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個矮小的身影躍出地窖的刹那,商震就意識了兩件事情。
一,這個家夥就是凶手,因為他的右手中攥著的是一把明晃晃的東洋刀。
二,這個家夥肯定是日本鬼子,因為個子矮。
意識隻是念頭,那念頭在商震的腦海裡一晃而過,可這絕不影響商震的反應。
那個家夥用了金蟬脫殼的辦法,先是扔出了一個圓滾滾像手雷的東西引得商震用刺刀,想把那手雷打遠。
如此一來終是讓商震的動作慢了一些。
等那個家夥竄出地窖之際也正是商震發現上當轉身麵對之時,在這刹那間,敵我雙方便同時出手!
那個家夥雙手一動,那把東洋刀在早晨的陽光中閃著淩厲的寒光,便向商震橫斬而來
而商震也絕不可以退,因為他知道身後有老百姓!
如果換作一般人,還真就躲不開那個家夥的一刀
可商震就是商震,商震不是武林高手,不是練家子,可是他真的很靈巧,並且與日軍打過白刃戰。
於是在那凜冽的刀鋒中,商震仰身便倒。
那把鋒利無比的刀便「嗖」的一聲從已是倒向地麵的商震臉頰上劃過。
對麵那矮小的家夥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刀竟然劈空了。
要說微微一愣倒也談不上,這個時候哪是發愣的時候?一刀斬空,要麼他會接連劈出第二刀,要麼他會向院外逃跑。
可他所沒有注意到的事,商震手中同樣還有家夥,那就是商震左手中的那顆手雷。
瞬間,刀鋒從商震的臉頰上麵劃過,招式已老,可已經倒在地麵上的商震左手中的那顆手雷便向前砸了出去!
什麼叫反砸?所有人都知道扔東西時,那都是把東西攥在手心裡,手背衝著自己的方向拋出,這樣才能用上力氣。
而是與此時的商震來講,事發突然,他又哪有功夫拉弓射箭的擺好一個造型?
他也隻是見刀鋒太猛順勢一倒,便把那顆手雷反砸扔了出去。
手雷上的銷子商震並沒有拔去,情急之下又能用上多大力氣,可是卻終究出了那個家夥的意料。
飛出雙方如此之近,商震逃得性命也隻是一線之間。
刀鋒剛剛劃過那顆手雷就也正打在了那個家夥的臉上。
商震這一反砸沒有用上力氣,可那手雷終究是鐵的,而雙方如此之近,商震這一反砸又如何需要用上太大的力氣?
一顆日製手雷接近一斤,商震緊急之下的那麼一拋,假如說隻是讓那手雷增加了十斤的份量,那個這個鐵家夥也不是對麵那個家夥的臉能夠消受得起的。
雖然說不至於把他砸暈砸死,但也絕不是說清風拂山崗,它強任它強。
在這一眨之下,那個矮小的家夥臉上到底受了傷,刀雖未脫手,卻已「哇」的一聲大叫了出來,整個人就已經停止了前撲的勢頭。
而這時已是躺在地上的商震就如同彈簧一般彈了起來。
其實彈簧也隻是形容商震起身之快,在形態上也不儘準確,更準確的說,商震就像一根插在地上的有彈性的荊條,被人扒拉倒之後便又迅疾彈起。
倒下的越快,彈起來時隻會更猛!
商震腳在下頭在上,身體起來之時,如同一張反弧形的弓。
而等他那荊條的慣性反抽回來之時,他的手就已經一把抓住了這個家夥脖子。
商震可沒忘了這個家夥手中依舊有刀,那刀不說削鐵如泥,可是砍人的腦袋那也真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在這種情形下,商震也來不及搶人家的刀,他的選擇卻是與普通人一樣的,那當
然是在對方揮刀之前先將對方放倒!
所以抓住那家夥的脖子的商震,根本就沒有停留,他憑借反彈起來的慣性,直接就把這個矮小的家夥撞翻在地。
沒等這個家夥再蓄起力氣用刀來捅或者來砍,商震整個人就已經壓了下去。
商震壓下去又怎麼會是與對方摔跤?壓下去之時,最先觸到這個矮小家夥的是商震那已經蜷起的雙膝。
然後商震就把承載著自己體重的雙膝狠狠的跪砸在這個家夥的小腹上。
商震倒是想用膝蓋再撞那家夥臉一下子了,奈何那家夥太矮,他的手摁著那家夥的脖子,急切之間他的膝蓋實在是夠不到啊!
可縱使如此,商震的體重在那裡,膝蓋的硬度在那裡,這一下商震便把這個矮小的家夥撞的「嘎」的一聲。
就在這「嘎」的一聲裡,那家夥手中的東洋刀終是鬆開掉到了地上。
此時的商震脊背已是隆起如弓完全跪在了這個家夥的身上。
可是商震如何敢放鬆?
他並不理會被他壓在身下這個家夥的雙臂亂舞著,
他的左手死死按住了對方的脖子,右拳便向下麵狠狠砸了下去。
第一拳砸哪兒?太陽穴!
第二拳砸哪兒?耳根!
沒有人知道商震下拳有多狠,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這兩拳下去之後,這個從地窖裡突然竄出來的家夥,卻是連抽搐都免了,眼耳口鼻都流出血來,一動都不能動了。
可是商震依舊不放心。
他用左膝接著壓著這個家夥的小腹,自己伸手一夠,就把那個家夥的東洋刀夠了過來。
而等他站起身時,毫不猶豫的就把這把刀向這個家夥的胸口處插去。
這把刀是真的快,透體而過,直接將這個生死不知的家夥插到了地上。
於是不管這家夥生前有多麼的囂張,此時就像被一隻被竹簽子紮死在地上的癩蛤蟆了。.br>
隻是商震的動作到此就完了嗎?
當然沒有!
在戰場上剛打完仗,那還得給小鬼子補槍呢,商震又怎知此地還有沒有彆的日本鬼子?
那把東洋刀撒手不用了,商震一伸手就把自己的盒子炮抓了起來。
他打開保險,然後就做出了一個隨時射擊的姿勢來。
槍口隨著目光轉動,而商震所看到的是身旁那幾個已是看的戰戰兢兢的村民,甚至還有靠在門框處的小九小九的臉也白了!
老百姓終究是老百姓。
商震終究是士兵。
老百姓如果義憤殺人,那都是腎上腺素激增不顧後果的一時之勇。
可是他們何嘗見到過有士兵就在他們麵前殺死了一個活人,儘管那個人肯定是日本人。
而到了這個時候,商震才有功夫去看那個日本人到底是從窖裡扔上來的什麼。
就在他身旁的不遠處,那隻不過是一把刺刀切在一個地瓜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