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站在光裡09(1 / 1)

都怪薑落。

對,都怪薑落,要不是薑落,她根本不可能會吸毒。

薑落害了她。

白茶絕望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兩秒鐘後,森森地笑起來。

都怪薑落。

她該死!!!!

*

花姐說得沒錯,這個藥藥效確實很強勁,前麵點時間都還能忍,到晚上十二點的時候,薑落都徹底忍不住了。

她隻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癢,又癢又疼,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骨肉裡發出來的,不管做什麼都沒有辦法消減半分。

而且一會兒覺得熱一會兒又覺得很冷,這種感覺上來沒一陣,她渾身的睡衣就都被汗水打濕了。

薑落隻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擺脫了這具不太合身的殼子,飄到了半空中,冷眼旁觀著床上形狀狼狽不堪的自己。

但是她神智很清醒,甚至有些異常地清醒。

如果是常人,在體會著這種難以忍受的痛苦的時候,肯定都是瘋狂欺騙自己的感官,讓自己儘可能地忽略掉這種疼痛。

但她不一樣,她清醒著,近乎冷靜地感受著這種折磨。

係統都看不下去了,【宿主,要不我幫你把這種感覺屏蔽掉吧!】

一般來說,他們係統對綁定的宿主來說,多多少少都算個外掛,006聽到過不少同事抱怨他們的宿主像個巨嬰,什麼事情都需要他們幫忙。

而它就不一樣,宿主過於強悍,前麵兩個位麵它都是躺著被帶飛的……當然,除了有些時候它得警惕著宿主不把人給弄死了。

但是現在,它覺得好像就到了它家瘋批宿主需要它這個外掛的時候了。

然而出乎它預料的,少女拒絕了它:“不用。”

006都有些著急了:【為什麼不用?!!沒有副作用的宿主!我可以——】

見少女抿著唇沒有說話,它竟然漸漸地,剩下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它的心情變得很複雜。

它知道它家這瘋批宿主不是個好東西,從來不把人命放在心上,但是……是什麼,才導致了她這樣?

薑落這樣冷靜地承受這種疼痛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包括上次的懲罰,看上去甚至都有些輕舟熟路。

她到底經曆過什麼?

006向來不覺得有什麼生命生下來就屬於邪惡,所以它家宿主呢,是誰,是什麼人,或者是哪些人,讓她漸漸變成這樣?

頭一次。

006的電子心臟按部就班地跳動著,都是按理說最健康的頻率,但是在現在,它好像感覺到了心疼。

薑落並不知道它在想些什麼,或者說,她沒工夫去想它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

人類在極其專注於一件事情,特彆是這種什麼事都沒做,就是乾巴巴地頭腦放空的時候,就很容易走神。

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都不清楚已經過了多久了。

身下的床單已經濕透了,身上還是疼的,但好像這種痛苦和這具身體已經達到了一種平衡,也沒那麼難受了。

薑落費儘了力氣動了動手指,還是決定起來把自己洗一洗。

但是還沒從床上爬起來,她就猛的一頓,瞬間整個人都警惕了。

這房間裡有第二個人。

她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但是雖然看不見,按理來說她都應該能聽到這個人的呼吸聲。

然而詭異的是,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來的,她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不對。

薑落眨了眨眼睛,終於反應過來。

話也不能說得太絕對,這個世界上,確實就是有些存在是不會發出什麼動靜的。

比如說她的白月光阿飄陸延。

她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牆角的監控,確認這玩意兒不能收聲,才啞聲開口:“你怎麼來了?”

陸延擰著眉,這兩天之內,他已經摸清楚了少女的底細,看到她這幅臉色慘白,宛如剛才水裡麵爬起來的水鬼模樣,臉色並不好看:“你吃了?”

薑落當然聽得明白他說的什麼,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點頭:“嗯。”

想了想,她光明正大地給白茶那個傻逼上眼藥,拖長了尾音聲音聽著委屈巴巴的:“白茶,你前女友。”

“她當時說,不吃的話,就算作是臥底,我沒辦法呀,隻能吃了。”

陸延眸色很深,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你知道我是誰?”

“當然知道咯,”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那種疼痛期已經過去了,癢意還在,但是沒那麼難受了,她顯得整個人都懶洋洋的,“哥哥,我雖然是學生,但是也不至於這麼不專業的叭?”

嗯。

也可能是因為她家白月光很帥。

又或者說,愛能止痛。

薑落滿意地看著坐在床邊的男人,某種欲望在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悄然冒了出來。

……或許說她是察覺到的,隻不過也不管,直接放任。

陸延默了默,再開口的時候,語氣有些艱澀:“那你知道,我現在已經……”

薑落歪了歪腦袋:“知道呀。”

“你不怕?”

薑落笑起來:“怕什麼?”

她眨了眨眼睛,亞麻色的杏眼裡麵像是灑落下了清明的月光:“你是為我們這些人犧牲的誒。”

再說了,她家白月光,她怕什麼。

現在該怕的好像是麵前的這個人。

陸延沒有察覺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在悄然縮短,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少女已經懶洋洋地趴在了他的肩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毒癮發作,少女吐出來的呼吸格外滾燙,鋪撒在他脖頸上的皮膚上,就算是他現在已經不太能感覺到……不,他很明顯地感覺到了。

他微微一怔,又很快反應過來他們現在這個姿勢不太合適,想要把女生推開。

但他還沒動,少女就輕輕地,懶洋洋地笑了笑,像是在撒嬌一般地抱怨:“哥哥,我難受。”

“你不要推開我嘛。”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就真的動不了手了。

曖昧清晰地在黑暗中湧動,少女的呼吸漸漸加重。

陸延莫名覺得自己早已經停止的心跳都快了起來,他很清晰地感覺得到薑落想做什麼——

他手指蜷了蜷,竟然也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