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來了,雪野裡有淡淡的閃光,可是冬天依舊寒冷。
不過此時的商震和冷小稚卻已經暫時忘卻了寒冷。
那倒不是因為兩個人抱在了一起,就這零下二十來度的氣溫,兩個人抱在一起也隻是比先前少冷了些許罷了,要說熱乎那是不可能的。
商震和冷小稚暫時忘卻了寒冷那卻是因為冷小稚鑽到了商震的懷裡也不老實,她卻是把冰涼的小手從商震的棉衣裡塞了進去,直接就塞到了商震的腋窩裡。
冷小稚那冰涼的小爪子塞到商震那熱乎乎的腋窩裡直接就讓商震打了個寒顫!
“哎呀,小姑奶奶你能不能消停點兒?”商震是真的拿冷小稚沒招。
“捂熱乎了我就拿出來。”冷小稚的笑著說。
她現在卻已經算準了商震就是一個好脾氣了,在她的想法裡我都許你三生三世了,我就是用你嘎就窩捂捂手那又能咋滴?
商震無語,也隻能任由冷小稚的手在那裡放著。
過了一會兒,冷小稚感覺自己的手捂熱乎了這才戀戀不舍的往外抽手。
可是就在她一動手的功夫就覺得自己的手碰到了什麼東西,然後她那隻手卻是又在商震的衣服裡麵動了起來。
“你嘎哈呢?”商震氣道。
商震現在那也是個連長了,跟著郝正龍的特訓隊混他卻是混了一件衫衣穿。
冷小稚縱是膽子大卻也沒好意思把手貼肉塞進去,那卻是在商震的襯衣與棉衣之間呢。
“你口袋裡裝的是啥?”原來冷小稚在往外抽手時卻是碰到了商震棉衣裡麵的口袋。
“三生三世!”商震氣道,“哎呀,我給你拿出來,你可彆豁弄了!”
一聽商震這麼說,冷小稚便把手抽了出來。
那棉衣口袋裡又怎麼可能裝什麼三生三世,那裡麵裝的正是冷小稚給商震的那張照片,上麵冷小稚寫的那四個字是“三生三世”。
商震伸手到底是把那口袋裡的東西掏了出來,那卻是用一張紙包著的,看大小卻正應當是照片。
隻是當冷小稚接過來把那張紙打開之後眼睛就亮了,那裡麵放的卻不隻是她送給商震的那張,卻還有著商震自己的一張照片,而這些照片卻都是他們當時在西安照相館裡各自照的。
“你這張照片歸我了!”冷小稚開始宣示主權了。
商震不吭聲,他抻了抻自己的軍裝接著看公路。
“看你心不甘情不願的呢,你真拿我當倒搭?”冷小稚不樂意了。
“賴搭兒!”商震板著臉可是眼神中卻帶著笑意說道。
“賴搭兒就賴搭,你把這張照片上也寫上字送給我!”冷小稚很霸氣的說道。
“大冬天的寫什麼字。”商震不樂意。
“必須得寫!我都許你三生三世,你怎麼也得許我一生一世吧?”冷小稚不乾,說完就從自己衣服裡把自己的鋼筆掏了出來。
商震瞥了一眼那鋼筆不禁笑道:“筆倒是不錯,你要是能讓它出水我就許你一生一世。”
原來,冷小稚的那支鋼筆卻是一支在時下很先進的自來水鋼筆。
中國在民國十七年1928年才生產出了第一支自來水鋼筆,就時下能用上自來水鋼筆的那可都不是一般人!
而商震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為天氣太冷,那鋼筆囊裡麵的墨水早就凍上了!
“那你難為誰?”冷小稚不以為然的說道,然後她就張開嘴把那鋼筆塞到了嘴裡。
“原來你們有文化,一肚子墨水都是這麼來的啊!”商震又好氣又好笑。
冷小稚閉上嘴含著那鋼筆尖的部份也不吭聲。
又過了一會兒,她覺得那鋼筆裡的水多少會化開一點兒了才抽了出來就去抓商震的手道:“快寫,一會兒凍上了!”
商震本想再逗冷小稚一下,隻是他看到冷小稚那亮晶晶的充滿了渴望的眼睛終是沒有再說話,他接過了筆,到底是在那張照片上寫上了歪歪扭扭的,比老蟑爬的還磕磣的“一生一世”四個字。
“小氣八咧的,真寫一生一世啊!”冷小稚氣道,可是到底還是把鋼筆收了起來。
隻是就當她要把商震的那張“簽名照”收起來的時候,商震忽然說道:“趴下,這幫狗日的還真就追上來了!”
冷小稚聽商震這麼說嚇得一激靈,隨手就把那張照片塞到了自己穿著的大衣的衣兜裡。
她自己又哪有什麼大衣,這件大衣卻還是在過關卡之前,假扮成東北軍時商震他們把自己的給了她的呢。
下麵的公路真的就有動靜了,那卻是一輛卡車開了過來,而那卡車就停在了那個高崗處,由於商震和冷小稚現在是在小山的高點上,所以看得很清楚。
他們兩個眼見著就有人從那卡車上跳了下來一個個的端著槍看著那公路雪地,不用問那就是在尋找他們兩個的腳印呢。
“是軍統的。”冷小稚說道。
商震他們兩個距離那些人也隻是一百來米的距離,對方穿的衣服很雜一看就不是東北軍的。
“我搞不明白,都是中國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仇?”商震低聲說道。
他那語氣有些複雜,有不理解有感慨也有歎息。
“階級鬥爭。”冷小稚接口道。
“啥?”商震沒有聽懂,他還真就不知道階級鬥爭是啥意思。
“有錢有權的是一夥的,窮苦老百姓是一夥的,有錢有權的不讓老百姓活,老百姓就仇富吃大戶,那就打唄。
原來的農民起義都是這麼來的,現在也一樣。”冷小稚解釋道。
商震沒吭聲,不過他覺得好象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這時眼見著從卡車上下來的人已經開始沿著公路兩側搜索了起來,顯然那是在找腳印。
“一共才十來個人,膽子可真不小!”商震氣道。
“你不會是想把他們那啥了吧?他們人多。”冷小稚提醒道。
“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商震回答道,“他們要是看到了咱們兩個,不,看到了我的腳印咱們就是不動手也不行。
不過,咱們得想點啥招兒,硬打人是有點多了!”
商震說邊盤算著,從車上下了十來個人,那車上怎麼也得還剩個兩三個吧!
在商震的想法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對方沒有發現自己的腳印,那當然是不打的好。
可是也隻是過了一會兒冷小稚就說道:“又壞他們站在那裡了!”
商震是一個有經驗的老兵。
他和冷小稚是從公路的另外一頭過來走上了公路的。
這段公路由於是高崗就沒有雪,所以那公路上也沒有什麼腳印。
而在從公路上往這座小山處走的時候,在下路的地方商震還特意把冷小稚從肩頭上放了下來,架著冷小稚走了過來。
然後他又返回頭去用樹枝蒿草把自己和冷小稚的腳印處理了一下。
可是不管怎麼處理,被他劃拉過的地方那終究會留下些痕跡的。
而現在那些軍統特務就留在了他打掃的痕跡處,很顯然他們被人家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