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快看,旗子動了!旗子動了!”有士兵指著前方叫道。
那裡有一個小山包,山包上有他們的觀察哨,按照他們連長事先的署,觀察哨一搖紅旗子那就是有敵情了。
搖兩下呢,那就是發現小股日軍,那要是搖兩下以上呢那就是日軍比較多。
“都老大不小的了,慌什麼?”聽士兵喊,那個連長不滿的斥責了一句,然後就把望遠鏡對了過去。
用望遠鏡自然就看得更清晰了,他就看到負責瞭望的那個士兵正拚命的搖著旗子,旁邊的那個則是背對著他,那是在監視敵情呢。
“三下、四下、五下、六下、七下——這特麼咋還搖呢?”那個連長一看那個瞭望哨這麼搖旗也有點慌了,不過好在那旗子終於沒有搖第八下。
然後在望遠鏡裡他就看到,自己安排在高點上的那兩個瞭望哨收了旗子貓著腰就從山頭上唯一的那塊空地上往回跑了。
兩個瞭望哨是這個連長事先安排好的,他們連在主陣地上,也就是那麼一條戰壕,而那個小山包則是在戰壕前方五百米處。
那也就是瞭望一下知會一聲撒丫子就往回跑,總不能他們兩個一直在那裡呆著,等著日軍在那裡把重機槍架起來吧?
所以,那兩個士兵的處置沒毛病!
而一個來小時後,就兩個瞭望哨的呆過的那個小山包上日軍的重機槍就“洞洞洞”“洞洞洞”的響了起來,子彈準確的打在了這個連的戰壕前沿處發出“啾”“啾”“啾”的聲音。
這就是日軍進攻前的火力掩護了。
到了這時躲在戰壕內的中方官兵不驚反喜了起來。
“媽了巴子的,全給老子準備好了!可誰都不許開槍!等一會兒小鬼子步兵上來再聽我命令!”那個連長看著前方的那個小山包喊道。
就在那連長的左右兩側卻是有整整一個排的士兵同樣躲在戰壕裡,雖然人人攥著步槍,可是卻沒有人露出頭去。
至於剩下的那兩個排倒是有露頭觀望的,可也僅僅是觀望,日軍步兵沒出現呢,人家的重機槍樂意打哪就打哪唄。
中方陣地是建在了山坡上,所謂陣地那也就是挖了一條齊腰深的戰壕。
作為防禦一方自然是要選擇利於自己防守的地段,他們前方是一片開闊地,那開闊地上原本是有著叢生的灌木的,不過這個連在這裡建立起陣地後,那成片的灌木就已經被他們給放倒了絕大部份。
不過在那連長的命令下,他們就是割灌木時那也是“偷懶”了的,留著十多塊沒有割,於是那片灌木就變得七零八碎起來。
一個連怎麼也上百個士兵,東北軍官兵就算是兩個月之前沒有吃飽,可是被調防到這裡之後那不也吃飽了嘛。
所以他們留下了那左一撮右一撮的灌木沒割,那可不是因為真的懶。
當日軍對他們陣地發起進攻一遇到他們激烈的抵抗之後那自然是會找可以藏身的地方的,那麼那些還立著的灌木就是他們必然的選擇。
然後嘛,陣地裡的東北軍官兵根本就不用找日軍在哪裡,往那還立著的灌木叢裡射擊就可以了。
所以那還立著的一撮撮的灌木叢那就是他們特意給日軍布置的陷阱。
對!陷阱!
就如現在那挺日軍的重機槍叫的正歡的那個小山包其實也是他們利用地形設計的一個陷阱!
這個連陣地的對麵就那麼一個高點,高度與東北軍陣地相仿,那日軍不把重機槍設在那裡又能設在那裡?
彆看那個小山包上草木蔥隆,那挺重機槍又在那草木蔥隆之中,可是日軍的重機槍一定是架在那裡的,剛剛那個連長已經用望遠鏡確認過了。
相比於步槍,重機槍可以進行超遠距離的射擊,現在又在夏季,若不那個連長預判過日軍的心理,所以在遠處的被射擊者一般還真不大好發現正在射擊的重機槍的位置。
“連長,鬼子開始進攻了!”有士兵大叫道。
那個連長把目光轉向了正前方,這時日軍的步兵終是露頭了,由於遠了一些自然看不大清楚對方體態的細節,不過卻有個彆日軍的鋼盔正在早晨的陽光下閃出金屬的光澤來。
至於其他日軍鋼盔卻未見閃光,估計是那鋼盔上纏了草或者網兜什麼的。
如果從九一八算起,這場戰爭已經打了八年了,不光中國軍隊在戰爭中學習戰爭,日軍也是如此。
雖然日軍依舊的飛揚跋扈,可是他們也知道做出某種改變,就比如那鋼盔上也知道做掩護了。
據說有某個日軍高級將領在視察前線時就是由於頭盔反光被遠處的中國士兵看到,從而被一槍斃命的。
而現在,就是那鋼盔暫且不提,戰壕裡麵的東北軍官兵就沒有再看到再有日軍的刺刀鋥明瓦亮的了,看來日軍也是對那刺刀做了防反光處理了。
日軍的那挺重機槍依舊在“洞洞洞”的響著,在那散布射中就把那戰壕沿打得土屑飛揚的。
不過戰壕中的中方官兵並不把那重機槍太當回事。
而從那挺日軍九二式重機槍來講,雖然所用子彈與中國所仿造的馬克沁重機槍比起來口徑上相差無幾,可是所造的聲勢卻是比馬克沁重機槍差上不少。
原因是,日軍在設計這種機槍時考慮到他們日本本土資源少彈藥消耗量不能過大,所以這種重機槍在設計上就沒打算有那彈藥肆意傾瀉的威勢,可是卻重在精準射擊,在遠距離射擊上那卻是比步槍還準呢。
隻不過現在絕大多數中方官兵都躲在了戰壕裡,自然不擔心日軍重機槍的精準射擊。
在日軍重機槍的掩護下,向前攻來的日軍已是越來越近了。
上來的日軍有二十多人,而且彼此之間站的離的都不近,就現在彆說是日軍了,就是中國軍隊也很少打人海衝鋒了。
就在日軍重機槍的子彈剛從頭頂上掃過之後,那個連長探出頭來向前方看去,這時那些日軍距離陣地也隻有二百來米了。
“所有人準備!記住自己的目標!”那連長以日軍的重機槍掃射聲為“背景音樂”突然就高喊了一聲。
他要下令開打了,這個距離以他們這些人的槍法打鬼子那還是有些把握的。
而隨著他的一聲喊,整個長條形的戰壕裡“嘩啦啦”的就是一片響,那是士兵們終於推彈上膛了。
那個連長同樣推動了槍栓,然後他雙手持槍卻歪著脖子把右耳最貼近在那戰壕邊上就好象睡落枕了一般,而當他聽到日軍的重機槍聲終於變遠了一些的時候,他猛的將身體從戰壕中探出大吼道:“打!”
就在這個連長身左身右那可是整整一個排的士兵,三十多人卻是都現身出來把槍都指向了遠處的那個架著日軍重機槍的小山包,然後排子槍就“啪”“啪”的響了起來。
而就在他們的槍聲中,日軍那挺叫的正歡的重機槍便戛然而止!
是的,他們這些士兵中未必就有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可是架不住他們人多,他們卻是用整整一個排的人在向那個日軍布置在山包的草木蔥隆之中的重機槍射擊,終是有子彈將日軍的機槍射手打中了!
而也就在日軍那挺重機槍啞火的同時,正往山上攻來的日軍便又遭到了戰壕中另外兩個排東北軍士兵的射擊。
有日軍中槍倒地,也有日軍趕緊就往那沒有割倒的灌木後躲,還有日軍中槍也隻是受傷便在地上掙紮翻滾了起來。
戰壕裡的東北軍官兵卻依舊在射擊著,露在外麵的日軍彆管是趴著的還是翻滾著的他們還真沒怎麼理,他們絕大多數人把子彈都射向了那一撮(簇)又一撮的灌木之中。
管他能不能打到躲在那後麵的日軍呢,就是打不死也絕對會把對方嚇一跳。
不過就在這一個連中卻至少還有一個班的士兵依舊在向著前方的那個小山包上射擊著。
他們能看到日軍嗎?當然不能!
說實話,草木蔥隆那是白說的嗎?
他們根本看不到日軍,可是他們卻知道那挺重機槍的大概位置,總之是不能讓日軍再把重機槍打起來,那要是那挺日軍的重機槍響起來山坡下的鬼子很有可能就衝上來了。
這隻是大戰將至之前的序曲吧,十多分鐘後日軍撤退了,在那個連陣地前的開闊地上留下了十多具屍體。
“才上來這麼點小鬼子,你看那功夫你們把旗子搖的,跟特麼的風車似的!”得勝之餘,有士兵不滿的訓那兩個瞭望哨,可是言語之中卻也不乏一種勝利的喜悅。
“那麼一點小鬼子?”一個瞭望哨不滿的回道,“過來好幾百呢,烏泱烏泱的,就是現在沒往上衝呢!”
而此時,就在日軍後方的一座勉強能稱之為山峰的山峰之上,商震和李清風卻依舊在老老實實的觀察著遠處的情況,在他們那裡根本就聽不到前線的槍聲。
“看到沒有,公路上小鬼子弄過來兩門炮。”李清風指著遠方的公路說。
“哪呢?”正用望遠鏡觀察彆處的商震問道,他略略放下望遠鏡看了一眼李清風所指的方向,隨即就把望遠鏡對了過去。
那是日軍的兩門九二式步兵炮,帶著防盾還不到一米呢,短粗的炮管,車輪也不是膠皮軲轆而是鐵的,當然從遠處看上去卻更象是木頭的。
那兩門炮正被兩匹馬各自拖曳著往前線的方向行進。
商震皺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