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璽從景蓉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有種“新鮮”感。景蓉的話術一如既往地頤指氣使，但是，她說話的內容卻是難得的坦誠。

特彆是談及老爸的時候，景蓉的眼裡有種對過往致敬的誠懇。

王璽不知道是該為老爸的能力驕傲，還是該為自己隻是一個“無用”的富二代而慚愧。

他邊走邊想，腳步漸漸沉重。他又想到了景蓉說的“總裁營銷”。這是個什麼新玩意兒？品牌推廣的新模式？想到對專業知識的缺失，王璽更“哀傷”了。

景蓉是給了他一條路，但是該如何走，有待自己去實現了。

王璽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他想快點回到辦公室——工作。他要加緊努力，不能讓肖乾等太久。

拐過新力辦公室一角的時候，他的眼角餘光好像是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但是，他內心的急切沒讓他想要停下腳步。

匆忙間，那個身影已經消逝在拐角。

“好像是肖乾，”王璽跟自己說。但是，王璽沒想跟過去確認。

伴著匆匆的腳步，王璽很快走出了新力的辦公樓。

肖乾走得也很急。

蔡坤在電話裡喊他來新力的時候，既興奮，還帶著急切。他被蔡坤的情緒帶動，不敢有怠慢。

所以，他跟王璽擦肩的時候，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下屬也在拜訪同一個客戶。

“喲，你來的好快。”蔡坤跟肖乾打招呼。

聽蔡坤的語氣，肖乾確認他的甲方還帶著電話中興奮的情緒。

“蔡總召喚不敢不快啊，”肖乾打趣說。

“來，坐，”蔡坤親自給肖乾泡了咖啡，遞到他手裡。

“看蔡總的意思，是有好消息跟我宣布啊……”肖乾已經做好了迎接“喜訊”的準備。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如果一切順利，我們會有很多合作機會？”

“看來我可以期待一下明年的日程了……”肖乾很顯然get到了重點。

“完全可以！應該說，我們前段時間全力以赴衝刺項目總算是有了回報，”蔡坤的臉上已經是毫不掩飾的得意，“我們的提案得到了集團董事會的批準。新力收購鑫森的計劃馬上就會進入正式談判階段。

你在數據收集、整理、分析報告上的專業度得到了一致肯定。而且你給的行業和整體經濟形勢、政策分析，跟總部的規劃也很合拍……”

“蔡總過獎了，”肖乾適時表達了謙虛。

“嗬，我應該還要感謝一個人……”蔡坤狡黠一笑。

“不會是景蓉吧……”

“嗯，你很有洞察力，”蔡坤拿起手裡的咖啡杯跟肖乾碰了一下，代替了“乾杯”。

“她準備的報告重點都放在了以傳統的模式跟本土品牌競爭。在本土企業開始轉型技術競爭的趨勢下，再強調外資的技術優勢，降維打擊，既毫無新意，還反向證明了，這些年我們抱著盲目樂觀，一步步失去絕對領先地位的原因。”

肖乾頻頻點頭。這也是他準備這份報告時的重要切入點。

“她越想按原來的套路走，就越證明原來的辦法行不通。我跟她的報告上都有提到未來市場的擴容。上下遊企業的同時發力，更說明我們此刻積極布局的必要性。”蔡坤表情嚴肅了起來。他的自信輸出正是當時他在跟董事會成員彙報時的狀態。

“如果傳統的模式走不通，就更應該大膽嘗試新的商業模式。‘打不過就加入’不是本土企業在麵對競爭壓力時的唯一出路。

如果他們自信可以正麵交鋒。外企不想兩敗俱傷，而考慮合作共贏，現在就是最好的契機。”

“所以，我們在民企還沒迎頭趕上的時候，出手收購是很好的時機。”肖乾補充道。

蔡坤放下了手裡的咖啡杯，重重點頭，給出了“正是如此”的肯定。

“景蓉是希望能夠繼續原來的一套模式，讓總部加大投入，擴大自己的工作範圍。可惜她以為外企萬年不變的保守運作已經變了。”蔡坤擺出了勝利者的姿態，“我想明年景蓉那邊的項目恐怕會大幅減少……”

“這樣也好，我這邊可以更好地調動資源配合蔡總這邊的規劃。”肖乾急忙積極表態。

此消彼長，而且漲幅“感人”。肖乾沒理由不感恩蔡坤選擇了“帶他玩兒”。

走出新力辦公樓的時候，肖乾深深吐了口氣。

他很久沒有感受“揚眉吐氣”的感覺了。

他抬頭望了望天空。今天的天空不算好看，陽光明媚，天空卻是蒙著一層灰白。讓人有種想看卻看不清的不爽。

“陳國豪很久沒找他‘喝咖啡’了，”肖乾對著天空想，而他也太久沒跟韓雲虔pk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