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營地部署在一個窪地裡的高射機槍陣地完蛋了。
直20左側武器站的那具6管轉管機槍打出一條火舌來,像極了毒舌吐出的猩紅的舌頭,舔舐著高射機槍陣地。
數百發762毫米子彈覆蓋了整個陣地,上麵的人和武器全都被打了個稀巴爛,很快的被揚起的雪塵淹沒。
李海設定了自動飛行參數之後,他居然離開駕駛艙跑到武器站那裡進行補充彈藥的操作!
在這個過程當中,直20處於無人駕駛狀態!
安裝在機艙內的攝像頭忠實的把拍攝到的畫麵傳輸到了地麵的指揮部裡,把指揮部裡的指揮員以及一乾參謀人員驚得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迷之操作?
這家夥膽子也太大了吧!
李海不是膽子大,他是沒有辦法!
一個人做需要兩個人協同完成的駕駛工作已經很費勁,但是光是這樣遠遠不夠!
他非常清楚謝中校他們麵對的是一夥什麼樣的犯罪分子,他的作戰分隊肯定遭到了埋伏,出現了這麼嚴重的傷亡,說明對方的實力非常強悍!
此時謝中校的突擊小組隻有三人,如果沒有來自空中的火力支援,彆說救出被困的兩名戰士,連他們三人也會被對方的反撲從而陷入危險之中。
成敗係於他身上。
有驚無險地完成了對武器站的彈藥補充之後,李海掃了一眼架在副駕駛座椅上的35毫米榴彈發射器,武器站的彈藥打光之後就隻能靠這玩意兒了,希望匆忙捆綁固定住的基座不會讓他失望。
目標營地裡的犯罪分子都衝了出來,抬起槍口紛紛朝直20射擊,好些子彈打在機身上發出“砰砰砰”的聲音。
李海迅速拉起了一些高度,確定了打擊範圍之後,再一次進入盤旋,這一次他把距離拉遠了一些,一來可以減低對方的對空射擊威脅,二來可以縮減射界,在最小的射界裡對更大的範圍進行掃射。
麵對空中的6管轉管機槍,目標營地的犯罪分子就是待宰的羔羊。他們沒有任何能夠抵禦這種打擊的能力。
1500發備彈一口氣打光了,槍管已經發紅,不知何時飄起了蒙蒙細雨,雨水落在槍管上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整個目標營地被雪塵覆蓋,其中的一座用木頭搭建起來的屋子燃起了大火。及時出現的小雨很快把雪塵壓了下去,但是也影響了能見度。
謝中校呼叫李海,“一位不留彈藥的海空飛鯊,我給你激光引導,完畢!”
“明白。完畢。”
謝中校是目瞪口呆的,他不是沒有見識過武裝直升機對地射擊的畫麵,但是想李海這樣兩口氣把三千發備彈全部乾掉的場麵,他是第一次見。
對付這夥犯罪分子其實很簡單,隻需要直20使用三千發子彈就能基本解決問題。
如果不是情報出現了失誤導致分隊遭到了埋伏,任務早就完成了。
在李海對目標營地進行毀滅性打擊的時候,謝中校帶著突擊小組占領了一個製高點。突如其來的蒙蒙細雨影響了能見度,他知道李海肯定難以發現殘餘目標了,因此及時提出激光引導。
於是就形成了地麵引導空中狙擊的組合。
謝中校讓兩名戰士去接應被困的兩名戰士,他趴在雪地裡用突擊步槍導軌上的激光瞄準器瞄準了一個試圖逃跑的犯罪分子,跟隨著他移動,然後等待李海用超短點射把他打倒。
李海一眼就看到了醒目的紅色激光線,連忙調整飛行姿態,用機身右側對準了那個犯罪分子。
然後,他騰出一隻手來,右手持35毫米榴彈發射器,瞄準了目標扣動了扳機
謝中校猛地聽到“嘭”的一聲悶響,突然看到目標消失在一團雲霧之中,好半天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怎麼就突然消失了呢?
突然,他回過神來,這是被炮轟了。他知道直20的武器站隻有一挺6管轉管機槍,那這個炮從何而來?
“一名不留彈藥的海空飛鯊,你對目標進行了射擊沒有?完畢。”謝中校詢問道。
同時,他對四周進行觀察,他懷疑有其他友軍在。
“昂,是我打的啊,完畢。”李海回答。
謝中校頓時愣住了,“你打的?你哪來的炮?完畢。”
李海說,“飛機上有一具三五榴,我給裝起來了,安裝在副駕駛座上,用三五榴打的,運氣不錯,一炮就中了。完畢。”
彆說謝中校,指揮部的指揮參謀人員們聽了之後也直翻白眼。這種操作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大家更加詫異的是,李海隻有一個人,他是怎樣做到的?
35毫米榴彈發射器可不是自動步槍,這玩意雖然說可以單兵使用,但是需要穩定的射擊陣地,而且後坐力相當大,哪怕有腳架撐著,為了保持穩定性,射擊的時候射手依然需要抵肩。
李海到底是怎樣做到的?
其實他的辦法很簡單,用腳蹬住腳架身體卷起來瞄準射擊,而且為了保持飛行姿態的穩定,他必須在三秒鐘之內完成整個射擊動作。能夠一炮轟中目標,說明他的射擊水平是很高的。
謝中校這邊放心大膽地指示目標了,遇到夠不著的目標以及火力點,馬上把激光打過去,緊接著,李海就會用三五榴進行解決。
小孩胳膊粗細的圓頭榴彈全是高爆型號,而且全都是觸發引信。往往一顆榴彈打在犯罪分子身上的時候,彈頭本身的衝擊力就會砸進身體內,目標往往這個時候已經沒救了,幾乎同時,觸發引信激活,彈頭爆炸,往往是在身體內爆炸,直接把整個軀體炸成了血霧
重機槍的127毫米子彈擊中人體的場麵是相當淒慘的,往往會把人打成兩段,但是和35毫米口徑榴彈炮來說,小巫見大巫。
三五榴主要用來打擊敵火力點以及對敵有生目標進行麵殺傷,幾乎沒有人想過用來狙擊單個有生目標。
有子彈不用誰會用更貴的榴彈。
李海沒辦法,武器站的彈藥用光了,能夠進行一定距離上的對地射擊的,也就隻有這具三五榴了。
一通亂射之後,目標營地基本安靜了下來。
原本計劃把被困的兩名戰士接走的,結果謝中校一看目標營地已經被打成了這個樣子,當即立斷改變計劃,對目標營地發起了清剿。他把兵力集中起來,采取了兩人小組互相配合交替攻擊前進的戰術,狙擊手則在後麵進行跟進,伴隨提供精確火力支援以及戰場偵察。
此時雨霧漸濃,空中的李海已經很難為地麵分隊提供戰場偵察情報了,直20是有對地偵察傳感器的,問題在於李海沒有副駕駛,他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最後一發35毫米榴彈打出去之後,李海確認了謝中校他們的位置之後,果斷地下降高度,觀察了一番之後,確認沒有威脅了,他迅速著陸。
直20一屁股落在了目標營地之中的空地上,倒三點式起落架重重的陷入了厚厚的積雪裡麵。
李海操起地板上的輕機槍,抓了幾個彈夾塞在腰帶上,跳下直升機跟著謝中校他們對目標營地的最後一塊地方發起了衝擊。
謝中校來不及阻止,隻能加快了攻擊的速度。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李海的戰術思維。
李海沒有繼續衝擊,在距離直20差不多50米,距離謝中校他們約30米的地方有一個小土包,他在那裡停下來架起了輕機槍,把射界放在謝中校背後到直升機這一塊。
顯而易見,李海的意圖是掩護謝中校他們進行攻擊,同時保護直20。
他沒有腦袋一熱就真的跟著往上衝。
接下來的戰鬥非常的順利,殘餘的犯罪分子試圖隱藏起來逃過追捕,然而,麵對裝備精良的全地形特種兵,他們逃不掉被製裁的命運。
雨越大了,氣溫驟降,強降雪之後補充降雨,這種情況之下氣溫更低,下雪的是反而沒有想象中那麼冷。
李海直哆嗦,牙齒在打架。
他是開戰鬥機的,現代戰鬥機座艙內都有溫度維持係統,而為了不影響飛行員的操作,飛行服不易做得太厚,儘管飛行服防寒性能極佳,但是此時在雨中,那股子似乎夾帶了刀子的寒風仿佛能夠透過衣服的纖維之間的縫隙鑽進來。
那個冷啊!
二十多分鐘後,謝中校他們下來了,還帶了一名犯罪分子。李海一看,估計是抓著為首的了。
謝中校讓戰士們把那名高鼻梁藍眼睛的犯罪分子帶上直升機,他則走到李海這邊來,道,“完事了,咱們撤。”
“順利抓著人了?”李海牙齒一邊打架一邊說。
“嗯,幸虧你沒打死他。”謝中校笑著說。
他沒多說,此前的行動失敗的另一個原因是謝中校這邊有顧忌,因為上級要求活捉匪首。匪首掌握了很多關鍵信息,直接關係到以後的打擊行動,因此必須要抓著活人。
遭了埋伏之後,謝中校傷了好幾個兵,傷得最重的戰士很有可能落下終生的嚴重殘疾。
事實上謝中校已經出離憤怒了,儘管他表麵風輕雲淡的,實際上目標營地裡的犯罪分子已經被他判了死刑,包括匪首。
所以,李海向目標營地傾斜彈藥的時候,謝中校非但沒提醒留活口,後來還使用激光引導李海用三五榴對單個目標進行狙擊。
沒想到一通亂炸之後,匪首居然還活著。
“走吧,你還趴著乾什麼?”謝中校看見李海一動不動,說。
李海哆嗦著說,“沒知覺了,拉我一把,太冷了。”
謝中校趕緊的把李海扶起來,迅速幫他活動雙手雙腿的肌肉,道,“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不然我們就都回不去了。”
話音剛來,雨水轉化成雪,越來越大。
李海和謝中校連忙上直升機,狠狠的活動了一番之後,李海才完全感覺到手腳的存在。
謝中校把副駕駛上的三五榴拆掉搬開,他坐到了副駕駛那裡,道,“得先把人送回去,我給你當領航員。”
“哪個方向?”李海問。
謝中校說,“南邊,森林消防大林基地認識啊嗎?”
“大林機場?”
“對,就是大林機場。”謝中校說。
李海一笑,道,“我知道在哪,你幫我看地形,我聯絡空管台。”
“沒問題!”
李海加大油門起飛,直20在大雪之中拔地而起,冒著風雪朝南疾馳而去。與此同時,李海聯係了空管台,通報了本機的飛行計劃。這架直20今天的飛行計劃本身就是一級優先,現在指揮部又得知作戰分隊活捉了匪首,當即命令空管台優先保障直20的飛行。
大林機場原來是空軍場站,後來移交給地方後改為民航機場,幾年後因為各種原因,民航機場關閉,正好遇上森林消防部隊要成立航空部隊,大林機場就劃給了森林消防。
這個機場本身就是可以起降100座級客機的4級機場,用來當直升機機場綽綽有餘,為了充分利用起來,農林部門的林業飛機也都選擇這裡作為駐地了。
直到在大林機場降落,李海才明白謝中校他們為什麼會乘坐紅色塗裝的森林消防所用的米171前往丹鳳基地。
首先大林機場距離雪穀僅僅五十公裡,肯定是大林機場這邊的森林消防出動了米171去救謝中校等人,不巧的是,機長突發急病,謝中校不得不跑到丹鳳基地求援。
為什麼不回大林機場?
那邊是森林消防,距離稍遠一些的丹鳳基地是正兒八經看的部隊的軍事基地,選擇哪一個根本不存在疑問。
落地後,李海被直接帶進招待所,隨即送過來豐富的吃食和乾淨的衣服,竟然還有二鍋頭!
一場惡戰之後,李海的神經線一直繃著,他不管了,吃了個半飽之後,拿起二鍋頭就狠狠的灌了幾口,越喝越有味,此時才有勇氣撕了一個燒雞腿,盤起雙腿邊吃就邊哼起了曲
不喝點酒壯膽,他真不敢去看那燒雞。
被他用三五榴轟了個稀碎的犯罪分子的形態也差不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