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中國士兵在田野中奔跑,那是商震和他救出來的士兵。
跑在前麵的商震顯得有些焦急,他要是跑起來又有幾個人能追得上他?
可是為了照顧後麵的這些士兵,他跑的過了卻又必須停下等上一等,而他的目光卻也是不斷的掃視著周圍。
現在他們所在的這片區域正是在那台兒莊的北麵,那也是日軍進攻台兒莊的主要方向之一。
就憑他們先前戰鬥時的槍聲完全會把更多的日偽軍吸引過來,商震又怎能不急?
可是光想快跑又有什麼用,且不說一般士兵跟不上他的步伐,偏偏這些個士兵中還有三個輕傷員。
輕傷員嘛,可以理理成皮肉傷,比如說小腿肚子挨了一槍卻沒有傷到骨頭,比如腳脖子崴了,比如一隻胳膊挨了一槍。
可不管怎麼說,隻要身上有傷,那痛感就會牽一發而動全身,想快起來終是不能。
商震是如此著急,以至於他救出來的一個士兵剛跟他自然介紹叫“方勇”時,商震便一擺手製止了對方說下去的打算,他的回答是“先跑出去再說”。
商震心道,我管你們是哪部份的是哪個軍的,要是不能跑到安全的地方,說不定很快就會有死的,我們互相介紹又有什麼用?
他們沿著道路又跑了一陣,商震估摸著怎麼也把後麵的偽軍甩出去有三裡多地了,他眼見三個傷員跟的實在是辛苦,終是一指路邊的一片樹林道:“大家休息一下。”
商震這麼一說,那十來個士兵尤其是那三個傷員如蒙大赦忙跟著商震往那片樹林裡跑。
進了樹林,所有人又往裡跑了跑這才停了下來,一時之間那十多個士兵就全都放了片兒了。
什麼叫放片兒?那就是全倒下來的意思,橫倒豎臥,十多個人都直喘粗氣,而那三個傷員則是呲牙咧嘴。
這也實在是怪不得這些士兵,就時下中國士兵又有幾個體力象商震那麼好的,更何況這些士兵也已經和日軍纏鬥好幾天了,他們也沒象樣的吃過什麼東西,體力自然是不行的。
“多謝這位兄弟救了我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倒是那個先前跟商震自然介紹叫方勇的對商震表示了感謝。
現在這些士兵也不知道商震叫什麼是哪支部隊的,甚至就商震是不是士兵他們都不清楚,誰叫商震穿的又是破破爛爛的便裝呢。
現在他們所看到的商震也隻是手中有一支二十響的盒子炮,而且在剛才的戰鬥中槍法極準,為他們生平之所僅見!
所有士兵感激的看著正在打開包袱的商震,而商震聽方勇說話也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卻沒吭聲接著擺弄包袱。
那些士兵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可以說商震確實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可是在他們的眼裡,此時的商震卻是一副不大好結交的樣子,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可也就在這時,商震卻已經把自己的那個包袱打開了,然後在士兵們的注視中,他就掏出了那個九龍帶掛在了身上,又把另外一支盒子炮斜挎在了身上。
就商震的這個舉動卻是又讓士兵們有些震驚,人靠衣服馬靠鞍,那副皮製的九龍帶和兩支二十響的盒子炮這可不是一般士兵所能有的。
而就在這些士兵的震驚之中,他們就見商震又把那個花布包袱一攤,然後他們就見商震變戲法一般的將一摞厚厚的煎餅展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要說食物於人來講有多麼重要?這麼說吧,當有一個不說快餓死卻也差不多的人,你把吃的和一個貌若西施的美女放在他麵前選,任是誰都會選吃的。
人的需要第一是生存,有吃的才能生存。而當生存不成問題之後,才會飽暖思**,才會去完成那偉大的人類繁衍生息的事情呢!
“大家把這個分了吃了,一會兒咱們還得抓緊跑,現在這裡可是小鬼子的天下。”商震沉聲說道。
那個方勇顯然是這夥士兵的做主之人,他再次無比感激的看了商震一眼也不矯情把手一揮道:“分著吃了!”
不能說隻有女人之間才會說出些很小資的話來來表現那姊妹的情誼,有的男人之間也是這樣的。
可是在真正的士兵之間還用承諾嗎?一個眼神那便已是心的承諾了,以背相抵,以命相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其實於他們這些剛剛急行軍的士兵來講最缺的是水,而不是吃的,可問題是他們又餓極了,那麼接下來的情形就是,這些個士兵便費勁的嚼著那硬梆梆的竟然都能替商震搪了一發子彈的山東大煎餅!
有的吃的著急了,那都被噎得直翻白眼了,卻是被旁邊同伴這突然在後背上拍了一下,於是,那個士兵便把那嘴裡尚未嚼開的煎餅直接咽了下去。
士兵們餓極了便沒人說話,而商震也邊嚼著煎餅邊觀察著那道路上的情況。
過了一會兒,肚子裡有了墊底的一個士兵就又湊到了商震的身邊問道:“這位救命的兄弟,咱們這是要去哪,為啥不往台兒莊跑?”
“去那死的太快,在外麵殺鬼子殺的多。”商震隨口答道。
要說商震的這個回答還真是簡單直白啊,那個士兵便被說的不知如何接話了。
這時倒是一名傷員說道:“對不住這位兄弟,是我們拖累了你啊!”
這回商震沒吭聲。
而這時那方勇忙說道:“你不能這麼說,要說拖累這位兄弟的可不光是你們受傷的,那我們不也跟不上這位兄弟嗎?”
“都是打鬼子,談什麼拖累不拖累。”商震終是說了一句。
先前商震眼見著這些友軍的人被偽軍給困住了他不可能不救,本來他打算把這些人救出來之後那也是各走各的路的。
可是他眼見著這夥士兵並沒有不管那三個傷員,反而有的士兵主動落在了後麵端著槍。
那是啥意思?那就是給傷員提供掩護或者說斷後的意思。
就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這夥士兵之間那是有情有義了,也同樣因為這一點,商震覺得自己救這夥士兵,值!
“敢問這位兄弟貴姓啊?哪部分的?”到了這時,那方勇才想起問來。
“商震,東北軍的。”商震回答道。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商震忽然就一動,回手就打了一個隱蔽的手勢,那些士兵知道這是有情況了忙都伏下身來。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就聽到前麵的那條路上傳來了隱隱的馬蹄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