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嘉,你北逃做了幾年的代王,難道還不知道水能載舟,焉能覆舟的道理嗎?”
你趙國王室漠視他們的生命,拿他們取樂,你讓他們怎麼愛戴你趙國?”
“他們是人,不是無欲無求的木偶,誰對他們不好難道他們看不出來嗎?”
說完之玉擺了擺手,表情漠然的吩咐道:“趙月,派幾個人把他流放至房陵。”
“是,太女。”
公子嘉被人帶走後,失態癲狂的遙望著天空,高呼道:“為什麼,為什麼…………。”
說完他眼淚不禁掉了下來,老態龍鐘的臉上滿是淚水。
為什麼,為什麼他爭不過自己的弟弟,為什麼趙國打不過秦國,為什麼趙國的黔首會背叛趙國,為什麼他的一生會如此失敗。
鹹陽城外,一身黑色華袍儘顯溫潤的扶蘇站在城牆下遙望著遠方,他的身後站滿了大秦的文武百官。
天空呼嘯,雨雪霏霏,眾人雖穿得多,但在白茫茫的雪地中站久了還是覺得渾身冰冷。
不少官員在了望遠方的同時也不由伸手攏了攏身上的官袍。
此時天空正飄著鵝毛大雪,一群人在原地站久了,頭上都白了一層。
看著空中越下越大的雪,扶蘇側頭看了一眼他斜後方站著的呂雉。
呂雉一身淡青色衣袍,傲然的站在雪地之中,她的腰背挺的筆直,仿若一棵傲然於世的白楊,鐵骨錚錚。
扶蘇見此不由關心的提議道:
“呂管家,雪勢大,你一個女子在雪中站久了對身體不好,不若你回城內等阿姊吧。”
呂雉聞言搖了搖頭:“多謝大公子好意,隻是雉想在這裡等太女歸來,還請大公子成全。”
聞言扶蘇不再勸解,呂雉的脾氣他知道,怕是除了阿姊很少有人能讓她改變主意。
扶蘇輕輕招手,喚來了他的貼身宮人,在宮人耳邊輕輕耳語了幾句。
不一會,待宮人再次出現時,他手中多了一個暖和的披風。
宮人拿著披風走至呂雉麵前,笑道:“女公子,這是大公子讓奴才送來給你的。”
聞言呂雉繡眉微皺,看向了前麵站著的扶蘇,大秦雖民風開放,但大公子如此,怕是有些越矩吧…………。
扶蘇感受到後麵的視線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輕咳了一聲,耳垂泛紅的道:“呂管家,天氣寒冷,太女府事務繁忙 ,你可要注意身體才是。”
聞言呂雉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若有所思的看了宮人手中的披風半晌後,這才微微作揖道:“多謝大公子體恤。”
呂雉把披風搭上後沒多久,遠處白茫茫的官道上開始出現一群黑點。
眾人見此有些激動的看向遠方不斷駛進的人群,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他們要等的人了…………。
“恭迎太女回朝……………。”
之玉騎馬立於鹹陽城下時,大秦的文武百官看著幾月不見的紅衣女子,恭敬的作揖高呼道。
之玉翻身下馬,含笑看著眾人,“諸位大人不必多禮。”
“天氣寒冷,辛苦諸位大人再次等候了。”
“阿姊………。”
扶蘇關切的叫了之玉一聲,視線忍不住往之玉身上打量一番,見她身上沒有負傷,扶蘇心中這才鬆了口氣。
之玉笑意盈盈的拍了拍扶蘇的肩膀,含笑道:“阿弟,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扶蘇溫潤的搖了搖頭,眉眼溫和一本正經的道:
“阿姊前往前線與敵人拚命才辛苦,扶蘇躲在鹹陽城內處理政務而已,與阿姊相比又怎能算得上辛苦。”
聞言之玉欣慰的看著扶蘇笑道:“若是父王見到如今的阿弟,該是非常欣慰吧。”
扶蘇聞言有些臉上有些窘迫,從前他年少輕狂,覺得父王許多政策過於殘忍,如今他替阿姊監國後,才明白父王的無奈。
很多事情牽一發而動全身,哪有他當初想的那麼簡單,他當初所謂的和父王爭辯,隻是他的見識不夠罷了…………。
“阿姊,我已在宮中籌備好了宴席給阿姊接風,天寒地凍的,阿姊我們先回宮。 ”
之玉聞言點了點頭,“好。”
鹹陽城中,不少黔首默默站於兩側,不惜頂著風雪也要來看他們得勝歸來的太女一眼。
太女在邊關的事跡早已在鹹陽城中傳開,太女仁慈,護佑一方,這讓他們怎不驕傲。
“恭迎太女得勝歸來。”
不知人群中說了這麼一聲,眾人聽後也異口同聲的跟著道:
“恭迎太女得勝歸來…………。”
看著兩邊站滿的黔首,之玉輕扯韁繩停下腳步,對著四周的百姓拱手道:“諸位,今日曼班師回朝,能得大家夾道歡迎,曼喜不勝收。 ”
“隻是如今天寒地凍的,諸位還是早些回家取暖吧,如此也避免過了寒氣。”
“瑞雪兆豐年,看鹹陽城這一片銀裝素裹的樣子,想來來年定是個豐收之年,大家該注意保暖養好身子才是,如此來年咱們才能種出更多的糧食。”
聽到之玉的話,黔首心中一暖,誰說貴族之人高高在上不識人間疾苦,太女如此關心農桑之事,如此掛念他們…………。
看著周圍黔首在之玉的三言兩語之下感動非常,左右丞相隗狀和王綰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欣慰之色。
太女………,倒是青出於藍,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太女倒是把民心這個東西玩明白了。
如今太女在民間的呼聲,怕是比大王還要高上幾分吧…………。
頓弱看著四周黔首對之玉愛戴的樣子,暗中點了點頭,太女不愧是他典客府中出去的,知道有話就要說,有嘴就要用。
不像大王,一天麵無表情一言不發的,如此表現威嚴倒是威嚴,就是與黔首的距離太遠,讓黔首畏他懼他卻無法發自真心的愛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