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皇後哭得傷心,南陽公主有些無措 “母後,你沒事吧。”
蕭皇後抱著南陽公主哭了半晌,這才道:“可憐本宮貴為皇後,卻無法讓膝下子嗣過得好.......”
“昭兒早逝,暕兒是如今這副模樣,南陽你.......,你如今又遇到這麼個事。”
南陽公主搖頭,濕潤的眼眶滿是霧氣,但她還是故作堅強的對蕭皇後寬慰道:“母後,你想開些。”
”大皇兄雖然........,是他膝下的孩子,個個聰明伶俐。”
“二皇兄他,他年紀還小,風流一些也正常,等過個幾年,他自然會改。”
“至於孩兒。”
“孩兒是父皇母後女的兒,是公主,便是與宇文士及合離,孩兒也能過得很好。”
“這滿洛陽的貴婦,誰見了孩兒不行禮,誰見了孩兒不恭敬呢。”
蕭皇後歎息:“話雖這麼說,但你往後一個人帶著禪兒,孤兒寡母的,母後實在為你擔憂.........”
南陽公主寬慰似的拍了拍蕭皇後,“母後,民間的婦女獨自帶著孩子尚且能活,孩兒作為天家公主,吃穿不愁,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比起那些被送去異族和親,永生不再踏入中原的公主,孩兒已經很幸運了。”
“最起碼,孩兒還能承歡父皇母後膝下,能隨時隨地見到母後。”
“當年,和親東突厥的安義公主死了,為了延續和東突厥的聯姻,皇祖父差點把孩兒送去和親。”
“若不是父皇急匆匆把孩兒嫁出去,如今孩兒彆說和離了,怕是連母後的麵都見不到.........”
聽到南陽公主的話,蕭皇後隻覺得心中更加苦悶。
比起那些被和親的公主,她的南陽,的確算得上幸運了。
可做父母的,就希望自己的子女能美滿一生.........
如今宇文家被抓,還是以虐待公主的罪名被抓的,可想而知,整個洛陽,往後會怎麼傳南陽的謠言.........
南陽公主抱住蕭皇後的腰身,把自己的頭埋在蕭皇後懷中,聲音溫柔的道:“母後,與宇文士及和離了也好。”
“孩兒已經給二皇妹說了,讓她派人把我的公主府收拾出來,過些日子,孩兒便帶著禪兒住進公主府。”
“如今孩兒帶著禪兒生活,既不用伺候公婆,也不用看夫君後院的鶯鶯燕燕,這樣的生活,誰能說不好呢。”
蕭皇後聽到南陽公主這麼說,沉默了半晌,終是擦去了臉上的眼淚。
“我兒說的,倒也有理。”
南陽公主點了點頭,“所以,母後無需為孩兒擔心。”
“至於二皇兄.......”
“母後,儲君的事情,還是順其自然吧。”
“無論父皇立誰為儲君,都不可能立如何尚且六歲的三皇弟。”
“既然如此,母後又何必著急呢?”
蕭皇後長歎一聲,“這兩年,你二皇兄沒個正樣,你父皇對倓兒幾兄弟又不似從前那般寵愛。”
“母後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以往你父皇出去巡遊,會帶著全家出去。”
“就算不帶全家,也會帶倓兒他們幾個孫輩的人。”
“可如今......,你父皇誰都不帶,還把監國之權給了你二皇妹,我這心中,實在是忐忑。”
南陽公主輕輕一歎,寬慰道:“母後不必憂思,父皇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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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主府的之玉,不一會便收到了來自皇宮等等紅寶石頭麵,看著流光溢彩的紅寶石,之玉心情頗好。
蕭皇後手裡的東西都這麼巧奪天工,那作為天下之主的帝王,老祖宗庫房裡麵的好東西能少?
看來她得找個機會,進老祖宗的庫房打個劫,咳咳,哦不,是去看一看。
如今她的護國公主府過得比較拮據,想來老祖宗不介意補貼她一些。
三日後,護國公主府張貼考中的名單,其中,李世民的名字赫然在列。
人群中看榜單的李世民眨了眨眼,他考上了?那他是要留在護國公主府呢,還是留在護國公主府呢?
身材嬌小的賀善窈站在人群中,顯得有些鶴立雞群,但此時的她,早已顧不得周圍的環境,眼睛急切的盯著榜單上的名字看。
此時她內心無比的忐忑,若能考上,她便能進護國公主府,可若考不上,父母怕是不會再給她第二次機會..........
她眼睛酸澀的盯著榜單看了半晌,終於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中看到了她翹首以盼的三個字—————賀善窈。
這一瞬間, 賀善窈喜極而泣,她考上了,她考上了........
“誒,你看好了沒有?看好了讓個位置 ,彆在這裡堵著。”
巨大的喜悅把賀善窈包圍之時,旁邊傳來了一道略帶煩躁的聲音,聲音的主人,顯然對賀善窈一直站在榜單前的行為感到不滿。
賀善窈擦了擦因激動而流下來的眼淚,連忙讓出位置,“看好了,看好了,這位公子你上前吧,我這就出去。”
說完她懷中激動的心情,顧不得平時學的禮儀,興衝衝的衝出人群。
公主府外,榜上有名的人歡天喜地,榜上無名的人唉聲歎氣。
李世民趁沒人注意他,帶著一臉的懵跑進了公主府的。
“公主,榜單上怎麼會有臣的名字?臣不是去考察那些人 人品的嗎?”
大廳裡,之玉和李秀寧在悠哉的品茶,看到急匆匆而來的李世民,兩人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之玉慢悠悠的把茶杯放下,聲音輕巧的道:“既然榜上有名,那就證明你考上了。”
“考之前,本宮讓人把名字全部封住了,誰也不知道答卷的人是誰。”
李世民有些不確定的眨了眨眼,看向李秀寧求證道:“三姐,聽公主這意思,我真的考上了?”
聽到李世民自我懷疑的話,李秀寧有些嫌棄的彆過臉去,“我本來覺得你是考上了的,但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又有些懷疑了。”
聽到李秀寧這麼說,李世民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三姐,我就是去考察人品的,我也沒想到我能考上。”
之玉挑眉:“李二公子,既然考上了,是要留在我公主府呢,還是我往後參加科舉?”
聞言李世民臉上興奮的表情逐漸消失,他長長的歎了口氣,“公主,此事臣還得先回去和家中父母商量一下。”
之玉頷首,爽快的道:“好。”
“既然如此,我就先不給你分配了,等你和唐國公他們商量好了,再來找本宮吧。”
“是,多謝公主。”
之玉擺手,“你先下去吧,許多人考中之後,會原形畢露,你去觀察觀察,切莫把人品不好的人放進我公主府。”
李世民點頭如搗蒜,稚嫩的臉龐上滿是意氣風發之感。
“是, 臣這就去。”
李世民離開後,李秀寧好奇的看向之玉:“公主,你前幾日才把我大哥調來你麾下,如今世民若想留在公主府,我爹娘他們怕是該擔心了。”
之玉故作不理解的眨了眨眼,“唐國公夫婦為何要擔心?”
“本宮奉旨監國,大隋人才,本宮自然都可以調動。”
聽到隻要有這麼說,李秀寧無奈的搖了搖頭,“世民想要來你這裡,怕是要耗費一番功夫。”
之玉啞然失笑:“秀寧表姐,我一直覺得,元霸也挺不錯的。”
李秀寧扶額,“其實,除了元霸,元吉也挺不錯的,公主要不要一起調來你的麾下呢?”
之玉頷首,滿臉欣喜的道:“秀寧表姐這個提議好,過幾日我去找他倆問問。”
李秀寧:“.............”
“公主,你準備把世民放在哪個部門?”
“若是可以,我回去勸勸爹娘。”
之玉伸出手指搖了搖,“佛曰,不可說。”
李秀寧見此淡淡搖頭,看來世民的事情她愛莫能助了。
“羅羽,你去告訴外麵那群人,榜上有名的,五日後來公主府參加考核。”
“經本宮考核通過者,直接封官。”
門外的羅羽聽到之玉的話後, 拱手應了一聲:“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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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崗寨這邊,正在帶人廝殺的宇文化及聽聞自己全家被打入大牢了。
當即怒氣衝天,顧不得此時還在戰場,準備帶兵回洛陽找之玉麻煩。
喬裝打扮的秦瓊見此,自然不給他這個機會,連忙帶兵去追他,畢竟他的任務,就是把這些人徹底的留在這裡。
宇文化及的武功,是不及秦瓊的,再加上宇文化及心中裝著事,對付去秦瓊時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沒過一會,他便被秦瓊斬殺於馬下。
見宇文化及被殺,楊玄感連忙帶人後退,不料半道卻遇上了早已埋伏在半路的單雄信,雙方人馬會麵,瞬間爆發出了劇烈的戰爭。
許久之後,單雄信提著楊玄感的人頭,高舉於頭頂,大聲道:“楊玄感已死。”
“不想被殺的,把兵器放下。”
聽到楊玄感死了,跟著他的人瞬間被嚇破了膽,一個兩個的,把兵器放在地上便四處逃竄了。
跟在單雄信身後的人本來想追的,但被單雄信抬手阻止了。
“楊玄感已死,先撤退。”
宇文化及和楊玄感死了的消息,不出半日,便傳到了鎮守營裡的裴蘊耳中。
聽到這個消息,裴蘊手中的拿著的情報瞬間掉了下去。
“什....什麼,宇文將軍和楊大人都死了?”
前來稟告消息的士兵點頭,布滿血汙的臉上滿是無措:“裴大人,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裴蘊跌坐在椅子上,心中滿是彷徨 。
“這仗打成這樣子,陛下會不會怪罪他。”
雖然他不是行軍布陣的那個人,但宇文化及和楊玄感都死了,責任自然到了他頭上..
半晌,裴蘊無力的擺了擺手,“快,把這個消息傳去洛陽,讓朝廷搬救兵來。”
聽到裴蘊的話,士兵恭敬的點頭,“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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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這邊,收到宇文化及身死的消息後,之玉隻覺得渾身舒暢。
這宇文化及在曆史上,可是殺了隋煬帝,如今他身死,她也算了卻原身的一樁心願了。
雖然原身的願望裡麵沒有這個,但殺父仇人,誰能不恨呢?
畢竟誰要是敢刺殺老祖宗,她肯定把那人大卸八塊。
帶著宇文化及戰死的消息,之玉來到了天牢。
嘈雜臟亂的牢房中,宇文述盤腿而坐,臉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如此淡然的他,與牢房格格不入 。
看到之玉前來,宇文述並不覺得詫異,他抬了抬眼皮,聲音冷淡的道:“護國公主政務繁忙,怎會有空來這種臟亂的地方。”
之玉打量了四周的環境一眼,淡淡道:“再這麼臟亂,也是我大隋的地盤,本宮想來便來。”
宇文述嗬嗬一笑:“公主說得是,你是公主,是陛下的女兒,這大隋......,你自然哪都能去。”
“宇文將軍,你就不好奇本宮今日為何要來找你嗎?”
之玉坐在羅羽搬來的椅子上,隔著牢房的圍欄問道。
宇文述聞言看了之玉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公主若想說,老夫不問你也會說。”
“公主若是不想說,老夫再怎麼問,公主也不會說。”
之玉點頭,“是這麼個理。”
”本公主既然主動提了這件事情,自然是想說的。”
“隻是不知道,宇文將軍好不好奇?”
宇文述聞言靜默不語,一副隨便之玉的態度。
之玉見此挑了挑眉,從懷中拿出了一份折子。
“宇文將軍,你看這折子,眼熟嗎?”
聞言宇文述微微抬眸,卻在看到折子封麵顏色的時候,瞳孔驟然縮緊。
這折子,是戰時才會用的,一般用來彙報軍情...........
見宇文述表情有了變化,之玉淡淡一笑,“宇文將軍,這是今日瓦崗寨那邊送來的,你想看看嗎?”
宇文述此時早已不複剛才的淡然,他咬緊牙關, 眼神凶狠的盯著之玉,“護國公主,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