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勇敢?苟且?是耶?非耶?(1 / 1)

抗戰之關山重重 老哲 4162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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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的大叫聲不絕於耳,那是中國官兵與日軍在白刃戰。

說實話,白刃戰並不是時下中國軍隊的強項。

這其中一個原因是這些年來中國軍隊淨打內戰了,什麼直奉大戰什麼中原大戰,雖然說各為其主打起來也是屍山血海,可是白刃戰的時候真的不多。

一般來講,如果哪個係的軍閥手下的軍隊敢於白刃戰不怕死的往前衝,另外一方往往也就被在氣勢上壓倒了,就比如說王老帽他們所跟隨突圍的粵軍。

粵軍個子偏矮,可這並不代表他們打仗不勇敢,他們打紅了眼的時候那真的就是發起集團衝鋒的,後麵的人踏著前麵的人屍體前撲後繼的往前衝,直到有人衝對了敵人的隊伍,然後就以純血腥的白刃戰擊潰敵人的鬥誌。

而另外一個原因則是,中國軍隊也確實缺乏白刃戰的訓練,又由於普遍的營養不良,雖然個子高奈何力氣小。

所以此時那些突圍的官兵與看似隻有十多人的日軍打起了白刃戰,在敵我雙方碰觸的刹那,便有與日軍人數相當的士兵被日軍刺倒。

人都是怕死的,可是真殺紅了眼就不知怕死為何物了。

一名憲兵往前撲時被日軍的刺刀直接就紮在了大腿上,他大叫了一聲那名日軍抽槍時他便向前撲倒。

而那名日軍眼見一擊得手中國軍隊人又多就也顧不上這個已經被自己刺傷的對手,他挪動步槍奔著又一名衝上來的中國士兵刺去。

可也就在這時,那名本已倒地的中國士兵突然一伸手便抱住了那名日軍士兵的小腿!

那名日軍士兵哪想到已經被他刺傷的對手竟然還會絕地反擊,隻這一下就被人家抱了個趔趄。

現在可是白刃戰了,生死也隻是在瞬間,卻又哪容得這名日軍士兵分神,隨即便有中國士兵的刺刀刺入他的心口。

而這也隻是這場小小的白刃戰的一個細節罷了,在敵我雙方碰觸的片刻功夫裡,拚命突圍的中國官兵們終是將試圖阻截他們的那十來個日軍打翻在地。

他們依舊向前,可是這時他們就已經陣亡了二十多名士兵了!

要說他們這夥臨時組織在一起的散兵中,那個溫營長的憲兵有三十來人,而從那個環形工事裡衝出來的士兵倒是有五十來人。

隻是他們的突圍真的就如同向敵軍陣地發起衝鋒一般,且不說他們能有多少人衝出南京城去,而真的就衝到南京城頭又能有幾人呢?

在那個溫營長的率領下,那些散兵再次前進。

到了這時已經沒有人注意自己曾經熟悉的同伴中有幾人沒有跟上隊伍了,也許是一發子彈,也許是爆炸物產生的一塊破片,轉眼間就陰陽殊途,每個人也隻能為自己而活,懷念曾經以命相托的夥伴那也隻能是戰鬥結束這後的事了。

而此時就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已是扮成了日軍的商震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些散兵後便說道:“走。”

商震並沒有跟著溫營長那支隊伍走,而是走向了另外一個胡同。

“為啥不跟他們走?”於作龍不解的問。

商震並沒有理會於作龍的提問反而是接著往前走,手中拿的是一支三八大蓋,他卻是連自己的那支花機關都拋下了。

既然已經扮成了日軍,那他就沒有辦法再拿自己的那支花機關了。

至少,目前中國軍隊的任何老兵都沒有見到過用衝鋒槍的日軍,日軍步兵的標配那就是三八式步槍、手雷、歪把子機槍或者擲彈筒。

商震不理會於作龍的提問,可白展卻隨即表示了對於作龍的不滿。

“不懂就少問!”白展說道。

於作龍不再問卻也隻能悶悶不樂的跟在商震和白展的身後。

商震當然明白於作龍在想什麼,隻是他卻也沒有什麼可以跟於作龍解釋的,而且現在也絕不是磨嘰的時候。

他既然已經決定扮成了日軍往外摸,那就不可能再跟在溫營長那支隊伍的後麵。

且不說,那個溫營長時否會發現他們身後跟上了三個“日本兵,就算人家沒有發現,商震可不認為倒下的那些自己人都已經陣亡了。

如果他們象個賊似的偷偷的跟著自己人,那萬一有受傷失去了行動能力的自己人眼見著三個日本鬼子跟上來了,人家隻需要一顆手榴彈和他們來個同歸於儘,那他們也就交待了。

而且,這還不是關鍵,事情的關鍵用一句拗口的話講就是,商震很理解於作龍不理解他們這三個人要扮成日軍,於作龍想的肯定是,就是死也要穿著中國軍人的服裝死在衝鋒的路上,而不是象現在這樣苟且偷生!

對於這一點商震更沒有時間跟於作龍解釋了,那絕不是幾句話能夠解釋清楚的,同樣的一件事情的對與錯並不是非黑即白那樣的簡單。

而商震之所以這樣做,與那些在戰場上英勇殺敵的官兵相比,唯一的區彆那也隻是,商震依舊還活著,而那些為國捐軀的勇敢士兵們認識的不認識的,已是不知凡幾了!

南京城裡依舊槍聲不斷,大街上甚至有日軍的坦克車開始橫衝直撞了。

而於絕大多數南京城內的中國人來講,不管是軍人還是平民,他們並不知道,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會被荼毒。

而此時就在夜色降臨的這座城市裡卻發了這樣一個詭異的情形,有三個穿著那土黃色軍裝腳上蹬著翻毛大頭鞋日本兵卻沒有日本人那種侵略者趾高氣揚的氣勢,反而,他們就象三隻膽小的老鼠一般專門在那沒有光明的角落之中“嗖”“嗖”的跑。

隻是,這樣的情形真的就會持久嗎?

就在商震帶著那兩個人從一條小巷裡剛剛出來已是看到了前方不到百米處的那黑黝黝的城牆時,他忽然就又聽到了側翼傳來了急促的槍聲。

儘管商震看不到可是他卻也知道,那是溫營長那支隊伍再次與日軍遭遇了。

“我,我——”於作龍說話了,“我覺得咱們應當去幫他們!”

於作龍前麵兩個字說得有些結巴,可是後麵那句話卻說得很果絕,他終於流露出了對商震決定的不滿。

大丈夫寧可站著死也絕不可以象現在這樣如同那見不得光的耗子一般在黑暗的角落裡苟且殘生!

“我個屁,你願意你就去,老子可不去送死!”同樣把話說得很絕決的那是白展,白展那是一個心思玲瓏的人,論聰明他絕對會勝過絕大多數人,他又何嘗看不出於作龍的那點心思。

“去就去!”於作龍怒道。

可是這時商震卻已經低聲說道:“去不成了,有鬼子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