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也就是臨近傍晚的時候。
其實本不該需要這麼長時間,主要還在於意外兩字。走正規渠道通過海路走私軍火算不得什麼高明策略,但有時做事本也不需要什麼複雜手段,結果成功即可。
就像這條隸屬於帕西諾家族的運輸線,其悠久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個世紀的混亂戰爭年代,一直延續至今,從來沒有出過問題狀況。如若不然,他們也不會大膽到讓個不相乾的普通人負責押運工作,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障眼法技巧,但也難免太過隨意。
總之,在警察大樓前的震撼一幕已然登上熱乎乎晚報版麵,開始大肆流傳於小城街頭巷尾時,相關人士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聚集商議。
市內某棟辦公大樓,晦暗會議室,
“……時間是下午四點半左右,地點在南城郊外,那是片荒野,除了運輸貨車外,鮮有其他行人車輛出沒……貨車裡麵是有定位裝置的,但因為這邊負責人的懈怠,外加那輛貨車被劫後依舊向著城內開來,路線沒問題,就沒引起警覺注意,再等這邊反應過來時,那輛貨車已經撞進了警方大樓……”
“……顯而易見,我們這次的損失相當慘重。不隻是那車貨,還有我們設在這裡的庫房,郊外酒莊地下室,也被順藤摸瓜的特勤憲兵給一鍋端掉,那裡麵有著價值約六千萬美金的存貨……”
說到這裡,彙報人員,一名穿著西裝的年輕男子不由挑了挑眉,會議室內數道身影亦是失聲無言。片刻後,夾雜著明顯怒意的質詢聲方才響起,“怎麼會這麼多?”
“趕巧了,大部分存貨準備下星期出手的,一個中東的買家,協議都簽了,正在安排出境渠道,沒想到會碰上這事……”頓了頓,年輕男子再道,“庫房那邊的人手現在是落到了警方手裡,但這條路線的幾個負責人都已經控製起來,這事他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就算將他們全部沉海能挽回損失?六千萬美金……法克!還是都沉海了吧!立刻!”
“先不說這些,對方是誰查到了嗎?”
搖頭,“具體的還不清楚,不過貨車司機有看到那人的正臉……對方貌似也無意隱藏。亞洲人,男性,年齡在二十五與三十之間,身高一米八左右,初步繪製的肖像已經出來……當然這有可能是經過偽裝的,不過從路**通監控錄像得到的圖像信息,和貨車駕駛室裡跳下來的大致身形是能對上的,那個司機沒有說謊……”
介紹著情況,會議室內牆處散發著瑩瑩微光的幕布,顯現出來一張男子肖像。大致麵部輪廓沒什麼問題,頗具魅力,隻是具體五官看著卻與某人有著不小差彆……也能理解,就像亞洲人看西方人都一般模樣,尤其是黑人老哥,那就是一個模子拓出來的,後者看待亞洲人亦同樣如此。
所以,盯著幕布肖像看了會,在場幾人先後收回視線,麵麵相覷都是搖頭。
“島國?南韓……還是那幫越南人?”之所以後者著重點出,是因為眼下這座小城裡有個越南幫派。但話剛出口,年輕男子便搖頭道,“他們沒有那個膽子,而且,如果真是他們劫的貨車,沒理由不選擇自己吃下,轉手送給警方。”
道理確實就是這麼個道理,幾人再行商議了會,還是沒有任何頭緒。這時,年輕男子提醒道:“諸位,現在是網絡時代,媒體已經插手進來,估計等不了多久家族那邊就會得知,我們是否先將這事彙報過去?”
問題拋出,會議室內又冷場片刻,左手處一名掛著鷹鉤鼻的中年男子沉吟少許,緩緩道:“說是肯定要說的,這事瞞不住,但在這之前,我們不能什麼事情都不做。”
“有道理,西奧斯,你有什麼想法?”
“很簡單,查人、追貨!把我們全部人手都撒出去,亞洲麵孔還是很好找的,隻要他沒離開這裡,我們就一定能挖出來。還有那批貨,戴裡克,你不是和那個貪得無厭的議員關係不錯嘛,讓他想想辦法,無論如何不能影響下個禮拜的交易……”
“這不可能!至少短時間內不可能!西奧斯,這不是打個電話就能解決的小事,這是整整六千萬美金的走私軍火,還有那幫記者……他隻是議員,不是總統!”
“但他收了我們的錢,每年都收。”
……
很顯然,會議室內幾人是臨時趕來處理這事,從言行內容來看在家族內都有些地位,但都不是絕對的高層,難免爭吵推諉,好在最後還是大致定下了計劃,貨物追回方麵暫且隻做嘗試,首要目的還是查人,或者說是報複。
會議結束前,主持彙報的年輕男子想到什麼,隨口問道:“對了,現在還有個小問題,那個貨車司機現在在警察局接受詢問,諸位的意思是……”
“乾掉他!”有人怒氣衝衝道,“和那些庫房看守,對了,還有負責這條線的幾個蠢貨,一起沉海!”
“有點腦子!他不是我們的人,隻是個普通司機,乾掉他不就等於告訴警方我們的存在?”
“那你覺得現在警方對我們就一無所知?”
“至少我不會蠢到送上門去!”
“你”
不歡而散,另外幾人紛紛推桌起身,顯然都沒興趣介入這場爭吵。年輕男子見狀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提了個愚蠢問題,暗自打定主意私下搞定這事,正待出言稍作勸解,會議室大門陡然從外麵被推開,是個身著黑色作戰服的大漢,目光看向年輕男子,抬了抬手裡沙沙作響的對講機,
“隊長,有情況!”
場內一靜,年輕男子見狀皺了皺眉頭,對著會議室內幾人下壓手掌,示意稍等片刻,接著走出門外拿起對講機,並沒用多長時間,很快年輕男子便一臉若有所思神色走回,抬頭對上幾道看來視線,攤手,
“下麵死了幾個人,我們的人,一隊外圍巡邏組,兩名一樓大廳看守,還有個地下車庫電梯員,致命傷都是一刀封喉,乾淨利落。另外,大樓監控係統已經遭到破壞……嗬,標準的突襲手法,我想我們有麻煩了。”
“是誰……那個搶劫犯?”
“雖然我不是很認同這個身份認定,搶劫犯可不會這麼專業,也不會做到眼下這地步,但是、答案很顯然不是嗎?”年輕男子聳了聳肩,沉吟頷首,“應該是貨車定位暴露了我們的位置,這麼想的話,這次劫車就不是那麼簡單了,引蛇出洞嗎,尋仇?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膽子還挺大……”
“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乾掉他,不,活捉他!我要問清楚狀況,再親手剝了他的皮!”鷹鉤鼻中年男子沉聲打斷,麵目陰狠。
“當然。”年輕男子讚同點頭,自腰側拔出手槍,輕笑搖頭,“本來看在他主動送上門來省卻掉我們這邊尋找功夫的份上,想給個痛快的,但既然諸位堅持……稍等,十分鐘,最多一刻鐘,你們會看到他的。”
說罷,大步走出門外,反手掩上木門,將關未關之際,驀的,砰,外麵走廊巨響槍聲回蕩,大門霍然再度敞開,一道身影臨空飛進,橫掠數丈,重重摔在會議桌上,可不就是剛才那名年輕男子,嘴角處依稀掛著尚未完全消散的自信笑意,然眉心彈孔卻森然入骨!
靜了靜,不等在場幾人回過神來。下一刻,外麵走廊槍聲大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