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璽雖然嘴上說著沒本事幫上劉勤，但是，看到老爸在書房喝茶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往裡麵走了兩步。

“進來吧，”王聲招呼王璽。

“哦……”

王璽在王聲對麵的明式座椅上坐下。雙手規矩的平放在膝蓋上。

“你跟魏叔叔聊過了？”

“嗯，我跟肖乾一起去開的會。肖乾讓我負責對外品牌溝通……”

“你覺得能勝任嗎？”

看老爸一副很了解的樣子，王璽想到這些信息魏巍肯定早就跟老爸彙報過了：“有肖乾、陳一鳴幫忙應該可以應付吧……”

王璽回答得很實事求是。隻是，看王聲的表情……

“哦，我不是說讓他們幫我做。”王璽連連擺手，“我會努力自己完成的。之前我做的客戶調研報告，我負責了60-70%。這次的項目，我也會努力再多做一點。”

“你能這麼想很好。希望你也能真正做到。”王聲淩然的神情讓王璽莫名增加了緊張感。他開始擔心下一步該怎麼走。

不過，你找我應該不是說這些吧，”王聲指了指還板正放在王璽腿上的雙手，“你從小有事的時候，就這個樣子。”

王聲嘴角上揚，放慢了語速：“特彆是做錯事的時候。”

“我可沒做錯事啊，”王璽觸電般的坐直了身板。

這段時間，他可是認真在努力工作。而且實實在在得到了“表揚”。要說他為了做錯事找老爸救場，就太冤了。

“我就是想問問……”王璽開了口，卻卡殼了。

他急著開口辯解，一時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他的本意是想問問景蓉還有什麼“把柄”，能讓他幫助劉勤拿到客戶滿意度高分。

可是，就這麼直白的問出口肯定是不行的。

“怎麼把蘇禾的項目做好？”王聲雖然會錯了意，但是，有了新的話題。

“你可以把我當你的客戶來問意見，但是，我不能指導你怎麼做事。”

“對，說到客戶意見。我有個問題。”老爸的話讓王璽有了提問的欲望，“為什麼外企跟民企會有這麼大的差彆？”

“你指什麼差彆？”

“提到民企，就好像是一個跟外企完全不一樣的存在。”王璽皺眉眼睛斜向上45度放空，是認真思考的狀態：

“弗氏把引入民企客戶看作是很大的突破。我跟諾麗乳牛的嚴睿聊的時候，他說通常他們是不會考慮民企供應商的。至少不是第一選項。

一開始我覺得大家不認可民企可能是因為覺得民企的產品質量不行。可是，上次做了客戶調研之後，反而讓我糊塗了。大家對民企的產品質量普遍是認可的。不僅僅是蘇禾，很多國產、民企的產品都能進入他們的采購名單，還能出現在他們的高端產品上。

但是，說到長期合作，首選供應商，他們都是猶豫的。但是又給不出確切的理由……”

“你這個問題問得很好。”王聲難得給了兒子一個直截了當的肯定，“我可以坦白的跟你說，不要說外企覺得民企跟他們不是一類，反過來也是成立的。民企起步晚，跟外企的差距是客觀存在的。”

王璽聽得很認真，默默點頭。

“這些年民企在很多方麵都追上來了。但是真要放在一個平台去比較，我們自己也會覺得沒底氣。

你是學廣告的，應該你的同學也有選擇去民企吧。字節、阿裡這些大廠對你們這代年輕人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王璽瞪大了眼睛，“字節”、“阿裡”，沒想到老爸還能關注到這些“時髦”的民企。

“但是，如果讓你們來蘇禾這樣的製造型民企，你們肯定要搖頭了吧。但是，去500強的製造企業呢？”

不得不說，老爸跨越代溝的洞察力出乎王璽的意料。這樣的選擇在他看來不過是同學們擇業的常態，隻是，被老爸特彆提出來分析，似乎又不那麼“簡單”。

“可能……我們會覺得互聯網大廠更好玩兒吧……”

“是嗎？”

“好像也不全是。”

“你畢業的時候跟我說，想要自己開個飲品店，那也算是私企老板了吧。”

“爸，你這是嘲笑我了。”

“是嗎？我可是認真跟你說的。”王聲的臉上的確是一個企業家的神態，探討的也是企業麵臨的問題，“年輕人一踏出校門想創業的也不少。那你們又想當個什麼樣子的民企老板呢？如果你們做大了，希望用什麼來吸引求職的年輕人願意選擇你這家民企就業？”

“這個角度很好誒，”王璽已經按捺不住激動，從明式椅子上蹦了起來，“老爸，這不就是品牌建設的核心嘛，你有啥高見？”

“我說過，我可以跟你討論，但是，我給不了你答案。而且，事實上，這也是我為什麼要蘇禾開展品牌項目的初衷。”

“那你見過民企成功跳槽去外企的嗎？外企能接受民企背景的候選人嗎？”得不到答案的王璽，隻能換個角度提問。

“有。景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