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老爹臉上那饒有興趣的表情,小可愛緊緊地抱著懷裡的靠枕,檀口微張的淺笑著呼了一口氣。
“所以,月兒我敢保證,那就是老爹你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
柳明誌聽著小可愛充滿了肯定之意的語氣,盯著嫣然淺笑的小可愛微微眯了一下自己的雙眼。
“臭丫頭,你就這麼的肯定嗎?”
聽著柳大少的反問,小可愛抬起雙手托著自己的香腮,笑盈盈地頷首示意了一下。
“沒錯,月兒我就是這麼的肯定。
爹爹,月兒剛才就已經說了,咱們一家人來到大食國的王城才隻有幾天的時間而已。
短短幾天的時間之內,爹爹你就可以把西方諸國的事情跟月兒我說的頭頭是道,條理清晰,這說明你早就已經了解西方諸國這邊的事情了。
這樣一來,臭老爹你要是真的有這方麵的想法,肯定早就傳書命令舅公繼而叔爺他們如此行事了。
可是,當咱們一家人一起來到了大食國的王城之中以後。
月兒我在街上閒逛之時,親眼看到的畫麵卻是大食國的百姓,在舅公和叔爺他們這些主將們的治理之下,自身的生活過的還是挺幸福的。
雖說月兒我並沒有親口去詢問那些大食國的百姓,他們的生活過的怎麼樣,但是一個人臉上洋溢著的笑容是做不了假的。
月兒我一眼就可以看的出來,那些大食國百姓們臉上的笑容,絕對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僅僅從這一點就可以說明,舅公和叔爺他們把大食國治理的還是非常不錯的。
而那些大食國的百姓們,也是很滿意咱們大龍天朝的統治的。
其實,不單單隻是生活在王城之中的百姓。
咱們一家人一路西來的途中,先後走過了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城池。
那些城池裡的大食國的百姓們,臉上同樣流露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小可愛說著說著,輕輕地吞咽了一下有些發乾的嗓子。
隨即,她立即側身傾著柳腰提壺倒上了兩杯涼茶,然後將其中一杯涼茶遞到了柳大少的身前。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月兒得先喝口茶潤一潤嗓子。
老爹,呐,你也喝。”
柳明誌伸手接過了小可愛手裡的茶杯,淡笑著頷首示意了一下。
“好的。”
一口涼茶入喉,小可愛感覺到嗓子舒服多了之後,登時一臉愜意的輕吐了一口氣。
“呼,舒服,舒服啊。
老爹,綜上所述的這些情況,月兒就得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
那就是,臭老爹你是絕對不會做出借鑒西方諸國朝廷那種做法的。
爹爹你要是真的有這個想法,在咱們一家人還沒有正式來到大食國之前,爹爹你就可以金雕傳書舅公他們去那樣行事了。
然而,直至今日,真正的情況卻是舅公他們一直都在聽從你的命令,在矜矜業業的去治理著大食和天竺兩國的百姓們。
換而言之,臭老爹你要是真的想去壓榨,去奴役著兩國的百姓,肯定早就這麼乾了。
又何至於還要消耗這麼多的時間,精力,還有心血,去治理他們呢!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月兒才剛這麼肯定的回答你的。”
柳明誌聽完了小可愛先後所說的這一番有理有據的長篇大論之後,瞬間神色複雜的沉默了起來。
經久之後。
柳明誌回過神來,頷首下了一小口茶水後,直接把手裡的茶杯朝著小可愛遞了過去。
“丫頭,放回去吧。”
“哎,好的。”
“對了,順便把旱煙袋給為父取過來。”
小可愛剛一放下手裡的茶杯,便馬上蛾眉輕蹙的回頭看向了柳大少。
“老爹,還抽呀?少抽點吧。”
“最後一鍋,抽了這一鍋後為父今天就再不抽了。”
“真的?你確定?”
“嗬嗬嗬,確定,確定。”
小可愛神色無奈的點了點頭,拿起手邊的旱煙袋直接遞了過去。
“臭老爹,君無戲言,保證是最後一鍋呀。”
“好好好,為父保證,為父保證。”
“月兒我明天一早上就詢問清蕊姨母,她要是告訴月兒臭老爹你在我離開之後就又繼續抽了,我跟你沒完。”
“哎呦,嗬嗬嗬,得嘞,得嘞。”
柳明誌起身盤膝坐在了床榻的邊沿,動作嫻熟的點燃了一鍋煙絲後,微眯著雙眸默默地砸吧了一口旱煙。
“月兒。”
“哎,又怎麼了呀?”
柳大少用力的吞吐了一口旱煙後,神色唏噓的轉頭朝著小可愛看了過去。
“傻丫頭,你知道嗎?以咱們大龍當下的局麵來說,疆域太大了其實不見得就一定是一件好事。
為父我不停的讓將士們開疆拓土,固然可以彰顯出來為父我這位當今帝王的豐功偉績。
然而,以咱們大龍目前的情況而言,打下的疆域太大了,同樣存在著很大的弊端。
臭丫頭,你可知道爹爹我所說的弊端是什麼嗎?”
聽到自家老爹的問題,小可愛不假思索的就對著柳大少輕點了幾下螓首。
“當然知道了,不就是難以管理嗎?
將士們打下一片新的疆土很容易,可是朝廷要是想去把這片新的疆土治理好了可就不怎麼容易了。
說來也是,咱們大龍距離西方諸國這邊萬裡之遙。
爹爹你想要調任一些官員來這邊赴任,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啊。
咱們一家人此次西行,一路上快馬加鞭趕路,就這還走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呢。
如果換成了那些赴任的官員,估計最少也得八九個月的時間才能趕得到這邊。
就這那還得是一路上全部順風順水的情況下,才能在這個時間內完成赴任。
在此期間,倘若要是遇到了一些什麼難以預料的麻煩事,誰知道那些官員們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到達自己赴任之地呢?
一年?兩年?還是更久的時間?
世事無常,很多事情是人難以預料的。
有些事情,有可能會在短短的數月之間之內,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幾個月的時間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一兩年的時間呢?”
小可愛言語間,看了一眼一邊聽著自己的話語,一邊正神色複雜的吞雲吐霧著的柳大少,立即掰著手指沉吟了一下。
“老爹,月兒大致的估算了一下。
若是想要大食和天竺的兩國境內一直保持著安寧穩定的生活,咱們大龍的左右兩路西征大軍至少要在這邊駐紮十年左右的時間。
在這十年左右的時間裡,爹爹你需要調任充足的大小官員奔赴到大食,天竺兩國赴任。
而且,這些官員還必須得是年輕力壯的官員才行,那些已經年邁的官員怕是難以抗住的這麼遠距離的長途跋涉啊!
隻是,話又說回來了。
大食國,天竺國這兩國加在一起的疆域可不小呀。
這樣一來,爹爹你就算是把咱們大龍朝廷之中的所有年輕力壯的官員給抽調空了,怕是是也湊不齊足夠的大小官員調任到大食天竺兩國這邊來上任。
可是,對於這件事情還需要細水長流,步步為營才行。
正如月兒我剛才所說的那樣,想要做到這一點至少需要十年的時間。”
柳明誌轉頭吐出了口中的輕煙,眼神幽邃的皺了一下眉頭。
“十年,十年的時間?”
“嗯嗯嗯,正是,至少需要十年左右的時間。
老爹,這就是疆域太大的弊端。
想要解決這種弊端,絕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必須要花費很長的循序漸進的發展下去才可以。”
聽著小可愛的這句話,柳明誌用力的吞吐了一口旱煙,伸腿走到了床榻後,神色惆悵的在床榻前來回的踱步了起來。
“傻月兒,現在你應該可以明白了。
為父我為什麼告訴你,每當打下了一片新的疆土之後,咱們就想要去好好的去治理,這是咱們最大的毛病了吧。
打下一片新的疆土十分的容易,可是想要去治理好一片新的疆土,其中說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了以咱們大龍天朝而今如此強盛的國力,都要付出至少十年左右的精力和心血。
尤其是,為父我這個一國之君在付出了這樣的代價之後,也不一定能夠保證就一定可以治理好這兩片新的疆土。
然後,還需要保證繼我之後的兩代帝王,能夠跟為父我一樣繼續去嘔心瀝血,勵精圖治的去治理這兩片新的疆土。”
柳明誌說著說著,腳步微微一頓,眉頭緊皺的看向了盤膝坐在床榻之上,同樣蛾眉輕蹙著的小可愛。
“唉,月兒呀月兒。
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得這句話,而今在為父我的身上可謂是展現的淋漓儘致啊!”
小可愛聽著自家老爹充滿了惆悵之意的語氣,神色複雜的扣弄起了自己的纖纖玉指。
此時此刻,她總算是徹底的明白過來,自己老爹為何要告訴自己這樣的行事方法,乃是自己漢家兒郎最大的毛病了。
仔細想一想的話,也確實是這個樣子。
相比西方諸國朝廷那種打下一片疆土之後,直接損人而利己的行為方式。
自家老爹他現在的這種善牧天下黎明的做法,所要付出的心血和精力,所要付出的代價屬實是太大了一點。
隻不過呢,要是說起來這兩種行為方式,哪一種方式更好一點。
一時之間,還真的是難以評價的出來。
西方諸國朝廷的做法,固然可以在短時間之內為自己身創造出來極大的利益。
然而,此等做法其中所潛藏的弊端同樣也是非常的明顯的。
他們若是一直持續這樣的做法,用不了太長的時間,必然會遭到極大的反噬。
一句話來形容,辱人者,人恒辱之;殺人者,人恒殺之。
除非你能夠一次性的將所有的敵人,全都都給徹底的斬草除根了。
否則,遲早有一天,必然會為自己慘無人道的惡行,付出應有的惡果。
正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種下什麼因果,必然會收到什麼樣的果報。
反之,再看自己老爹的做法,短時間之內確實難以收取的到太大的利益。
然而,隻要堅持下去,一旦成功了,必然是回報豐厚。
隻奈何,正如自家老爹方才所說的那樣,如此做法不但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而且還難以保證一定會收到豐富的回報。
若是成功了,自然是皆大歡喜。
相反的,在此期間萬一出了什麼樣的大差錯,那麼以往所付出的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心血,也就要付之東流了啊!
這兩者之間,各自有各自的好處,各自亦有各自的弊端。
很難去評價,這兩個行為哪一種做法更勝一籌。
小可愛四思考到了這裡之時,神色略顯好奇的看向了正一邊來回的踱步著,一邊端著旱煙袋正在吞雲吐霧的柳明誌。
“老爹,月兒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聽到小可愛的詢問之言,柳明誌腳步不停的轉頭看著小可愛淡然輕笑的點了點頭。
“嗬嗬嗬,當然可以了,傻月兒,有什麼問題但說無妨。”
看著一臉笑容的自家老爹,小可愛直接伸直了一雙筆直修長的玉體,然後抬手在略顯酸麻的大腿上麵輕輕地捶打了幾下。
“爹爹,月兒就是想問一問你,你覺得這兩種做法,哪一種做法更勝一籌。
月兒剛才思考了很久,最終也沒有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
於是,月兒就想要請教一下老爹你的看法。”
“嗬嗬嗬,為父的看法?”
“嗯嗯,對的,月兒想知道老爹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認為這兩種做法哪一種做法更勝一籌?”
柳明誌屈指扣著自己的眉頭,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下後,淡笑著看向了麵帶好奇之色的小可愛。
“各有千秋罷了。”
“嗯?什麼?各有千秋?”
“是啊,為父我與月兒你一樣,一時間也是不知道這兩種方式,哪一種方式更是一籌。
故而,為父我也隻能給你一個各有千秋的回答。”
小可愛聽著自家老爹有些無奈的語氣,神色有些遺憾的輕點了幾下螓首。
“好吧。”
小可愛的話音一落,後殿中突然想起了任清蕊有些驚訝的聲音。
“大果果,月兒。”