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吼吼~~”
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與掌聲朝著舞台席卷而來。
舞台上,方可可正穿著一身黑色包臀長裙,帶著幾位街舞社的女同學大秀熱舞。
性感的黑色絲襪搭配高跟鞋,再配上那勁爆的舞曲和撩人的舞蹈動作。
此時國內尚處於新潮思想萌芽的階段。
對於一群精力旺盛無處發泄的男大學生來說,彆說是如此正規的棒子國女團舞蹈,就是看到一截裸露在長褲外的腳踝都能硬上半天。
更彆提那包臀裙下的玲瓏曲線,還有那隱隱約約透出雪白肌膚的黑絲。
沒有人能對黑絲說不。
相較於後排學生們如狼似虎的呼喊,校領導這一片就顯得有些不在畫風以外。
不是因為他們見慣了大風大浪,內心強大,隻是因為身旁的陸尋。
即使麵對如此撩人的舞蹈,他臉上的表情依然是一副平靜溫和的狀態。
美色當前不為所動,這養氣功夫,不由得讓幾位校領導麵麵相覷。
同時在心底暗翹大拇指佩服。
陸尋都如此淡定,他們一群老師長輩還在那歡呼,像什麼話?
你不笑是吧?
好,我也不笑!
他們不知道的是,不是陸尋對美色不動心,純粹是他不懂舞蹈。
看不明白上麵在跳什麼。
一雙眼滴溜溜掃射一圈,最後落在那群女孩的大腿上。
不得不說,除了方可可以外,其餘幾人都比較偏短粗,要不就是瘦成竹竿,沒有美感了都。
方可可的腿型還算不錯,又細又長,也有肉,但這波主要是絲襪拉胯,跟褲襪似的。
更何況陸尋還是從後世過來的,各種辣舞擦邊不知道看了多少,隔著手機刷視頻的看過,麵對麵坐在KTV包廂的也沒少見。
“不過如此。”
陸尋提了提褲子硬氣的說道。
一曲熱舞過後,幾位女同學站成一排朝著觀眾微微鞠躬。
台下自然是掌聲如雷,響亮,經久不息,其中還夾雜著不少的歡呼與看似胡鬨的表白。
“方可可,我愛你!”
“方可可~方可可~可可啊~”
“方可可,我喜歡你!”
“...”
麵對這些,方可可大方的一撩秀發,隨後拋出飛吻。
“我也愛你們。”
台下再度響起一片難聽至極的鬼哭狼嚎。
方可可站在舞台上笑得花枝亂顫。
嫵媚至極的雙眼在全場掃動,目光不經意的落在陸尋的身上。
陸尋對於目光向來敏感,兩人對視一眼,陸尋衝著方可可輕輕一笑。
方可可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複正常,跟著隊友一起走下舞台。
她的節目為整場彙演開了個好頭。
李旎上台報幕。
與常規報幕不同的是,這裡在每一個節目之前都會幫他們加上一句介紹。
介紹有長有短,但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很有文化。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接下來將要上台表演的,是來自大二服裝設計的李晶,王月,她們帶來的節目是,古箏合奏《鳳求凰》。”
“嘩嘩嘩~”
在掌聲中,兩位穿著青白二色長裙,帶著麵紗的女同學走上台。
古箏聲音清脆悠遠,她們身後的大屏幕開始跳動。
一隻紅白二色的鳳鳥出現在屏幕上,下方是黑色水墨繪就的山峰,身旁是白色的雲彩。
《鳳求凰》漢代司馬相如為求愛卓文君所作名賦,這裡的曲目是後來的衍生出來的產物。
這首曲子主要表達的情感分為好幾段,第一部分是惆悵的對卓文君如泣如訴的思念。
第二部分是表達自己的熱烈熾熱的愛意,同時闡述雙方那誌存高遠的誌向。
最後一部分則是美好的願景,對未來生活的盼望與期待。
兩人的古箏技藝算不得特彆高超,但水平也很不錯,屬於那種可以光明正大告訴彆人,我學過古箏的類型。
接下來的節目多樣化很多,有小品,有舞蹈唱歌,有小提琴獨奏,陸尋甚至還在這裡看到了水琴和空靈鼓的合奏。
這在國內可是極小眾的樂器,居然也能在這裡看到。
空靈美妙的聲音縈繞禮堂,所有人都享受了一場聽覺盛宴。
他們的表演結束後,陸尋仍然能感覺到那種縈繞耳畔的音樂聲。
長達兩個小時的演出。
一共是26個節目。
陸尋的節目在最後一個,也是壓軸節目。
壓軸這個詞語最早起源於戲班,並不是代表最後一個,而是表示第二個,真正的最後一個節目在那時候叫做‘大軸’。
後來大家叫著叫著就叫混了,壓軸就被賦予了最後一個節目的寓意。
其實談不上對錯,兩種解釋叫法都行,詞語漢字這東西,本來就是根據人們的使用不斷發生變化的。
比如‘指鼠為鴨’‘提燈定損’,這些都是現代成語,再過個幾百年,就成為了一篇典故。
最後幾個節目上場,陸尋也起身來到後台準備。
方可可換回之前的紅裙,正在與李旎閒聊。
李旎見陸尋過來,趕忙主動迎上前。
高跟鞋敲擊地麵,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提起裙擺在陸尋麵前轉了一圈,一雙大眼眨巴著看著陸尋。
“我好看嗎?”
天仙般的容貌滿是可愛與甜美,此刻的她不再是那個拒人千裡之外的高冷女神,隻是一個單純的跟男朋友撒嬌的小女生。
“好看!”
陸尋抱住那香軟的嬌軀,聲音堅定的說道。
這兩個字他說過很多遍,但每一遍都是發自內心說出來的話。
所以李旎最喜歡問陸尋這個問題,也很願意聽到這兩個字。
甜蜜蜜的一幕看傻了周圍的圍觀群眾。
方可可抬手捂著眼睛,表示自己根本沒法看。
圍觀群眾則是個個掛上了痛苦麵具。
酸!太酸了!
“伊蘇爾德,我的愛人...”
等一下,不好意思串台了。
總之就是非常的酸。
即便是強如陸尋,也不敢隨意觸動單身狗的怒火。
擁抱幾秒後,他便與李旎分開,兩人開始對起歌詞。
李旎的裙子好看,但是有一個缺點,就是不能坐,一坐就很容易將裙子弄亂,畢竟上麵的鑽石太多,一不小心就會勾掛住。
即便是在坐車過來的途中,她也是一直站在凱雷德的後車廂站著。
倒數第二個節目表演完畢,方可可儀態端莊的走上舞台。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這是李白與山中隱士的約定。”
“更待菊黃家釀熟,與君一醉一陶然——這是白居易與劉禹錫的約定。”
“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這是孟浩然與故人的約定。”
“小酒窩長睫毛,是你最美的記號,這是陸尋與李旎的約定。”
“接下來,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有請今晚的最後一位上台演出嘉賓,來自中文係經管係的大一新生,李旎,陸尋,雙人合唱《小酒窩》。”
話音剛落,禮堂內便傳來刺耳的歡呼與尖叫。
“啊啊啊啊啊~”
聲音震耳欲聾,粉絲們都將自己最大的聲音用了出來。
直至彼此嗓子發腫,一張臉滿是聲嘶力竭的潮紅。
歡呼是這次彙演以來最大最熱烈的一次,就連一向以沉穩端重的校領導也鼓起了掌。
陸尋與李旎十指相扣,相視一笑,大大方方的朝著台上走去。
“陸神~”
“陸神,我愛你!”
“我也愛你!”
“啊!啊!啊!啊!陸神~看我~”
“...”
歡呼呐喊聲更甚,就像是往搖晃後的可樂裡加了一管曼妥思,那種熱鬨與翻天的氛圍,跟廚房裡突突突噴突白色蒸汽的高壓鍋有得一拚。
陸尋幾度想要出聲打斷這經久不息的歡呼,但每次話筒剛一舉起,就仿佛是按下了什麼開關,全場的尖叫聲不但不會變小,還會變大。
陸尋思索一番,頓時心生一計。
他蠕動嘴唇做出說話的樣子,但是實際上一點聲音也沒發出。
一直關注著舞台的觀眾見到陸尋說話,又聽不見他說什麼,趕忙閉上嘴,紛紛側耳認真聽了起來。
禮堂頓時鴉雀無聲。
領導們見到這一幕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慨:“不愧是大才子,這騷操作就是多。”
倘若要是傻乎乎的與這群人對喊,嗓子喊啞了都不一定有用,哪怕是有喇叭的幫助,也不見得能喊過這兩千多人。
但陸尋要是說話了又聽不到聲音,那麼大家都會紛紛閉上嘴。
“你先彆說話,我聽聽他說什麼。”
禮堂的秩序自然能維持下來。
“你們還想不想聽我唱歌了?”
陸尋出聲問道。
“想~”眾人紛紛喊道。
陸尋又問:“那你們還吵嗎?”
“不吵了。”
“那行,我就相信你們一回。”
“噢~”
陸尋伸手往下輕輕一壓。
禮堂再度恢複平靜。
他滿意的點點頭,隨後扭頭示意後台可以準備開始了。
輕快的前奏響起,錄製版和演出版向來都是兩個版本。
前者需要考慮聲音的清晰度,每一個音符之間的配合,氣息的變幻。
而後者主要考慮觀眾的聽感。
尤其是在這種時候,不能一上來拿起話筒吱吱哇哇一通唱,得需要給觀眾時間,讓他們情緒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