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法冷靜!”
李海拉開抽屜拿出包華子拆了點上一根抽起來,然後眼前一陣昏厥,好一陣子才恢複過來。
“我也來根。”黨為民搶過去也點了一根。
慢慢抽了一口,適應了一下昏厥的感覺之後,黨為民道,“你聽我給你分析。乍一看這樣的調動不合常理,飛行員怎麼會調水麵艦艇部隊去呢?”
黨為民去拿過來水壺倒了一杯熱水拿過來放在李海麵前 說,“可是仔細一想,這不是沒有先例啊。你知道九十年代的飛行艦長班不?”
李海掃了黨為民一眼不說話。
黨為民說,“既然有飛行艦長班,為什麼不能有艦長飛行員呢?要我說啊,上級這是要重點培養你 把你當成未來航母艦長來培養,不然怎麼會把你調去水麵艦艇部隊?”
“所以 我敢肯定,這是好事,沒準以後我老黨就要在你的航母上起降了。”
李海冷哼著說,“你當我傻子啊?人家飛行艦長班是在學院辦的,我這算什麼,不經過學院培訓直接去護衛艦大隊,你覺得是好事?還有啊,我才剛完成艦載戰鬥機的改裝,這都還沒上艦就調去水麵艦艇部隊,有特麼這樣培養未來航母艦長的嗎?”
句句在理,黨為民無言以對。
“可是,你也沒犯錯誤啊,反而應該獎勵才對,我們可是提前了十五天完成高原試飛項目的。”黨為民抓了抓頭發,費解道。
李海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壓住火氣,“你知道11大隊是什麼部隊嗎?”
“護衛艦部隊啊。”黨為民說,“調令上不是寫著呢麼。”
李海緩緩搖頭說 “是南艦裝備最老的一支護衛艦大隊 據說還在用0533。是,調去開船我沒意見,誰沒個當航母艦長的心,可是不應該是現在去,起碼得讓我飛個十年八年,然後去院校學習航海,最後才上艦工作。”
“可是現在呢,稀裡糊塗的就給調去護衛艦大隊了,你覺得他們是準備讓我開直升機嗎?”
黨為民說,“有可能啊,你都有海豚直升機飛行資質了的。”
“跟你說不到一塊去,媽的,老子睡覺彆煩我。”李海按滅煙頭往床上一躺拉了被子蓋過頭就沒聲了。
黨為民很無奈,替戰友委屈,替戰友不忿,但命令是必須要執行的,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
抽完一根煙,黨為民把椅子拉到床邊坐下 開解道,“調令上要求1月12日要到新單位報到,就是後天了。”
李海沒說話。
他委屈極了 難以接受。
調令來得沒有任何征兆,此前一點風聲都沒有,他甚至揣測有人在故意整自己。
黨為民說,“也就是說咱們今天就要出發,飛機飛不了隻能坐火車,從這裡到火車站要五個小時,坐火車到成都要七個小時,從成都飛三亞至少要五個小時,這就沒多少時間了,如果航班延誤到話,恐怕沒辦法在規定時間裡到達新單位。”
“愛咋的咋的,老子不去。”李海的聲音嗡嗡的傳出來。
黨為民來火了,一把掀開被子,道,“我說你能不能振作點?到底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呢你就自暴自棄了!這還是你李海嗎!起來!考,給老子起來!”
說著不由分說地把李海拽起來,“趕緊收拾行李!”
李海坐起來,但是沒動。
黨為民無奈,隻能自己收拾,先把李海的東西收拾進背囊,然後再收拾自己的東西。
差不多是黨為民收拾完的時候,周航過來了。
“我接到命令了,李海,先去新單位報到,照我看啊,這是好事。”周航說。
他也知道李海被調去南艦的護衛艦大隊了,他也是頭一次遇見這種調動,這都什麼事。
黨為民說,“你聽,周處長都說是好事了,你就彆再悶悶不樂了,趕緊著裝。”
周航拍了拍李海的肩膀,“我送你們去火車站,動作要快點,下午的雪更大。”
李海就迅速著裝,因為周航肯定還要趕回來,早點出發周航就能早點回來,不然碰上暴雪會非常危險。
周航拿出一個外軍臂章遞給李海,道,“本來是要送軍史館的,看你情緒不是很高,送給你了。”
接過來一看,李海很是意外,“黑貓中隊的臂章?”
“嗯,就是被你擊落的喬杜裡的臂章,這支部隊可是模擬藍軍的王牌部隊,全都是裝備陣風戰機的。”周航笑道。
是一個意義非凡的紀念品。
李海裝進口袋裡,“謝謝。”
“走吧,車在下麵等著。”
一輛起碼有十多年車齡的老霸道就出發了,五個多小時後到了火車站,李海、黨為民和周航道彆,上了開往成都的列車。
淩晨三點多抵達成都,二人直接前往機場,在售票廳購票。這個季節是三亞的旅遊旺季,經濟艙沒票了,李海被迫買了商務車,花了三千多塊錢,但是他隻能按照經濟艙全價來報銷,等於是自己要出一千多塊錢。
黨為民的航班先起飛,李海和他在登機口等。
開始登機了。
黨為民說,“那我這就走了。”
“走吧,好好開你的飛鯊,爭取早點完成夜間著艦資質考核。”李海給黨為民為了個熊抱,向好兄弟送去祝福。
黨為民說,“你也彆多想了,梅花香自苦寒來,不經曆風雨怎能見彩虹?相信我,這事對你隻有好處沒壞處,以後我就在你指揮的航母上起降了,艦長同誌。”
“不開了,飛機和船都不開了,到新單位我就申請轉陸勤,去機關也好去後勤也罷,就混著吧,哪天你小子要是開飛機從我那裡過,說不定給你補充燃油的就是我。”李海歎著氣說。
黨為民要罵人,看了看四周,好多旅客都在往這邊看,當下壓著聲音說,“你狗日的以為你是李雲龍啊,想休息,門都沒有,你看著吧。”
“行了,趕緊的滾。”
革命軍人乾脆利落揮手道彆,這一彆,可能就是幾年甚至十幾年都沒機會再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