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得寶帶著錢,回家找鄰居幫忙買床褥水瓶糖果喜燭,薑弗和宋成憶去批發市場買衣服鞋子。
宋成憶想去百貨大樓,薑弗要來批發市場,她現在不講究牌子,隻講性價比,批發市場和百貨大樓的貨源,很多都是一樣的,批發市場這邊的價格,卻比大樓裡便宜很多,還能還價,去大樓消費的錢,夠在這裡買到一倍的東西還多。
衣服她買了六套,現在入夏了,天熱勤換洗,需要多一點,五套日常穿的,有褲子、有裙子,另外一套是紅色的結婚服,這個一定要買,哪怕穿一天,她也要買一套好的,壓在箱子底,那也是她的回憶呀。
買的多,老板聽說她要結婚,送了幾朵絨絨的頭花,小小的一朵,毛茸茸的,很好看,結婚在頭發上插幾朵,喜慶。
鞋子好買,涼鞋買兩雙,球鞋買兩雙,皮鞋也買兩雙,鞋子她選的都是舒適的,哪怕衣服買差點,鞋子一定要買好的。
衣服鞋子有了,接下來要買內.衣,宋成憶不好意思進去,提著幾個紙袋,在通道欄杆那裡等,眼睛卻看著店門,好像在給她巡視,生怕她被人騷擾。
薑弗有些想笑,不過就算是在後來的現代,很多男士也不好意思進內.衣店,都是等在外麵。
賣貨的是女老板,問清楚兩人結婚,笑道:“你們年輕人喜歡新潮的,給你看看我們店的新款,這內.衣是蕾絲花邊的,冰涼的布料,好看的吧,貴是貴了點,但要穿上,那男人的反應馬上就不一樣了。”
薑弗都被說的不好意思,但內.衣還是要以舒適為主,買薄一點的,穿著舒服透氣,內.褲就純棉的,吸汗透氣,她一共買了五套,遇到天熱,恨不得一天換兩三套,囤多一點,心裡有安全感。
睡衣也要買,女老板挑眉推薦一套真絲吊帶,想到村裡晚上串門的不定什麼時候呢,還是買純棉的吧,有安全感,真絲吊帶,以後買了樓房,再買好了,不然今天第一次住進宋成憶家,她都不知道往哪兒藏。
純棉的睡衣買了兩套,一洗一換,還給宋成憶買了一套,加起來也有好幾百塊,加上之前的衣服、鞋襪,花掉宋成憶一千塊了,結婚,她沒有要金器,所以花這些錢算是正常的,就算再多一倍,她想宋成憶也不會介意,還會覺得買得不夠多,但這些暫時夠了,以後慢慢添置吧。
她在內.衣店老板的更衣間裡,把那套紅色的喜服穿上,這是一條裁剪修身的紅色連身裙,長長的裙擺,上身是個斜領,腰身係一條二指寬的腰帶,穿上紅色的坡跟皮鞋,很有出嫁的喜氣。
老板聽說他們沒有父母出席,隻能自己操持婚禮,熱心幫她盤了頭發,把絨花給插在發髻上,插了四朵小絨花,寓意事事如意。
老板拿出口紅,說:“這是新的,沒用過,送給你塗上添個喜氣,不貴的,批發才幾塊錢,收下吧。”
薑弗謝過,塗上薄薄的一層,唇色有了光彩,麵龐更像是嬌豔的玫瑰,她很滿意,今天準備的越多,將來的回憶就越多呀。
她招招手,喊宋成憶進來付錢,價格都是她還好過的,報了個總價,宋成憶看了一眼大變樣的媳婦,立刻把頭低了下去,四周的貨架上掛得都是內衣,他怎麼好意思久呆,眼睛都不敢多瞟,數錢付給了老板,沒等找零,就臉色發燙走了出去。
他媳婦也太好看了,真不敢想,前天還在想坐車能不能偶遇上,今天就陪著新媳婦來置辦結婚的衣裳。
其實,這幾年他南來北往的跑,存了幾萬塊錢,都快攢夠買輛新解放卡車的錢了,能娶上薑弗,她想花多少錢,他都願意,批發市場一圈轉下來,才花了一千,他覺得太少了,現在誰家姑娘結婚不要買幾件金器?
今年金價比去年跌了一點,也要一百二十多塊一克,隨便買個十來克的細鐲子,都要一千多了,可是她不要,她說等以後有閒錢了再買。
他是什麼樣的好福氣,娶到的恰好是自己喜歡的薑弗,他心裡高興得不知道怎麼表達,猛然想到外頭那些傳言,他被傳訊去過幾次派出所做筆錄,希望她不要誤會,他其實並不是壞人。
薑弗已經換了喜慶的婚服,頭發也盤了,再看宋成憶,普普通通的灰襯衫,也蓋不住氣質風華,沒被歲月磋磨過,精神氣就是好呀,但結婚再簡單也是大事,她都一身喜氣了,宋成憶總不能穿舊衣服結婚。
男人的正裝有一件算一件,要買個質量好點的,他將來買車跑貨運見老板,那都是人脈,總要穿的像樣點,還是去百貨大樓給他買。
百貨大樓那些品牌的男裝貴,薑弗沒心疼,選了西裝褲子和白襯衫皮鞋。
那句人靠衣裝的話是不錯的,他一換裝,穩重氣質上來了,同樣是貨車司機,他穿這麼體麵講究,那些老板們嘴上不說,心裡也會另眼相看,將來有了機會找合作,第一時間就會想到印象深刻的宋成憶。
宋成憶還以為來百貨大樓是選其他結婚用品,沒想到是給他買衣服,他這兩套正裝,比她在批發市場買的所有衣服還貴,所以他想,他現在把剛才溜去黃金櫃台買的金項鏈拿出來,應該不會被罵亂花錢。
項鏈一拿出來,薑弗跺腳,“又亂花錢。”
“才十幾克,不貴的。”宋成憶看著她領口那片雪白的肌膚,戴上項鏈肯定很好看。
薑弗其實已經料到了,因為上輩子結婚的時候,她同樣說不要買,宋成憶還是瞞著她去買了,此刻,他連選的款式都一樣,一條細細的金鏈子,下方是個拇指大小圓形花瓣的黃金吊墜。
薑弗心疼錢,但買了她就不掃興。
她很開心,叫宋成憶幫她戴上,領口多了裝飾,很好看,她還在鏡子前照了好幾下,心裡和上輩子的記憶對比,真的是一樣的,這男人的執著和審美沒變呢,她偷偷開心。
回去宋成憶直接打車,市裡到宋家村遠得很,現在打車可貴了,起步價十塊,和二十九年後差不多的價格,打車費算是為數不多沒怎麼翻倍漲價的行業。
去宋家村回來的這趟肯定要放空跑,司機不大願意去,宋成憶加了錢,司機換了笑臉,一路飛馳電掣給送到了村口。
就在那棵被雷電劈焦的老槐樹下,宋慧蘭帶著心懷鬼胎的老太婆舒瑞香,甚至警官周長風,都靠著警車旁,有警車在,也圍觀了一些村民,不敢亂打聽,好奇的議論著。
還有錢小茴也在,上輩子,宋慧蘭就是叫錢小茴出來作證,證明她瞧見過宋成憶多次在車站空等,等著坐她跟車的那班汽車,證明宋成憶早就盯著她,以此坐實他的壞心。
她重生後和錢小茴撕破臉,把話說絕,說以後不做朋友、不來往,沒想到,她居然還來!
薑弗要上前,宋成憶一把拉住她,“你不想見,我就把她們趕走,她們總不能闖到我家裡去,我沒犯法,來了警官也不怕,說清楚就好。”
薑弗搖頭說:“你看她帶著我前同事,沒安好心,旁邊那個是周警官,就是民政局江麗霞的愛人,幸好我在醫院和他們兩口子說過,是我對象送我去的醫院,現在她們想汙蔑你,也沒那麼容易,我們先過去和周警官打個招呼。”
薑弗挽著宋成憶,走到周警官跟前,鎮定自若的笑,“周大哥,今天多虧了江大姐幫忙,結婚證和戶口才辦得順利,你開著警車,還和我養母一道兒,是她又舉報我什麼了嗎?”
周懷業側頭看了眼宋慧蘭和她帶來的兩個人,轉回頭道:“是你養母宋慧蘭報警叫我來的,找宋成憶問點事兒,不著急,你們先給家裡事說清楚,應該不用鬨到派出所。”
宋慧蘭得是多恨她呀,才會在她結婚這天,想把宋成憶送去派出所。
薑弗很生氣,走向宋慧蘭,沒有好臉色,撕破臉直接叫她的名字,“宋慧蘭,你叫警察、叫我前同事、還有這個一看就是壞人的老太婆來,你想做什麼?要說恭喜我結婚,不需要,你要想搞破壞,咱們誰進派出所,還不一定呢!”
宋慧蘭看著一身紅裙喜服的薑弗,心裡那個不甘到了極限,不叫媽就算了,還直接叫名字,想到這二十年白養了,真想把她也一起送去派出所關起來教訓。
她不是瞞著家裡跟野男人結婚嗎,她不是不認父母嗎,沒良心的東西,她也不用再心疼她了。
宋慧蘭說:“小弗,那天晚上你昏迷,不知道事情的經過,我告訴你吧,你暈過去之後,宋成憶欺負你,被舒大娘嗬止,他才改了送你來醫院,這樣的流.氓,我不同意你嫁,但是你偏要,其實這樣保全不了你的名聲,我阻止不了你的決定,但是,養你二十年,我有報警告他流.氓罪的權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