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荀彧,是朋友,是同僚,是經曆過無數風雨的主公與謀士,如今……,荀彧竟要離他而去嗎?
“文若,她隻是個稚氣未脫的女娃,如何能成大事,你跟著她,此生之誌恐難實現。”
荀彧沉靜的看著曹操,眼眸中滿是憂傷,“主公,我如今,並未投奔她。”
“但我知道,我再無回主公身邊的可能。”
“主公身邊能人異士那麼多,又怎還容得下我這個跟著劉宛征荊州的人呢?”
聞言曹操隻覺痛心疾首,“文若,你怎知道,我容不下你?”
荀彧苦澀一笑:“主公,破鏡難重圓,我感激你的知遇之恩,但我,再無回去的可能。”
對上荀彧那雙憂鬱的眼睛,曹操原本想說的話頓時卡住了,半晌,他彆過臉去,語氣傷感的歎息道:“文若,你真的要棄我於不顧嗎?”
聞言荀彧愣了良久,這才無聲的歎息道:“主公,文若……,忠於漢室。”
“主公應該知道,我們誌向不同,終有站在對立麵的一天。”
聽到荀彧這麼說,曹操滿臉沮喪的歎了口氣,“既如此,你走吧。”
“他日你若落在我手裡,我……絕不手軟。”
聞言荀彧艱難的扯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掀袍對牢房中的曹操跪下道:“主公,文若………拜彆。”
說完,荀彧頭著地,對著曹操重重的磕了個頭。
曹操起身背對荀彧,不想讓荀彧看到他臉上的失落。
“你走吧,這聲主公,往後便不要再叫了。”
聞言荀彧起身,目光決絕的對曹操做了個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聽到荀彧離開的腳步聲,一滴淚水無聲的從曹操眼角滑落。他和荀彧,終是走到了走一步………
半晌,曹操抬手抹去臉上的眼淚,再睜開眼時,他眸中隻餘殺氣一片,文若既然不能為他所用,那就隻能殺了。
他絕不允許文若這樣的人才入敵人麾下………
之玉離開曹操所在的地方後,並沒有急著出牢獄,而是跑去挖曹操的牆腳。
簡陋的牢房之中,兩個男子相對而坐,雖身處牢房,二人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的驚慌,反而異常的淡定,仿佛他們身處的地方不是牢房,而是他們家中。
一個男子散漫的往後靠去,笑意盈盈的道:“文和兄,如今我們都成階下囚了,你怎還是這麼淡定?”
聞言被叫文和的賈詡輕笑一聲,“仲德不也一點都不著急。”
聽到這話,程昱悠哉的靠在椅子上,享受般的眯了眯眼睛,
“都說禍害遺千年,我這出了名的禍害,自然能逢凶化吉。”
聽程昱這麼說,賈詡對他投去了一個趣味相投的表情,“吾亦如此想。”
“哈哈哈,看來賈先生和程先生雖身處牢獄,心態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之玉剛靠近,便聽到這兩人之間的話,不由大笑道。
聽到之玉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的看向牢房外。
待看到十歲女孩朝他們闊步走來時,兩人的目光有那麼一瞬的懷疑人生,他們兩個禍害,竟是被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抓的?
天呐,這事要是傳出去,他們二人的老臉往哪擱………
“劉宛拜見賈先生,程先生。”
走到牢房門口後,之玉對二人拱了拱手,笑眯眯的道。
聞言兩人麵麵相覷了一瞬,最終還是賈詡淡然的笑了笑,對之玉道:“女公子客氣了。”
之玉把目光放到兩人身上,笑眯眯的道:“二位先生路上受苦了,不知你們在牢房可還住的慣?”
聽到之玉這麼說,賈詡和程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女公子莫不是顱內有疾?誰家好人能住得慣牢房?
“如果我說住不慣,女公子莫不是還能把我放出去不成?”
程昱靠坐在椅子上,目光打量的看著之玉道。
聞言之玉眼含笑意的點了點頭,“隻要先生是自己人,自然能出去。”
聽到之玉這麼說,賈詡和程昱悟了,原來這女公子親自來牢房,是想來招降。
程昱淡笑一聲,目光冷冽的看著之玉:“女公子來之前,未曾打聽過我們二人的名聲?”
之玉搖頭,“二位先生名震天下,無須打聽。”
賈詡聞言有些好奇的看向之玉,“哦?名震天下?不知天下人是怎麼說我們二人的。”
見賈詡一臉認真的問出這個問題,之玉嘴角忍不住的抽搐:“天下人怎麼說,難道二位先生心中沒點數嗎?”
聞言賈詡瞬間沒了興致,“女公子既說我們二人名震天下,想來也知道我們二人的為人如何。”
“我們都這麼壞了,你還敢來招降?”
之玉好笑的看向賈詡:“為什麼不敢呢?”
“兩位先生大才,我若是因為有人說你們壞便不來招降,那豈不是我的損失。”
“哈哈哈,你這女公子,倒是有趣。”見之玉這麼說,賈詡哈哈大笑道。
“所以,先生接不接受我的招降呢?”
賈詡搖頭,“女公子回吧,我們二人一把年紀了,可不想跟在一個小孩身後,這樣走出去也太沒麵子了。”
聞言之玉不由低笑出聲:“先生此言差矣,如今我年紀小,先生跟我出去,彆人隻會誇讚先生慧眼識珠,如此先生又豈會沒麵子?”
“哈哈哈。”
“你這女公子,倒是伶牙俐齒。”
見之玉這麼說,賈詡開懷大笑,聲音滿是愉悅。
賈詡對麵的程昱眼中此時也多了幾分笑意,“女公子,你回吧,莫要在我們身上浪費時間。”
“我們二人為人雖有些壞,但也還想留點好名聲。”
“若是我們又壞對主公又不忠,那就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優點了。”
之玉聞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樣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兩位先生保重。”
說完之玉轉身離去,隻給二人留下一個背影。
見此賈詡和程昱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對視了一眼,程昱皺眉道:“她不應該多勸勸我們嗎?為何走得如此絕決?這不合常理。”
賈詡搖頭:“人家又不是傻,我們都說不降了,她自然不想在我們身上浪費時間 。”
程昱有些懷疑的看向賈詡:“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