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前一刻還笑臉相迎的男子被萵苣一個手掏心，帶著震驚與恐懼倒了下去。
沐漓不知道她是怎麼出手的，隻知道男子的胸前突然多了一個血洞，而萵苣則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慵懶地將對方的心緩緩挖出。
手上的心臟似乎還在跳動，一滴滴鮮血順著女子的手指流淌到地上，臉上似乎還濺了幾滴鮮紅，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人顯得危險而詭異。
這幅場景她太熟悉，在兩個月前，那個陰暗的王宮，那位膚白唇紅的某位公主也是這麼毫無預兆地挖出了獵人的心臟。
當時近距離接觸帶來的震撼讓她記了好久。
她早該想到的，萵苣，白雪，甚至是妮卡，她們都是同一個人。
在她還是魔鏡的時候，白雪就曾經畫了妮卡所在的山洞的圖畫，問她是什麼地方。
魔鏡不知道，可她知道。
斯諾嘴角微勾，眼底滿是漫不經心甚至還帶了絲嗜血，整個人邪魅無比。
沐漓望著，漸漸和某個人重疊了起來。
“誰？出來。”
斯諾眼神淩厲，語氣低沉危險，望著沐漓的方向猶如盯著一隻獵物般陰狠。
沐漓自知躲不過，輕歎一聲，起身緩緩走了出去。
腳還不小心崴了一下，蹲太久，麻了。
斯諾發現是沐漓神情一頓，陰狠冷厲的眼神瞬間變得慌亂，他趕緊將手中的心臟丟掉，慌亂的想要擦掉手上的血跡。
該死的，他本來想在沐漓來之前解決的，沒想到竟然被看到了。
萵苣在她心中一直是美好善良的，看到他這樣，她會很失望吧。
會不會再也不理她，再也不來這個世界了。
一想到這些，斯諾心裡更慌了，他急忙在裙擺上擦掉血跡，在沐漓過來時想將她抱在懷中。
可是看到手上和裙擺上的鮮紅，又默默收回了手，轉而可憐兮兮的望著沐漓。
“姐姐，我......我就是被被這個人煩的不行了才一時糊塗的，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的眼神和以往一樣，又清澈又可憐，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不忍苛責。
可是，沐漓望著地上已經死去的男子，這個世界的男主死了，她就再也離不開這個世界了。
不會吧不會吧，她不會真的會一直來這個世界充當女巫吧。
沐漓欲哭無淚。
斯諾不知道沐漓心中所想，以為她是生氣了，小心翼翼走過去碰碰她的指尖，語氣可憐無助。
“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彆不理我。”
沐漓輕歎一口氣，神色複雜地望著眼前的女子，或者應該說是男子。
她拿出一張手帕將斯諾的手舉起幫他一點點將手上的血跡擦乾淨。
斯諾以為沐漓不生氣了，暗自歡喜，眼底的慌亂漸漸平靜帶上了一抹笑意。
他就知道他的阿雅最好了。
“姐姐，你不生氣了吧。”
沐漓冷哼一聲，“我怎麼敢生你堂堂斯諾殿下的氣。”
少年的笑容僵在臉上，手指微微動了動，“你......你都，知道了。”
沐漓抬頭望著比她高一個頭的少年，“是，不隻是你，白雪，妮卡，還有阿諾，不都是你嗎。”
“阿洛德·斯諾。”
“你是，怎麼知道的？”
沐漓朝地上的男人努努嘴，“多虧了你和白雪如出一轍的殺人手法，我才知道，原來，你們是同一個人啊。”
斯諾摸摸鼻尖，“那你怎麼知道我是斯諾的？”
“很簡單，因為那幾幅畫。”
斯諾一想頓時明白了過來，他一直再派皇城守衛軍的人尋找那些地方，用的都是他的名義。
沐漓這麼聰明，一聯想肯定就知道是他了。
雖然很生氣，但是人已經死了，也隻能另想辦法了。
兩人坐在高塔下的草坪上，月色撒了一地的銀霜，滿天的繁星在郊外的樹林更是遍布，躺下望著它們的時候仿佛觸手可及。
至於剛剛的男子沐漓把他葬在了不遠處的一顆屬下，斯諾雖然很不屑但還是乖乖幫忙。
“所以，你為什麼會變成這些世界的公主呢？”
斯諾雙手撐地仰頭望著天空，聽著沐漓問題，低頭看向女孩，少年的眼睛明亮而透著，就像是有萬千星河在裡麵流淌。
“在我八歲的時候，被我哥哥陷害被巫神詛咒了。”
“之後每隔一段時間我晚上醒來就會發現到了一個完全不知道的地方，他們叫我公主尊敬我，可是無論我怎麼反抗怎麼說，他們就跟聾了一樣完全無視我，認為我就是公主。”
“後來我來這些世界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甚至換了好幾個地方，在那裡我被所謂的繼母虐待，被紡錘弄成植物人陷入沉睡，還差點被大灰狼吃掉。”
“反抗無果後，我就隻能認命了，直到，遇見了你。”
沐漓挑眉，“我？”
斯諾勾唇，眉眼彎成好看的弧度，眼底繾綣溫柔。
“對，就是你，其實在你第一次來這的時候我就直到你不是原來的她了，後來我又發現你就是阿雅，我就更開心了。”
“這麼多年的孤寂，總算是有了回報。”
少年的眼底確實充斥著滿足與高興，還有不加掩飾的深情，這麼直白的眼神看的沐漓臉頰一燙，她坐起身望向遠方，試圖掩蓋自己的異常。
“那你，就沒想過怎麼破除魔咒嗎？”
這個巫神，怎麼哪都有他。
“想過啊，所以我一直在找那些地方，可惜這麼多年一無所獲。”
“不過就算解除不了也沒關係，一直待在這也挺好的。”
“為什麼？”雖然晚上才會來，但是一直被這麼桎梏著，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受不了吧。
“因為有你啊。”
微風吹過，帶來了一陣梔子花香，將少年最繾綣，最溫柔的一麵隨著風落入了女孩的眼底。
沐漓不自在地咳嗽兩聲，“可是我想離開，你不明白，我身上不止這一個魔咒。”
“你是說人魚的詛咒嗎。”
沐漓詫異，“你知道！”
斯諾眼中含笑，突然湊到沐漓跟前，鼻尖抵著她的，語氣磁性中帶著安撫。
“知道，一切交給我，我會找到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