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丁隊伍依舊在前行。
隻是押解壯丁的士兵們卻已經停下來了,他們都在看著一個百姓打扮的人用站姿架著一支步槍。
那步槍槍身狹長還是支新槍,那卻是比士兵們所用的步槍還新呢,有的士兵臉上還有著羨慕的神色。
不管咋說,那人所用的步槍不光是新槍那還是三八式步槍,換言之,是人家從日本兵手裡搶回來的!
“你要是能一槍打中前麵的那棵樹,那以後你就跟老子的弟兄一起混吧!”這時一個軍官就在旁邊說道。
那個軍官正是這些抓壯丁的這個連的連長,姓郝,隻是他的眼角上有塊疤,那也是破了相的,那是前幾年打內戰時打出來的。
士兵們畏懼他,可是同級以上的軍官卻不怕他,都管他叫郝瞎子
而這個持槍之正是那從淮河南岸搶了日軍汽艇的兩個人中的一個。
程瞎子沒有功夫去看那兩個人所說的繳獲自日軍的汽艇,但這兩個人手中各有一支三八式步槍那卻是眼見為實的。
他估計那兩個人肯定是殺了日本鬼子搶了槍。
至於所謂的帶槍投奔自己的鬼話他才不信呢,他猜那兩個人也隻是被自己人抓壯丁恰好碰到罷了,他們沒地方跑了手中又有槍,所以人家乾脆就帶槍“投奔”了。
不過他並不關心這個,他才不管這兩個是投降或者投誠呢,他所關心的也隻是這兩個帶槍過來的人槍法如何罷了。
隻要槍法過關,把你拉上前線對上日軍,嗬嗬,你倒是想跑了,到時你們往前一衝後麵督戰的機槍一架,你往哪跑?你特麼的和小日本拚命去吧!
而此時那個持槍之人卻也明白,隻要自己把這槍打準了,那就也會被當成老兵看待了,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如果不能成為士兵而隻是現在叫壯丁到了戰場上才叫士兵,那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啪”,槍響了。
而在這一聲槍響裡,官兵們固然都抻頭往前看,可是那壯丁隊伍卻直接騷亂了起來。
“看你們一個個的,還沒上戰場打鬼子呢,就嚇成這副德性!”那郝瞎子就罵。
壯丁們聽到槍聲那自然是害怕的,隻不過槍聲來得突然,有人反應快便往下趴,可有的人反應慢就紋絲未動。
他們本就十人一列被拴在了一起,有的人動有的人不動那又怎麼可能不亂。
而這時壯丁們也才搞清這槍並不是日本鬼子打出來的,那一個個的這才安靜下來。
而這時有士兵跑回來報告說那一槍打中了。
郝瞎子便看著那拿槍射擊之人,眼見這人中等身材三十多歲倒是一副極是精悍的樣子,隻是他再細看那個人的麵容先是一愣,然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那是格外的粗獷豪爽,待到笑聲戛然而止時才說道:“行!咱倆歲數差不多,長得竟然也特麼的差不多,以後你就跟老子混吧!”
郝瞎子這麼一說,士兵們細打量他們的連長和那個打槍之人便“哄”的一聲全都笑了起來。
郝瞎子之所以這個“郝瞎子”的外號,那當然不是因為他瞎,他也不是獨眼,他也隻是在打內戰時眼角受傷了有傷疤罷了。
而這個持槍之人呢,也不是獨眼,不過他兩個眼睛卻是一個大一個小,右麵的大左麵的小!
至於他那兩個眼睛一大一小的原因是什麼彆人也搞不懂,不過至少這持槍之人眼睛那也算是有殘疾的,如此一來倒是和郝瞎子有幾分相像了,難怪那連長郝瞎子會如先前那樣說。
“叫啥名字?”郝瞎子就問那持槍之人。
“報告長官,我叫才成萬,他叫才虎!”那持槍之人就大聲報告道。
“艸,還是一個姓的。”郝瞎子叨咕了一句,他剛要下令士兵押著壯丁們繼續前行一轉頭卻又看到了士兵圈外的四個人。
那四個人那也是壯丁,卻正是剛才他也隻是隨意揮手給放了的那四個。
他眼見這四個人,一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一個看上去他就有著想上去踹一腳的衝動。
而剩下的那兩個他倒是挺感興趣的,一個長的跟黑鐵塔似的,一個雖然瘦小頭發參差不齊跟狗啃的似的,可是那眼珠子卻是極為靈動一看就是心眼多多的小子。
如此一來那郝瞎子就又隨口問道:“你們”,他伸手一指,“人家都打槍了打的還湊合,那你們光個子大有啥用,你們會打槍嗎?”
“哈,打槍誰不會啊?”這時候那個大個子便一撇嘴道,語氣之中就好象那打槍是很簡單的事一般。
“哎喲?”一聽那大個子說,郝瞎子便又來了興致。
人對人的欣賞那也是各有所好的。
教文理的老師都欣賞學習好的,教體育的老師都欣賞淘小子,老板都喜歡有真本事的工人,而當軍官的就如同那泥水匠的頭兒都喜歡力工裡個子大的!
“你也打一槍我看看。”郝瞎子便道。
“好嘞!”一聽也讓自己打一槍,那大個子大嘴一咧便樂了。
看著那大個子大大咧咧的樣子,旁邊剛打過一槍受到郝瞎子肯定的才成萬便把自己剛用的那支槍遞了過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在場的士兵眼見那大個子接過步槍熟練的拉動槍栓頂上了火就把那槍抵肩了,然後人家就端槍瞄準,本來他長的就高大那胳膊也粗,往那一站就給人一種不動如山的感覺,而再看他手中日軍的那支步槍給人感覺就纖細了不少。
“啪”這一槍隨即也響了。
隻不過他這一槍怎麼說呢,動作很熟練,射擊姿勢也沒毛病,可是是否打中了那棵樹卻沒有人知道了。
先前那個才成萬開槍射擊的時候,那是有士兵預先跑到了那樹附近了,然後在槍響後又到近前檢視子彈打在樹乾上的彈孔,這叫報靶。
就時下的條件也就這樣了,要說一槍打斷百米外的一根蒿子杆所有人倒是能看見,可問題是才成萬有那槍法嗎?就眼前的這個大個子有這槍法嗎?就時下中國士兵一百個裡麵真的就能很把握的找出一個一槍擊中百米左右蒿子杆的人嗎?
“行!真打過槍呢!”郝瞎子也沒心思去管眼前這個大個子一槍打到哪去了,不過看這大個子用槍的姿勢那卻也是相當標準的。
隻是這時那個大個子卻已經再次拉動槍栓了,這拉一下是退子彈再往前一推子彈可就又頂上去了。
“哎——”郝瞎子一愣,他倒是想說你特娘的打起來咋還沒完了呢。
隻是這時就見和這個大個子在一起的那個小瘦子卻已經伸手一搭,然後手就在那槍管後堵的菊花處一扒拉,嘴裡訓道:“你打槍有癮啊,上回子彈都讓你給禍禍了!”
“哦。”那大個子倒了聽說把槍一放一遞說道,“那你也打一槍。”
“我就不打了,我們頭兒槍打的最準!”這時那個小瘦子卻說道。
“你們頭兒?”郝瞎子奇怪,而這時他就見那個小瘦子一指身旁一直是老實巴交樣子的那個人。
“我槍法準?”那老實之人一見打槍的事竟然落到自己頭上來了不由得錯愕了下,可隨即就一本正經的說道,“那是,我槍法老準了,有一回我打那麼遠外的一條狗,我一槍就把那狗給騸了!”
就這老實巴交之人說完之後,先是一片靜,然後“哄”的一聲,在場所有的官兵就笑開了花!
而那老實巴交之人還能有誰,那當然正是商震!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