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行!”就在鯰魚嘴那裡仇波斬釘截鐵的對冷小稚說道。
他的語氣是那麼的強硬,那是自打冷小稚認識仇波以來她從見過的語氣。
“我告訴你為什麼不行!”仇波接著說道,“這裡不論什麼級彆也彆說什麼身份,那些東西和現在這件事無關!
商震是營長可也與這件事無關。
我隻論一點,論歲數商震比我小,所以我得叫你一聲‘弟妹’。
說有咱們這些東北軍的大老爺們在這裡,卻要一個是自己弟妹的人在這裡打日本鬼子的阻擊,這種事咱東北人乾不出來。
弟妹你可以問咱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東北軍的弟兄,但凡有一個人說讓你冷小稚在這裡守著吧咱們撤退,那我唄兒都不打,立馬走人!
如果沒有,弟妹你們還請撤退!”
用東北話講,仇波這套磕兒嘮的很硬,硬到冷小稚都不知道如何辯駁。
如果把仇波這翻話做進一步的比較書麵的闡述,可以說成是大丈夫有所有所不為,也可以說成是舍生取義,可是卻又不符合東北人的特質。
仇波的這翻話可以勉強解釋成東北老爺們的榮譽就是他們的底線吧,就象士兵的榮譽高於生命。
如果他們讓冷小稚留在這裡而他們撤退,那麼就碰觸了他們的底線,他們寧死也不會突破自己的底線的。
也就是到了這時,冷小稚才發現,自己去商震營借兵,又不想讓商震手下的士兵們沒有什麼傷亡那就是一種錯誤!
她本以為拉商震營的人過來是打助拳的,可是卻沒成想人家成了真正的主力,並且還出現了重大的傷亡!
她一共借了一個連另一個排,就簡稱四個排吧,結果直接就損失了一個排,這不叫重大傷亡嗎?
而現在當被日軍攆到了鯰魚嘴的時候,她已經是無兵可用了,因為她帶來的那二十多名遊擊隊員也全都壯烈犧牲了。
那麼誰上?當然是她上。
隻是當她剛剛表示自己要帶人守在鯰魚嘴的時候就被仇波給硬懟了回來!
冷小稚強自鎮定,看了看仇波看了看那些需要她護送的人,終究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挺胸立正給仇波他們敬了一個莊重的軍禮,轉身離開。
仇波看著冷小稚帶人離去的背影,他的眼神委實有些複雜,可是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能說。
他轉身麵向楚天道:“你看過地形了嗎,想沒想過辦法,咱們有沒有退路?”
“退路倒也想了一個,可是成不成那就得看老天爺是啥意思了。”楚天回答。
“那還不快說說,小鬼子很快就會過來的。”仇波道。
於是,兩個人便研究了起來。
先前楚天帶著他的那個排奇襲鯰魚口後並沒有選擇離開,他對上了公路的大隊人馬並不放心,所以就派了兩個人一直在公路那裡聽風聲。
而最終他還真的就等到了被日軍一路追殺過來的人,所以他們才能夠在鯰魚嘴會合。
有了鯰魚嘴這個地形,總算是讓一直被日軍緊密追殺的冷小稚他們絕處逢生了,而剛才就是冷小稚和仇波關於誰守鯰魚嘴所起的爭執。
很快仇波和楚天就商量好了作戰方案。
“打下鯰魚嘴有不少俘虜吧,人呢?”仇波看著山上的屍體問。
這些屍體自然是馬老六那夥人的,楚天看可沒閒心去替彆人管死人。
“你問這嘎哈?”楚天好奇的問題。
“問啥你就答得了,都啥時候了?”仇波氣道。
楚天這才開始說那些俘虜的去向。
昨天楚天帶著人從水裡泅渡過來摸到山上在馬老六他們背後開槍,他們那一撥襲擊就放倒了三十多人。
馬老六他們那群烏合之眾雖有一百多人,但是如何和仇波他們這樣的精銳打?當時剩下的人就傻眼了。
而接下來仇波用八路軍遊擊隊對敵的辦法,高喊了一聲“繳槍不殺”,馬老六剩下的那些手下直接就舉槍投降了。
可是楚天要那些俘虜有什麼用?說開槍給斃了還不是那麼回事兒他也做不出來。
於是乾脆就把那些人繳了械又教育了那一翻就把他們放了。
而他這頭一麵派人去聯係冷小稚,他們一麵又把繳獲的槍支彈藥全都藏在了山上。
“白瞎了,你把他們放了嘎哈呀?”仇波很遺憾。
“要他們有用?”楚天好奇了。
他心了話了,自己留那些俘虜乾嘛?那俘虜比他們人還多呢,他們還得派人看著。
再說就那些俘虜有的並不是什麼罪大惡極之人,到馬老六手下也就是跟個聽差似的。
“你都把人放了,說這些還有啥用?”仇波沒辦法了。
楚天還想再問,奈何前方竟然出現了日軍的身影,日軍來的也太快了,於是仇波的這個話頭就被岔了過去。
楚天是真搞不明白仇波要留那些俘虜做什麼?聽自己把俘虜放了還會遺憾。
原來仇波卻是想起來了商震他們從東三省往關內來時的一件事。
當然了,他也隻是聽說的。
那回商震他們誤入了胡子窩,結果反客為主,把胡子給抓了,然後在日軍追擊的時候就把那三個胡子放到了山上,他們再衝日軍開槍。
他們給了那三個土匪一人一顆手雷,等日軍上來了。土匪們也把捆他們的繩子掙開了。
結果就是那個老頭給用一顆手雷去替他們擋住日軍,而其中一個跑出來找商震他們報仇的,就是後來加入他們的小簸箕。
仇波聽商震他們有過這樣傳奇的事,當時他都覺得新鮮!
這商震他們腦袋瓜子怎麼轉的呢?怎麼就能會有這種奇葩又好使的主意?
因為印象深,仇波看到地上的屍體就想起來,如果把槍發給楚天俘虜的那些人,他們在後麵當督戰隊,那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
隻是現在終究不成了,還是麵對現實吧!
日軍追上來的依舊很快。
現在看日軍不光是有這次八路軍有重要人物進入山東的情報了,人家卻是連當向導的漢奸都找好了,否則不可能在被兩次阻擊之後很快又追了上來。
“媽了巴子的,多虧有了這個好地形,要不這小鬼子還真以為咱們營是泥捏的呢!”一貫穩重的仇波的終於把一直憋在肚子裡的火氣釋放了出來。
再怎麼說他也是沒了一個排呢,他什麼時候吃過這虧?他無法責備冷小稚,那火氣還不撒到日軍頭上?
仇波瞥了一眼正在往這裡跑來的日軍後便把望遠鏡抄了起來。
這回日軍沒騎兵了,但是可以看出追上來的這股日軍跑的很快。
可正因為跑的很快就不會是日軍的大隊。
仇波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了起來,片刻之後他一邊用望遠鏡觀察一邊說道:“過來的小鬼子有五十多個,咱們必須把這些小鬼子全滅在這兒!
跑在前麵的有一個穿黑衣服的應當是帶路的漢奸,這個狗日的必須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