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黃昏,河南南陽某個鎮子內外,身材相對高大操著東北口音的官兵隨處可見,這裡正是東北軍第337旅的臨時駐地。
非但是337旅,整個51軍在完成了掩護任務後都已經撤到南陽境內休整了。
城頭變幻大王旗。
在時下這個亂世,鎮子裡的老百姓對軍隊的入駐都已經見怪不怪了,東北軍的又能咋滴?也就是比彆的軍隊的士兵身材高大一些罷了,那要是論嗓門,他們還比不過山東兵呢!
不過,鑒於以往的經驗,鎮子裡的老百姓也唯有囑咐家人看好門戶,彆讓那些看著長的儀表堂堂的士兵再做些偷雞摸狗之事讓自己遭了災。
而這時就在鎮子裡某個背人的地方有兩個士兵正躲在牆角處說悄悄話,一個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那是337旅劉全友連的士兵二混子,另外一個則是一副事不關己顯得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那是警衛連的單飛。
“聽說你們連長帶著他的人回來了,那不光回來了,還繳獲了好幾匹日本鬼子的高頭大馬回來呢!”一向喜歡到處瞎混的二混子很豔羨也很八卦的說著。
單飛自然是知道二混子啥德性的,瞥了他一眼不吭聲。
“你聾啊?到底是不是啊?”二混子不滿的伸手捅了一下單飛。
“啥叫帶著他的人回來了,那是我們的人,我們警衛連的人知道不?”單飛不滿的說道。
“啥玩扔就你們警衛連的人,快拉倒吧,可彆給你們自己臉上貼金了!”二混子不以為然,“人家繳獲了日本鬼子的好幾匹高頭大馬,還拉著駕小毛驢車回來,和你們警衛連原來這幫人有半個銅子的關係?”
二混子到處瞎混,你說他探聽不到日軍的消息,可是對本旅內部的消息那卻是知道不少的。
就上個禮拜,商震帶著自己原來的那夥人終是趕回來與旅裡會合了。
出乎意料的,這回人家竟然騎了好幾匹日本人的大洋馬回來,而他們旅長的小舅子王胖子就騎在了其中一匹上。
古詩說“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何人不識君”,那對於王清鳳的知名度來講,全旅官兵誰不知道旅長劉成義有這麼一個二巴艮子的小舅子。
據目擊者說,那當時王清鳳在那馬背上的那副嘚瑟樣!
怎麼說呢?彆人騎馬要麼用鞭子輕抽要麼抖韁繩,那就是催馬前行嘛。
可是人家王清鳳不滴,人家王清鳳既不抖韁繩也不晃鞭子,人家就在馬上嘚瑟,就象人沒事的時候抖動腿似的,然後那匹馬就“踢他”“踢他”的往前走,你說他這不是嘚瑟的嗎?
儘管王清鳳自己吹牛逼說這匹馬是他繳獲的,可士兵們又哪個會信?
而商震他們這回回歸,招搖的還不隻是這個該死的胖子,偏偏還用一匹高頭大馬拉了駕毛驢車回來。
試想,這毛驢車和馬車那哪能一樣?
如果說把馬車比作一個成年人,那毛驢車也就是個半大小子,那毛驢車駕轅的長度和寬度又怎麼可能和馬車相比?
這種情況也可以比作後世時你用東風汽車的車頭後麵卻拖了一個三驢蹦子的小車鬥,誰看了那都會記憶深刻啊!
大馬拉小車也就罷了,可偏偏車上還拉了三個女的。
那三個女的一個長的賊漂亮!一個是那種讓你不敢正視的世間竟然有如此漂亮女人的感覺,一個是長的賊清秀那種鄰家小妹我見猶憐的單純,而第三個若說長的落落大方風情萬種也就罷,偏偏那小腹還是隆起的!
東北人說話粗俗而又直白,士兵中就有嘴欠的說,哎呀娘哎,懷孕不叫懷孕,那還是一個揣崽的!
要問為啥這事傳的這麼清楚,其實原因倒也簡單,以王清鳳的那個死德性他說他繳獲了一匹日本鬼子的東洋馬,那是生怕彆人不知道,可商震他們卻不是這樣性子的。
這一切也隻是因為商震他們還沒到駐地的時候恰恰就碰到了337旅某部在鎮外搞訓練,那商震他們就跟閱兵似的,豈不是正讓那部官兵看了個正著?
彆人不知道的事二混子都知道,這全旅都知道了的事情二混子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二混子還知道,由於商震是繼任警衛連連長的,據說商震後帶回來的這幫子人和原警衛連的人不能說有什麼隔膜,可終究還沒完全融合到一起。
所以二混子才會說人家商震他們立了功和你單飛原警衛連這幫人又有啥關係的話來。
隻是二混子這麼說,單飛又怎麼可能樂意。
彆看單飛平時作戰也不是很積極,可是作為一名警衛連士兵的榮譽感那還是有的。
他一聽二混子又拿商震他們是後來的說事就不樂意了:“我說二混子你彆整沒用的!
你就說人家商震上是不是我們警衛連的連長,我是不是警衛連的人?你在這裡挑外撅的也就跟我說,你要是敢跟彆人說看不把你屎打出來!”
二混子的這種混仗話自然也就敢跟單飛說說的,他又不傻,畢竟他們兩個私交不錯。
他眼見著單飛有點急忽然笑了,嘴裡說著:“你急個啥?”然後卻是從從自己的兜裡摸出一個被一張黃紙包住的東西。
然後他把那一隻手就能握住的東西在單飛的鼻子底下輕輕的那麼一晃說道:“好吃的,你就說你吃不吃吧?”
單飛聽到二混子說是好吃的時候就聞到了那黃紙裡麵的香氣,“當然得吃!”單飛一伸手就把那個小紙包奪了過來。
他打開那張黃紙,原來裡麵放的是一個被烤的都冒了油的雞大腿。
“在哪兒弄的?算你小子有良心!”單飛笑了,他毫不客氣的就咬了下去。
而這時二混子又從自己另外一個口袋裡頭也掏出個用黃紙包著的雞腿也吃了起來。
“哎呀,你咋還有一個?”單飛問道。
“廢話,我大老遠給你拿個雞腿來,我就看著你吃啊?”二混子沒好氣的說。
已是咬掉了一塊雞肉的單飛笑了,可是隨即他就又有了新發現:“誒,這事不對呀,你這個雞腿咋比我這個腿兒大呢?”
“淨扯犢子,這是一隻雞上的兩條腿,那還能長的一條大一條小啊?彆不好歹!”二混子罵他。
單飛便笑了:“你們在哪兒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