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無奈著,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對待不聽話的病人,手段就該強硬一點。”司曜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來。
念穆看著他不顧慕少淩的意願,直接把床調低。
“你!”慕少淩被迫躺下,手中還握著文件,之前擱置在大腿上的筆記本電腦此刻傾斜到一邊。
“你該休息,而且,這麼看著文件不累嗎?有小桌子乾嘛不用。”司曜問道,麵對著慕少淩的怒容,他倒是笑嘻嘻的。
“要你多事,調回去。”慕少淩想要坐起來,但是動了動,又是一陣暈眩。
他連坐起來都不能。
“怎麼樣,起不來吧?”司曜咧開牙齒笑著,“睡一覺吧,保證你等會兒醒來就不覺得暈了。”
慕少淩瞪著他,“為什麼?”
“我給你開了藥,藥效發揮還要一段時間,睡一覺起來精神好很多,自然的,狀況也會好很多。”司曜說道。
念穆見狀,把慕少淩的筆記本電腦放到一邊,然後抽走他手中的文件。
“慕總,既然醫生這麼說,您就歇一會兒吧。”
慕少淩還想說話,司曜連連搖頭,“彆說自己睡不著,我給你開的藥有安眠的成分,你靜心下來,看你睡不睡得著?”
“你就讓給我開這種藥物!”慕少淩眉頭皺得更緊,以前偶爾會生病,司曜幫忙開藥的時候,都知道避開這些有安眠作用的藥物。
因為睡覺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他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處理工作。
“你想快些好,症狀快些消失,就得用這個藥,狀態好了,你這個工作狂還怕處理不完這些工作?更何況,你處理不完,不是還有念教授嗎?她也能幫你。”司曜說著,把病房的窗簾拉上,“睡吧,睡一個半小時,會好很多。”
慕少淩沒再說什麼,或許是躺下來以後身體舒服了,或者是藥物開始起效用了,他現在開始覺得困。
念穆見他好像不再抗拒,感激地朝著司曜看了一眼,然後上前,幫慕少淩蓋好被子。
司曜把這一切看在眼裡。
念穆對慕少淩的在乎跟關心,他一個局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彼此心裡都有對方的,他們為何要這般的折磨自己跟折磨彼此?
立刻在一起不就是皆大歡喜普天同慶?
看著彆扭的兩人,司曜搖了搖頭。
這個動作念穆恰巧看到,低聲詢問道:“裴醫生,怎麼了?”
“我在感歎。”司曜看著慕少淩閉上眼睛,想必他能睡一個好覺,雖然說醫院都是消毒藥水的味道,但是這個空間裡,還有念穆。
他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飽受失眠的摧殘而來找自己開藥。
被問及以前為何不會失眠的時候,他說過因為阮白讓他安心,隻要嗅到阮白的氣味,或者是跟她相處一個空間,隻要躺下,他就很快能入睡。
阮白,就是他的藥。
現在,他的藥回來了。
“感歎什麼?”念穆放輕聲音,不禁好奇著。
“感歎著隻有你跟有安眠成分的藥物,才能讓他這樣安靜。”司曜說完,勾著嘴唇離開病房。
念穆看著他離開病房的身影,若有所思。
他是不是知道什麼?還是說,他們都知道什麼?
念穆沒有細想,而是把病房門關上,即使這裡是vip病房,而且還是最裡麵的那間,但還是難免的有好奇的其他病患家屬走過。
她調了鬨鐘,一個半小時後。
讓慕少淩放棄一整個下午的工作時間是不切實際的,他能安靜睡一個半小時,就足夠了。
念穆坐回沙發上,感覺腰間的傷口隱隱作痛。
她摸了摸,有種不好的預感,站起來走進洗手間,解開紗布,對著鏡子看了一眼,有些滲血。
她的傷本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可能是一個上午不良坐姿影響到。
念穆看著滲血也不多,心想著不用處理,想要把紗布貼回去,卻發現紗布已經失去粘性,怎麼都貼不上。
無奈之下,她隻好把紗布全部拿出來,放輕步伐,小心翼翼地走出病房,來到護士站。
“你好,我想要一卷紗布,還有一些繃帶,碘酒跟棉棒,可以嗎?”念穆跟護士說道。
這些都是基本的醫療物資,護士站這裡都有。
“可以呀,但是你要這些做什麼?是病人受傷了嗎?”護士認得出她,連忙問道。
“不是的,是我不小心弄傷了自己,所以想要這些東西包紮一下,那個費用你記在慕先生那床上就可以。”念穆說道。
“弄傷了哪裡?需要我幫忙嗎?”護士把她要的物品拿出來。
“不用不用,我自己弄就好。”念穆說道,接過護士遞過來的物品,她又走回病房。
因為是vip病房,所有的設施都是最好的,她推開門的時候,門沒有發出聲音。
念穆把門關上,又走到洗手間,她動作利索地對著傷口進行消毒處理,然後包紮好,才走出洗手間。
床上的慕少淩,沒有因為她的動作而受到影響,依舊是睡得安穩。
念穆鬆了一口氣,看著病床上的男人,自己也覺得有些困意。
昨天晚上,的確沒有休息好。
看守了一個晚上,到最後才睡了兩個小時。
想到這裡,她看了一眼沙發,要是蜷縮著睡,也不用展開陪護床,這樣也不怕會吵到慕少淩。
於是拿著醫院給陪護人員準備的毯子,她躺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打算眯一會兒。
她知道,自己一定能睡著的。
因為慕少淩就在這個病房。
念穆幾乎沒有思考多久,便沉沉睡了過去,睡著之前,她好像還聽到了慕少淩輕微的鼾聲。
他睡覺一直淺眠,都不太打鼾的。
此時,他一定睡得很熟。
念穆心想著,逐漸的,困意來襲,她沒有再想著關於慕少淩的事情。
一個半小時後,鬨鐘的聲音響起。
念穆先是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時間,她本來打算眯半個小時,沒想到,卻跟慕少淩一起睡了一個半小時。
她把鬨鐘按掉,坐了起來,看向病床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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