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郡牢房中,趙風引著之玉和項籍來到關押項家的地方。
狹小的牢房裡,項梁閉目盤膝而坐,眼眸微閉,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的麵前,一個長得與他有幾分像的男子正來回踱步,麵上滿是擔憂。
聽到門口有響動,來回踱步的男子立馬看了過去,待看到站在牢房外的項籍後,男子立馬大步走至牢房前端,激動的道:
“籍兒,你沒事吧?這些秦人可傷害你了?”
項籍搖了搖頭,對著男子道:“叔父,侄兒沒事。 ”
趙風在兩人說話的空隙搬了一把椅子過來給之玉坐,之玉見此也沒客氣,坐下後挑眉看向項籍道:
“好好給他們道個彆吧, 畢竟這一分開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見麵。”
項籍聞言默默的看了之玉一眼,捏緊了拳頭點點頭道:“知道了。”
項籍言簡意賅的對項梁和項伯說了他答應之玉的話,便交代兩人一定要等著他建功立業後接他們回家。
對此項梁和項伯心情有些複雜,成王敗寇,如今他們做的事情敗露,他們早就在默默等待屬於他們的懲罰了。
隻是沒想到之玉對他們竟格外開恩,不但不誅他們的家族,還讓項籍去建功立業…………
一時間項梁和項伯眼神複雜的對視了一眼,不知該說什麼的好。
項梁眼神疑惑的看著之玉,眼眸中滿是懷疑。
之玉挑眉,悠閒的看了看她手上的指甲,這才慢悠悠的道,“怎麼?你們對本宮的決定有什麼疑惑嗎?”
項梁沉默了一瞬,這才搖搖頭對之玉拱手道:“多謝太女手下留情。”
之玉擺了擺手,略帶深意的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們是我大秦的子民,卻與我大秦為敵,按理本宮該殺了你們以儆效尤的。”
“但本宮惜才,這小兒是個天生的將才,殺了可惜,便讓他去戰場上建功立業還清你們所造下的罪孽吧。”
“多謝太女對內至法外開恩。”
之玉擺了擺手,“他雖有些天賦,但戰場上刀劍無眼,本宮也不知道他能走到哪步, 便是哪天他會死在戰場也說不一定。”
聞言項伯臉色一白,想與之玉爭論幾句,他的侄子天生神力,一般人哪是他的對手,又怎可能會死在戰場上…………
不過他還沒開口,便被一向了解他的項梁製止住了,項梁目光慈愛的看著項籍,平靜的囑咐道:
“我項家做的事情,算是大不敬 ,該被全族誅殺的,隻是秦國太女惜才 ,覺得殺了你可惜,這才對我項氏一族從輕發落。”
“你如今既有機會報效大秦,便要好好聽太女的話,叔父們做的事情與你無關,你隻需好好聽從安排便好。”
“至於讓叔父們歸家………,你儘力而為便好,莫要勉強自己。”
“你能得幸免,於我項家來說已是萬幸。便是此生不能歸家,叔父心中也是欣慰的,從今往後你身邊再無長輩幫扶,你定要自己立住,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項梁的話說得情真意切,便是項籍再怎麼神經大條,此時也不禁紅了眼眶。
隻見他對著牢中二人跪了下了,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待磕好後,他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鏗鏘有力的保證道:
“兩位叔父,你們等我把你們從北方接回來。”
項梁抬袖偷偷抹去自己眼角的淚,對項籍不放心的囑咐道:“籍兒,從今往後,你定要聽太女的安排,忠心秦國。”
項籍點點頭,目光堅毅的道:“是,叔父。”
見此項梁欣慰的笑了,他招了招手,讓項籍上前兩步,他這才從牢房中伸出手來在項籍頭上摸了摸,目光慈愛不舍的道:
“也不知再見會是何年,叔父一早便給你起了一個字,叫羽,望今後籍兒你能如此字一般展翅青雲。”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之玉聽到項梁的話後微微抬眸,看來項籍與項羽這個名字的適配度挺高的,她在項籍沒成年沒取字時之前抓了他,他還是叫項羽。
項籍聽到項梁的話後倒是沒什麼反應,隻對著項梁跪下道:“項羽,謝叔父賜字。”
項梁聞言搖了搖頭,目光不舍看了眼項羽,這才道:“孩子,回吧。”
項羽聞言點了點頭,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項梁和項伯後,這才和趙風一同出了牢房。
項羽走後,之玉悠哉的看著牢房中一時顯得安靜的兩人,微微挑眉道:“怎麼?支開了項羽,難道不是有話對本宮說?”
項梁猶豫片刻,終究是點了點頭,對之玉道:“內侄魯莽,今後若有冒犯到太女的地方,還請太女恕罪…………”
之玉聞言點了點頭,好閒以瑕的道:“好說,隻要你們該交的都交了,一切都好說。”
聞言項梁點了點頭,在項伯震驚的目光中從脖子上取出一塊玉佩。
項梁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玉佩,便把手伸出牢房,將玉佩遞了出去。
門口自有侍衛把東西接過,確定無毒後,侍衛這才恭敬的把玉佩交給之玉。
項梁歎了口氣,對之玉道:“太女想要的東西憑此玉佩便可得到,還望今後太女能看在今日項梁如此配合的份上對內侄多擔待些。”
之玉把玩著手中的玉佩,點點頭起身道:“本宮說話算話,既答應要把他送去軍中建功立業,自是不會食言。”
“至於擔待………。等他能站在我大秦的朝堂上再說吧,大秦將士幾十萬,本宮可沒時間關注一個小將。”
說完之玉皮笑肉不笑的對兩人道:“也希望你們去北方後少弄出點幺蛾子,不然到時候拖累了項羽…………”
項梁聞言拱手道:“請太女放心,我等定不會做出不明智之舉。”
見此之玉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牢房,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她自然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二兄,那可是我項家幾輩人累積的家業,便這麼給秦國了嗎?”
之玉走後,項伯有些失魂落魄的問道。
項梁微微一歎,“成王敗寇,我們失敗已成定局,何不給羽兒好好鋪路呢?”
“左右那些家財留著我們也用不到,主動獻上去還能博秦國太女一絲好感,如此羽兒將來的路也好走一些。”
聽到項梁這麼說,項伯長長的歎了口氣,最終也默認了項梁這一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