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正廳裡響徹著陣陣呻吟聲。
“石太醫,老臣的妻兒情況如何?”雲相一臉關切,眼中有著焦灼與期望。
這幾日不知為何,自己的妻子與一對女兒都身體出現異常狀況,痛苦不堪。請了不少醫生,甚至是江湖郎中都查不到病痛原因。
好在皇上安排雲府上下去接近雲沐九,借此打探夜府消息,不然也不好請到皇宮太醫院的首席—石鴻禎太醫。
石太醫一臉嚴肅道:“回丞相,他們是中毒了,這才導致相貌異常,且時常伴隨著劇烈腹痛。”
他年近五十,但卻腰板筆直,頭發烏黑,麵色紅潤,雙目清明。
雲相驚訝不已,“中毒?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都中毒了呢?”
“夫人、雲小姐、雲公子都是中了同一種奇毒,此毒喚作虎刺梅,有股淡淡花香味,如若有人聞到這種花香,就會腹痛無比,相貌變醜。
“但這種花來源的產地不祥,較少有人了解,我也是偶然在古醫書上才認識了這種奇毒。”
“石太醫,快救救我!快救救我!”雲靖予臉腫得像豬頭,麵色慘白,更瘮人的是兩邊臉頰還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痘痘。
坐在他兩邊位置的葉氏與雲詩柔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雲詩柔的臉看起來更加恐怖。
她哀嚎道:“是啊是啊,石太醫,您快幫幫我們吧!我不敢出門見人!”
腹部傳來陣陣疼痛感,她可是疼了整整四天啊!
雲詩柔越想越恨,自己這幾天因為臉變醜了根本就不敢見太子!隻能多次借口說身體不適,不能出門。要是太子看到自己這副相貌,影響到他們的感情怎麼辦!
“呼…”雲相沉重地鬆了口氣。
“當務之急先解毒。”
至於查妻兒是如何中毒的,目前根本就沒什麼頭緒。
石太醫打開藥箱,取出了幾個小瓷瓶。
“此毒不難解,主要對症下藥便可。這是我自行研製的解毒清劑,專門解內臟疼痛的毒。至於臉上的痘痘,我再開個方子,根據方子抓藥取藥,不出兩日便可好了。”
“如此有勞石太醫了。”雲相眉宇間的緊張散去,一臉恭敬道。
石太醫自從十多年前進入太醫院,一直都是太醫院的首席太醫。醫術出眾,無人可比,專門為皇上看病,一般的妃嬪和皇子還不容易請得動他。後宮妃子中,隻有備受寵愛的毓貴妃才可以時常請石太醫,畢竟毓貴妃的獨生子鶴王可是深得皇上疼愛的。
“雲相言重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雲相送彆石太醫後,返回廳中看望妻兒的狀態。
葉氏三人服用過藥劑後,臉色稍緩。
葉氏柔柔弱弱地靠在椅子上,眼中再無往日的媚態。
雲靖予和雲詩柔也像身受重傷一樣,癱軟著上半身趴在桌上。
“奇怪,怎麼會好端端的你們三人就中毒了?難道是我的朝中對家做的?”但如果是朝中對家做的,又有誰有膽敢謀害一國丞相的家眷?
一向是他暗算彆人得多,怎料現在竟有人暗算到他雲相身上了,偏偏還沒有頭緒調查。
雲相不斷踱步,時不時打量著葉氏三人。他感歎一聲,思索道:“罷了,還是皇上吩咐的事情要緊。”
雲相止步於雲詩柔麵前。
“乖女兒,你幫爹辦件事,事成後,爹重重有賞給你。”
“爹,什麼事情?”
“明天你先…然後…”雲相眼中閃爍著精光,給雲詩柔一一道出了自己的計劃安排。
雲詩柔疲憊的眼神逐漸變亮,嘴角也僵硬地扯起一抹微笑。
“爹,您放心,我會好好照辦的。”
原本心裡麵窩著一股火無處發泄,如今正好有個機會可以好好教訓一下雲沐九!真是湊巧了!
—
“夜府是何情形?”
“回皇上,自從夜王妃進宮謝恩後,第二日夜府就對外宣稱夜王妃感染風寒,身體不適 ,夜府隻能閉門謝客。”耿瓦跪在地上,冷靜陳述道。
“嗬,”皇上冷笑一聲,“雲沐九剛回夜府不久就染上了風寒了,哪有這麼巧的事!”
雲府一家一直都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的,早已派人把雲沐九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雖說雲沐九是從小中毒,身體虧損不已,但她剛回到夜府不久,夜府就以王妃患病為由謝絕一切人員往來,要說其中沒有貓膩誰也不信。
更何況夜蕭寒一向冷酷無情,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廢材女人,一顆羞辱他的棋子而費心費力?
“朕的好皇弟莫不是有彆什麼想瞞著朕?你去查這幾日夜府有無任何異常的人員來往。”
“是,皇上。”
宮中一向是個不平靜的地方,除了皇上時刻探查夜府的消息,還有其他人也在暗中觀察著夜府的動向。
一間百花盛開的室內花房裡,皇後身披淺黃色的鶴氅,用一把小剪刀漫不經心地修剪著花朵。
她站在過道中間,兩邊樹立著許多架子 架子上擺滿了五彩繽紛的盆栽鮮花,其中有花色絢麗的冬日杜鵑、傲然挺立的彩菊、亭亭玉立的水仙等等。
“雲沐九感染風寒了?”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傳來。
裴嬤嬤答道:“夜府對外是如此宣稱的。當日夜王妃去逛禦花園,在雪地裡多待了時間,加上本來身子就不大好,許是這樣就染上了風寒。”
“此事有些蹊蹺,派人在多多觀察夜府。”
“是,皇後娘娘。”
“注意,彆讓雲沐九輕易死掉了,她活著自是有一番用處。”皇後眼眉一挑,語氣篤定。
雲沐九對她而言有一定的意義,隻要雲沐九的命還在,她就還有機會可以實現自己的最近目標,也不枉費自己多年來的艱辛。
“你親自帶人送些上等藥材去夜府,就說是皇上和本宮記掛著夜王妃的身子安康,特地來送些物品。”
無論雲沐九是真病還是裝病,她作為一國之母,理當表示些關切。
若是真病,自己要暗中相助,以防雲沐九真的死了。若是假病,那就應該是夜蕭寒有彆的計劃打算了…
除皇後擔憂雲沐九安危外,皇後的兒子也很關心雲沐九的安危。
隻不過太子並不是抱著希望雲沐九好的心態,而是想要找到機會給雲沐九一個慘痛的教訓,以報雲沐九在宮門羞辱他之仇!
這幾天他腦海中時不時縈繞著雲沐九對他譏諷的話語和嘲笑,而他長這麼大以來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奇恥大辱!
當聽完官僚探查到夜府的閉府消息時,太子氣憤不已,叫囂道:“可惡!本想找機會修理不知天高地厚的雲沐九的!”
他迫切需要報仇,但是不敢正麵跟雲沐九剛,因為他也害怕雲沐九背後的夜蕭寒。
但是現在夜府閉府,雲沐九一時不能出府,他也不好找機會對雲沐九單獨下手了。
太子眉眼擰成一個“川”字,自言自語:“這幾日三番兩次讓人聯係詩柔,想讓詩柔幫孤約出雲沐九,但詩柔始終推托見麵,隻道身體不適,改日再聚。”
“莫不是詩柔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太子越想越混亂,百思不得其解。
他甩了甩頭,做出來一個決定:看來我得要親自去雲府一趟,來個突然來訪就可以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