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跟我回府吧，我對你是真心的，放心好了，等你進府我一定給你一個貴妾的身份。”

顧景佑深情地望著麵前一身白衣，長相清純出色的女子，握住對方的手不肯放開，自以為深情款款的說道。

被叫做月兒的女子聞言嬌柔一笑，可又蹙眉擔憂說道。

“可是，顧夫人會同意嗎，她可是郡主，會容得下月兒嗎，公子，月兒隻想和心愛的過平凡幸福的日子，真的不想卷入高門爭鬥中，若是平白丟了性命，我寧願嫁給一個普通的農夫。”

聽到女子這番話，顧景佑對月兒更加憐惜了，多好的女子啊，他恨自己為什麼現在才遇到她，都怪柳輕寒那個賤人把他害的如此苦，還有沐漓，以前他有多仰仗她郡主的頭銜，現在就有多厭惡。

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說他的閒話，好像他顧景佑能有今天都是借一個女人的光，這些個長舌婦，簡直不可理喻，朝堂不得誌，家中祖母和母親又把宅院打理得一團糟，誰能想到他堂堂朝廷五品官員，家裡都快窮得揭不開鍋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月兒，她就像一束光照進他昏暗的人生，在他最不得誌，最難過的時候，隻有她懂他，在他身邊鼓勵陪伴他，如此溫柔懂事又對他一片癡心的女子，他一定會好好珍惜。

反正沐家很快就會倒台了，到時候他一定會休了沐漓那個賤婦，狠狠羞辱她，把他這段時間在她那裡受的怨氣都還回去。

到時候，他要正大光明，三媒六聘將月兒娶回去，他的人生一定會順風順水，官路亨通的。

“月兒，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忍一忍，等一切結束，我就將你抬為平妻，給你最風光的一切。”

顧景佑含情脈脈，說出的話都快把自己感動了，好像自己都信了最後會把一個平民女子娶為正妻。

月兒感動流淚，撲到男人懷裡幸福開口。

“有公子這句話，月兒就是死也無悔了。”

“傻月兒。”

顧景佑溫柔撫摸著女子光滑的背部，絲毫沒有注意到女子眼底的冷漠不屑。

精蟲上頭的男人動作很快，等沐漓知道的時候，顧景佑已經把人帶回來了，還將人安置在了他住的院子，好像生怕沐漓會對她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老太太自己都自顧不暇，直到自己的癖好被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料，頓時就病倒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沐漓也去看過一次，老太太麵色暗黃，整天躺在床上哼唧，有時候一睡就是一整天，寧壽堂本就不多的人都不願意照顧她。

一來發的薪水本就不多，老太太平日沒事動不動就喜歡辱罵毆打他們，下人們心底自然生出了些怨氣，二來，也是嫌晦氣。

老太太這模樣，一看就是沒多少日子了，屋子裡又難聞的不行，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即便的平日假裝很孝順的錢氏，如今也很少踏入寧壽堂了，昔日最熱鬨，最繁華的庭院，如今隻餘一地枯黃。

沐漓拿著小勺撥弄著香爐，漫不經心將手裡的慢性香毒放入裡麵，弄好後，纖細的指尖捏著繡工精致的帕子表情慵懶輕輕捂住鼻尖，好像不是在下毒，而是在完成一項藝術品。

“咳咳，來人，咳，我要喝水，咳咳。”

老太太虛弱痛苦地咳個不停，嗓音像是粗糲的樹皮般嘶啞，喉嚨乾澀火熱，渾身都難受，好不容易才扶著床延自己起來靠在枕頭上，本就皺皮的臉瘦的不成樣子，乍一看就像具骷髏架子，很有點嚇人。

沐漓倒了杯涼水遞去，老太太一看是她，使出全力就將水打翻，看著女子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般怨恨。

“毒婦，要不是你，顧家怎麼會成這個樣子，當初我就不該讓景佑娶你，我老顧家是造了什麼孽，竟招來你這麼個毒婦，咳咳咳咳。”

老太太聲音越發虛弱，可語氣中的恨意依舊激烈，好像沐漓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她顧家的事一樣。

水被打翻，沐漓也不惱，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金秋擦乾淨一張凳子，沐漓緩緩坐下，嗓音清冷又帶著絲冷漠。

“祖母這是說的什麼話，畢竟如果不是你顧家設計娶我，進門後又各種壓製貶低我，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說到底，顧家有今日的下場都是你們自找的。”

“你，咳咳，毒婦，我要叫景佑休了你。”

“祖母還是省省力氣吧，這還隻是開胃菜，”在老太太驚疑不定的目光下，沐漓殘忍說道。

“你最看重的不就是顧景佑這個考了狀元的孫子嗎，一家人就指望著他在京城站穩腳跟享榮華富貴呢，你說，你們把我害成這樣，我是不是，該好好回敬你顧家一番呢。”

老太太瞪大眼睛，滿是恐懼，“你，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不過是讓顧家，家破人亡，而已。”

沐漓起身，靠近老太太笑著說道。

“祖母，你可得撐著啊，我要你親眼看著顧家是怎麼一點點消失在這個世上的。”

說完，女子漫不經心一笑，也不管老太太的反應便囂張出門了，看著這滿園的枯黃，沐漓抬頭望向湛藍的天空，閉眼深深呼出一口氣，走出寧壽堂，從此，再也沒有踏入過。

當晚，寧壽堂就傳出老太太中風了，眼斜嘴歪的躺在床上動也動不得，也沒人管，顧家的下人一個個也離開了，老太太吃喝拉撒全在床上，終於在聽到顧家滿門抄斬的那天，含恨而終。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對於顧景佑來說，老太太的中風對他來說好像根本沒收到任何影響，甚至還在暗自開心以後這個家再也沒人敢對他指手畫腳了，整日和月兒廝混也沒人會說他。

或許是顧景佑的夢做的太深，就連他自己都信了以後會成為裴慎之那樣的人，在戶部上工的時候，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不敢貪一點銀子，反而利用職務之便在賬務上做了不少手腳，對那些來送禮辦事的人更是來者不拒，顧家的日子倒是好過了些。

最明顯的就是錢氏，老太太中風了，家裡的錢和事都是她管，她從來也不會問顧景佑的錢是哪來的，整日穿金戴銀，時不時還會出門炫耀一番，一點也沒有避嫌的自覺，周圍的鄰裡皆是看傻瓜一樣的看著她。

顧家突然有錢，一定有文章，這錢氏不好好藏著掖著就算了，竟然還敢大搖大擺出來瞎晃，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兒子貪汙受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