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嬴政想著昨天之玉性格的轉變,眼中閃過讓人難懂的情緒。
他以前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會對自己坐下的位置感興趣,若是沒有昨天讓她去接王翦一事,她怕是要一直瞞著自己的心思吧。
想到這兩天之玉展露出來的鋒芒,嬴政心中是滿意的,他從前竟不知,他膝下的這群兒女中,最像他的,不是扶蘇,而是元曼。
“元曼,往後,切勿張口閉口把立王太女的事情放在嘴上,若是朝中大臣知道,你怕是要被人參奏。”
嬴政看著眼前長的和他有三分像的女孩,善意的提醒道,他了解朝中大臣,若是他們知道元曼存此心,怕是又要鬨出一番動靜來了。
聞言之玉不屑的冷笑一聲,“他們要參奏便參奏,兒還怕了他們不成。”
“既做了我大秦的臣子,就要有做臣子的覺悟,父王立誰做繼承人是家事,還輪不到他們來說三道四。 ”
“我便是想要做王太女又如何,江山是父王你的江山,是父王你和先祖一同打下來的江山,父王給他們高官厚祿,他們幫父王辦事,如此等價交換,怎麼到最後,他們還想來管父王你的家事了不成?”
聞言嬴政被之玉的話震驚了一瞬,看著眼前便是連說話的語氣神態都有七八分像自己的女孩,嬴政壓下心中的激動,這,才像是他嬴政的女兒,這才像大秦的繼承人該說得話,該有的氣魄。
嬴政一直對自己的眾多兒女卻無一人像自己而煩惱,大秦的百年基業,若是交到太過軟弱的人手中,那百年基業怕是要毀於一旦,而且,君弱臣強,他心中知道,朝中之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若是繼承人不強,壓不住這滿朝的臣子,那大秦,怕是要亂。
“見過大王,見過大公主。”
就在嬴政想著大秦繼承人的時候,林一弓著腰走了進來,對兩人行禮道。
聽到林一身聲音,嬴政思緒回歸,看著林一淡淡道:“何事?”
林一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大王,外麵侍衛來報,扶蘇公子和李斯大人已把王將軍接來,如今已快要入宮門了。”
聞言嬴政點點頭,對林一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去準備一些吃食,王將軍年紀大了,不能餓著他。”
“是。”
之玉眼神晦澀的看了一眼嬴政,心中暗想,不愧是老祖宗,能屈能伸算是給他玩明白了,當初李信說要二十萬兵馬便可攻楚的時候,她爹嬴政還嘲諷人家王翦老了的,現如今要用到人家了,還知道人家老了要給人家備吃食。
“係統,看到沒有,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往後你可彆說我翻臉比翻書還快,比起老祖宗,我還差遠了。”
係統:“……………。”
沒有得到係統的回應之玉也沒在意,她這個係統,如同雞肋,也不知道地府的研發部什麼時候可以出新品,這個什麼都做不了的係統她也不知道能拿來乾什麼。
“元曼,走吧,父王帶你去接見王翦。”
不知何時,嬴政站起身來往外走去,走到時候還不忘叫上之玉。
之玉抬頭,看著一身黑色錦袍,身姿挺拔如鬆,便是背影也給人一種不怒自威,傲晲萬物,氣吞山河之感的嬴政,不由得有些出神,此時的老祖宗………,好像也才三十多歲。
可他的身上………,卻有一股讓人說不出來的滄桑感,讓人看了不由得鼻尖一酸。
世人隻說老祖宗他是暴君,是他是千古一帝,是開創了曆史長河的人,可卻總是忽略,老祖宗他,也是一個正在摸索人類曆史道路的人啊。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一個大一統的國家供他參考,他隻能在曆史和社會的推動下,一步一步的去摸索大秦未來的路,他,又會是何等的忐忑呢?
“見過大王,見過大公主。”
章台宮的正殿中,已經七十好幾,看起來卻是威風凜凜的王翦站在殿中央,對高座上的嬴政行禮道,當然,當他視線看到了站在嬴政旁邊的之玉時,順帶著也叫了一聲大公主。
嬴政看到王翦,兩眼放光一般,連忙從座位上起身,親自走下去扶起正在行禮道王翦。
見在家作為大王的老爹嬴政都走下去了,之玉也隻好跟在嬴政身後一起下來,畢竟沒有君王站在下麵,自己一個君王女兒卻站在上麵的道理。
“之玉,李斯一直在盯著你看。”
見之玉沒有抬頭,隻是一直盯著她腳下的路在看,係統突然出現提醒道。
聞言之玉無所謂的道:“我感覺到了,他想看便看吧,反正給他看一眼我又沒有什麼損失。”
“王將軍請起。”
嬴政一臉親切的把王翦扶了起來,笑得一臉燦爛,之玉有些沒臉看,怕是他那個死的早的祖父,都沒得到過自家父王這麼殷勤的對待過吧 。
“大王,老臣今日前來向大王辭程。”
王翦看著眼前與自己相比起來顯得異常年輕的君王,準備把自己在家已經準備好了的官方語言說出來。
誰知道嬴政卻是朝他搖了搖頭,笑道:“將軍一路舟車勞頓,想來定是辛苦了,本王已在宮中設宴,將軍先去飽餐一頓,咱們再說其他的也不遲。”
嬴政都發話了,王翦還有什麼不答應的,隻能又一次行禮感謝嬴政的貼心。
看著與王翦相攜而去的嬴政,之玉心中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老祖宗,就兩個字,絕了。
“阿姊,你怎麼在這裡?”
待嬴政走遠了後,一身素色錦袍,氣質出塵,溫潤如玉,風度翩翩的少年郎走至之玉身邊,小聲的問道 。
不用翻看贏元曼的記憶,之玉也知道,眼前這個少年郎,準是嬴政的長子,也就是小了贏元曼兩個月的弟弟,公子扶蘇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