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0章 戰爭時期的凶殺案(二)(1 / 1)

抗戰之關山重重 老哲 5295 字 6個月前

眼見著手中拿著長槍身上背著短槍的商震走了過來,這回沒有村民再說什麼是商震把日本鬼子引來的話了。

村民一個個都默不作聲,甚至有的還往後退了退,那臉上已經現出了恐懼的神色。

昨天還拿話損我了,今天怎麼見到我就害怕了呢?

商震見那些村民的表情就覺得有些奇怪,可是他也隻是略一思索,便是心下恍然。

村子裡本來就有幾戶人家死了人。

先頭村子裡死的那倆是兩個老人,可是後來日軍在野地裡碰到時殺死的村民就是男女老少都有了。

而昨天房子又都被日軍給燒了。

雖然說屋牆倒是不能倒,可是絕大多數的房子已經被燒趴架了。

這就是一個典型的戰火過後的村莊。

家裡死了人的人家自然在料理後事。

當娘的在呼叫著自己死去孩子的小名,而還不懂事的孩子則會哭嚷著找自己的娘,甚至商震還看到有一個中年婦女正在大哭著,嘴裡說的是“娘啊,這輩子你可太不容易了,怎麼就這樣沒了呢?”

如果也隻是上麵的原因,那村子裡的氣氛自然就顯得悲悲戚戚的。

可是偏偏這時村裡的那個叫劉能的村民又被人家砍了腦袋,這可就又格外多出了一種恐怖的氣氛。

這種氣氛和先前的日軍進村的氣氛還不一樣。

日本鬼子是殺人的是野獸,這些是在中國百姓的心目中已經形成固有認知的。

日本鬼子進村,村裡要是不死人,那就不叫日本鬼子了,多多少少村民們在心裡還是有些思想準備的。

可是這回不同,這回日本鬼子都走了,那個劉能怎麼就在早晨醒來時腦袋和身體分了家呢?這卻是一件凶殺案了!

試想,雖然房屋被燒,可是絕大多數人也睡得好好的,醒來之後有人腦袋就搬了家。

誰都得睡覺,誰睡覺時又能知道個啥?誰睡著了那都是個活死人。

那就算是三國演義中的張飛張翼德睡覺時是睜著眼睛的,可是那也是睡著的,也隻不過眼睛是睜著的罷了。

張飛那就是一個睜著眼睛睡覺的活死人。

所以當每個人醒來發現同村的人就被殺死在身邊時,誰不害怕?

再次變得衣衫襤褸的商震手持武器以士兵的步伐以士兵的氣勢堅定向前,誰知道那些村民是把他看成了救星不是煞星,終是向旁避讓。

商震很快找到了目標,一圈人圍著的除了那個劉能還能是誰?

也搞不清是那劉能的幸與不幸,劉能的家竟然是村子裡唯一一戶沒被燒趴架的,可是劉能卻死了。

很快,商震就蹲在了屋前一具蓋了破草簾子的屍體旁,而院子裡則是傳來了女人的哭泣聲,想來那是死者劉能的家屬。

商震這一蹲下,旁邊便有年長的村民連忙把湊過來的小孩子或者拉開或者攆走。

商震把手都放到那個草簾子上,他剛要掀開手卻停下了,他轉頭就見小九卻是就站在自己的身旁看著呢。

“見過死人嗎?”商震問道,他的手便沒有動。

“見過。”小九回答。

“害怕嗎?”商震問。

“有點兒。”這是小九的回答。

商震眼中多了一絲讚許,小九的回答很實在,並沒有自欺欺人。

“人命如草的年代,見多了就不怕了。”商震轉頭便揭開了那具屍體上的草簾子。

可就在商震揭開那個草簾子的刹那,時間仿佛靜止了。

就是那些已經看過劉能死狀的大人們,心裡都開始突突突,而小九的臉色就變得愈發白了起來。

商震問小九見過死人嗎?小九是見過的。

比如說他的爺爺去世時,本來是一個一米八十多的大個,可是等死了之後,卻仿佛抽抽了,抽抽成了不到一米七的樣子。

可是不管怎麼說?那就是病死的,也算是老死的,屬於正常死亡。

可是這個劉能是怎麼死法呢?

按照民間的說法,那叫橫死。那是遭了橫禍而死的。

劉能的腦袋就在那草簾子下麵,可是已經與身體分離了。

他的腦袋與脖子齊刷刷的斷開,那情形就像被人一菜刀剁下腦袋的大鵝或者鴨子!

那脖子的斷麵有血,那情形卻又像殺豬人在把豬頭卸開之後的血脖。

所謂血脖是指豬被人用殺豬刀捅了心臟以後,刀口處被血浸過了,所以那裡的肉就沾染了血的顏色。

沾了血的肉,自然是和其他地方的肉顏色不同的。

在東北有一道名菜叫做殺豬菜,那是指一戶人家把豬養肥了,到年前了,就要把那豬殺死,左鄰右舍就會來幫忙。

在時下的年代,殺豬絕對算是一件大事。

既然左鄰右舍都來幫忙,那麼殺豬的人家總是要安排上一頓飯菜的。

於是那就要用豬的血脖肉,大肥肉片子也就是那幾指膘的肥膘,還有血腸燉上一大鍋酸菜。

這就是東北殺豬菜的來曆。

至於為什麼非得用血脖肉,那自然是因為那裡的肉浸了血!

沒浸血的好肉主人還要留著自己家過年吃呢,又怎麼舍得給彆人吃?

試想殺豬之時,那把刀也隻是經過了豬脖子的那個位置,血就把脖子上的肉染紅了變黑了。

而當殺一個人時,一刀剁頭齊齊整整,那血又是何其多哉?

所以這個劉能現在的樣子卻是比斷頭的豬更會給人以強烈的感官刺激!

當然了,這種情況也隻是說對普通的平民來講,對於商震這種在沙場上刀口添血過來的老兵,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

商震並不理會周圍的村民,隻是仔細觀察劉能斷頭處的刀口。

那刀口真的很齊整,一看就是被某種利器砍過的。

商震知道就這種刀口於一般的百姓來講,就是用斧子都剁不出這樣的茬兒!

這種情形還還可以用殺豬來比喻。

當人剁豬排骨的時候,有幾個人能夠說將那排骨齊刷刷的一刀兩斷?

於一般人來講,那也隻是把排骨用斧子或者用砍骨刀徑直砍斷罷了,那斷口絕不會如此平整。

可那個殺死劉能的凶手偏偏就做到了!

這又怎能不使得商震對殺死劉能的凶器還有手持凶器的那個凶手的身份,產生出某種聯想。

那也隻有日本鬼子的東洋刀才有那樣的鋼口,能夠將人的腦袋齊刷刷的砍下來。

難道說這是日本鬼子殺的?

可是不對呀,如果是日本鬼子乾的,日本鬼子何必大半夜闖進來偷偷摸摸的殺人?

他們完全可以把整個村子圍住,然後將村裡人全部殺死。

商震又思索了片刻,卻依舊無法給自己一個合乎邏輯的回答,他知道自己還是需要問問村裡的百姓,尤其是劉能的家人碰到過什麼異常情況沒?

不再思索的商震伸手把那個草簾子蓋上,再轉頭看小九時,就見小九的臉已經白了呢。

商震也不知道怎樣安慰這樣一個可以說是少年,也可以說是孩子的小九了。

可是他知道自己終究得說點什麼,片刻之後他才說道:“死人,隻是難看點,死人其實沒有活人可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