撐,撐死了,化為餓死鬼。”
嚇得南黎不敢講話,瑟縮的坐回去,看著放在眼前的白粥,小口小口的吃完,至於彆的,小命要緊。
“還餓嗎,”看到南黎吃完粥,薛岫問道。
南黎連連擺手,快速說道:“不餓不餓,我不餓,我不需要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